“什么？”
在这样的氛围底下突然听到天仙附子这么一问倒是让含修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没多想，他就反问了一句，整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就先突然明白了过来天仙附子暗里的意思。
可是那句话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天仙附子的回答没有被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是单独说给了含修听。
——是因为我喜欢吗？
——是因为要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我吗？
——是因为这样才能勾起我对你的回忆从而想起我对你的承诺然后让我乖乖地被你的欲望操纵吗？
最后的那句话已经过分了。含修也清醒深刻地明白了，天仙附子在生气，在生他的气。
含修露出了点可怜，无措的表情，抓住了天仙附子的胳膊。
“不是的。”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这次不够爽快只是因为发觉了你想要的东西可能会伤害你，我不想让你受伤，我们之间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去维系承诺？我们之间需要用这样践踏的方法？你，含修，和我，天仙附子，需要这样？
含修什么话都没有回应，拽着天仙附子胳膊的手也缩了回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好好地放在眼睛里。
“帝王树把所有消息都一五一十传了出去，现在他们都觉得你和天仙附子还有含修是一起的，只有他们愿意过来，还愿意相信我们。”
安平带着还没有恢复完全的艾笑到了他之前就设置好的结界那边去，可是那里已经是人走茶凉，就只剩下了几个子人，还有赵耀祖苏明镜在那里。
苏明镜还站的离他们很远。
“不是愿意相信而且没办法只能相信。”
剩下的人里，大头鬼王，敖桂英，黄父鬼，他们都没有吭声，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多信任的样子。
九头鸟则是那个脾气暴躁，守着鬼子，瞪着苏明镜，提防着安平，不肯退让的模样。
“能给个解释吗？”九头鸟相当不满地看着安平和艾笑，然后用头瞥了瞥那边单独一人的苏明镜，“还有解决一下外人。”
“你们被背叛了一次还不够，现在还要拉上我们再被背叛一次？”
“好了，听听他们怎么说吧，”伤魂鸟在九头鸟还要继续不停地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阻止了他，“解释是必须要的，安平，那是天仙附子，对我们鬼怪，尤其是古鬼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伤魂鸟虽然没有针对的意思，但是很明显，防备感依旧浓厚，“况且还有一个含修在，要是他们两个都要做什么，我们是抵抗不了的，说句老实话，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什么样，我们不在乎，他们能更改的也只有人类而已，对于我们鬼怪，他们只能做到驱逐不能做到抹杀，我们和神明一同存在，起码古鬼是。”
“我们双方的存在是一种平衡。”
“只要我们想，躲开就是了，尤其是我们这一些本来就不作恶的中性份子，他们根本不会找我们麻烦，现在我们还愿意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多年和人类相处，也看在你们曾经帮过我们的份上罢了。”
“我们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但现在为了你们，为了那些曾经给予过善意温暖的人类战斗，你们起码的一个对队友的解释，对队友的坦诚，必须要有。”
伤魂鸟说完，其他几个古鬼都点了点头。
赵耀祖也一样，伤魂鸟说的确实是对的，也极为中肯，完全不偏向谁。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旁边一直情绪很萎靡不说话也绝对不靠近，整个人傻傻愣愣的苏明镜，然后叹了口气。
“我们明白，”还没等安平发话，艾笑就先一步清醒了，然后眼神里总算是扫清了阴霾，开始变回了平时的艾笑，“解释当然会解释，解释之前，我们需要郑重地向你们道歉。”
安平皱着眉拉过艾笑的手，想要阻止她，然后自己解释。
可是艾笑推开了安平，神色里还是有疲倦和浓的化不开的郁，自从火结界从她身体里被剥夺开始，她就好像失去了活力一样。
不止是她自己能从内里感受到，在她旁边的安平也感受到了。
九头鸟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再看看苏明镜和赵耀祖这两个本来应该是安遥那边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比安平艾笑早到，苏明镜还一副被摄了魂的样子，感觉能得出一个不怎么能让人开心的结论。
“不会是……被威胁吧？”
九头鸟看他们迟迟不说，自己先猜了，“拿女人威胁你们，拿艾笑和苏明镜作为赌注，你们不帮他们，她们两个姑娘就没有活路。”
“抱歉。”
安平大大方方抬眼看着九头鸟，还有那些听到这些话马上也站起来，露出不知道怎么形容眼神的古鬼们。
“很抱歉，”安平坦然地对着这些人鞠了一躬，“这是私，不该牵扯到公，更不该为了这点自私而去伤害所有人的利益，影响到大局，我们很抱歉。”
“但是再来一次还是这么选，抱歉，我们没有办法为了公义去牺牲她们。”
艾笑都难得的，在这样需要说话的场合里安静了。
赵耀祖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苏明镜更加羞愧地在旁边低下了头。
“啊。”
古鬼里第一个出声的还是九头鸟，只是这一个字的回应倒是有点听不出意思。
“我们能理解，”一直在身后没吭声的敖桂英，大头鬼，黄父鬼，都反而更加轻松了，眼睛里也没有防备，“如果是这个理由我们都能接受，我们不会不明白珍视的意味，我们都有珍视的人，大义，所有人的公平，世界的安危，都比不过那个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别说人类了，古鬼神明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偏袒，正常，为了去当英雄将自己爱的人弃之不理抛之不顾，那才让我们无法接受。”
“所以帝王树这个家伙真是……”九头鸟得到了他完全能接受的解释之后就打开翅膀将鬼子放了出来，“自己有个宝贝的要死的人，居然还不懂他们？傻了吗？害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行了，事情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九头鸟指了指苏明镜，“我不接受她，她的背叛实打实，我不想冒着被捅刀子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