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啊，看起来就很疼。”
夜叉还在忍受痛苦，咬紧了后槽牙，地府门外就传来了这道声音，本来要开始逐渐转好的痛感又重新传来回来，连带着的，身后的食毒鬼也发出了一声忍痛的闷哼。
皮肉被刺破的感觉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眩晕感。
孟婆的毒素好像更多了。
夜叉在身后的力气消失之后就倒在地上，用手掌撑着地面才堪堪将自己的身体给稳住。
他知道食毒鬼也出事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向后转，然后将她给扶起来。
进来的含修和天仙附子还有安遥，都露出了一副掌控全局的表情。
拘魂鬼两姐妹还有樱宁看见他们都过来了，也不再站在前方，而是默默后退到他们的身后，阵营仿佛已经被定下来了。
虽然孟婆还是站在一边，完全不想动的样子。
“孟婆？”含修看了一眼执拗地站在一边不愿意过来的孟婆，笑了，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也有可能是恶趣味，他思索了一下，“不过来？不过来就没有糖果吃噢。”
孟婆被含修这话说的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抬起了头，眼睛里的恐惧完完全全地被展示了出来，暴露无遗。
一点点掩盖都没有。
含修笑的更开心了。
“那两个你想怎么处理？”含修看见孟婆乖乖地过来了，心情十分愉悦，兴致冲冲地对着天仙附子说，指了指食毒鬼和夜叉。
“你想怎么样？”天仙附子对那两个古鬼的印象不深，尤其是食毒鬼，本来就一直被囚禁在密林里，不与外界有沟通交流，他以前见的次数也不多，所以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感觉。
夜叉也一样，他一直都为地府做事，所以天仙附子也压根不愿意花时间搭理。
“我也不知道啊……”含修这倒是感觉为难了，他蹲下来，看着还有意识瞪他的夜叉，“送回那个密林？或者……”
含修突然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安平那边人手不够吧？而且他帮了我们把我们全部放出来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肯定很多人不愿意帮他了，那就让他们去帮帮呗？看这情况，他们也是一定不会愿意与我们为伍的……”
“行，”天仙附子从含修那边出来之后就一直显得情绪不高，蔫蔫的，不是很想管事情的样子，眼神里的东西也一直都复杂的要命，即使是含修都看不太懂，只觉得奇怪，“听你的。”
“等等，你们没有那个权利——”
夜叉也是被现在无法回转的情况还有那越发凶狠的毒素弄得脑子都不清楚了，下意识就说出反驳的话，而且还没有什么力度。
天仙附子这下是真的觉得他们两个完全是无所谓的小角色了，直接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将他们送出了地府。
“那么现在，就是你们了，”含修笑着走上了前，他明明没有释放出一点点的压迫感，但是所有的阴差看到他，就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心脏也开始砰砰跳，想要看着含修，但是又不敢看着含修，这样一种矛盾的心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额头上增添了一层汗水，“别担心，我不做什么演讲，只是让你们看一看你们曾经忘记的东西。”
“大家都在地府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我的下属了，尽忠尽职，现在该是给你们年终奖的时候了。”
含修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再蹲下将食指放在地面。
那些黑色的沙土被绿色的藤蔓代替，在地上开出了花，香气混合着五颜六色的缤彩，阴差们的眼睛都变成了一块块的银幕，上面倒映着的都是不同的画面。
那都是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在场的除了黑白无常，都沉浸在了那些故事里。
孟婆看着含修用玩乐的态度看着这些阴差，更加不想说话地往后退，手藏在宽大的长袍下面，从表面看有些东西隐藏在衣服里，但是细看过去的时候又没有。
樱宁眯着眼睛看向了孟婆，然后靠近她，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和神情又恢复到了最开始在地府时的样子，“怎么了吗？”
她将手伸到了孟婆的衣服里，然后抬起了孟婆的手，仔细放在眼前看了看。
“出什么问题了？”
孟婆一把打开了樱宁的手，眼里都是坦坦荡荡的疑问，“并没有，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倒没有……”樱宁摸了摸孟婆的脸蛋，只是笑了笑耸了耸肩，“只是看你不太自在。”
含修还有拘魂鬼两姐妹都看向了樱宁，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孟婆还是丝毫不畏惧，一点都不像是有心虚的事情一样，反过来还皱起了眉，不满地看着这些人，“所以呢？我怎么了？”
“没怎么，不用那么激动。”
含修这才第一次走近孟婆，表现的宛如一个看见了极其喜爱的晚辈，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蹲下，和善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些毒药再多下一点，让他们能有痛感，但是无法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可以吗？”说完，含修又带着一副极为恳求的眼神，可怜地望向孟婆。
“当然，”孟婆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呆滞地看着含修，甚至有点藏不住的讨厌，“如你所愿。”
孟婆久违地拿出了那个碧绿色的玉碗，手指在空空如也的碗内搅动。
那些阴差随着孟婆手指搅动的速度，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他们眼睛里的画面变得有些混乱，脸上的表情也不够好看，可是看起来去像是越来越沉浸下去了，完全不能挣脱。
“看到了吗？”含修满意满足地看着这些人的表现，“痛苦才能让人铭记，时间太久他们都忘了生前遭受过的苦痛了，现在就是让他们想起来的时候。”
“孟婆，你很优秀，完全不输当年的她。”
鼓励赞赏的，含修又拍了怕她的脑袋。
天仙附子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说话，等到含修在那边交流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回到了他的身边之后，天仙附子才摸上了他的长发，“一直都没有问你，这个头发，怎么突然让它又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