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英看谢九安好像也是这么怀疑的,只想着想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立马肯定道:“八九不离十。”
谢九安客气道:“这就是我想麻烦您的事。”
面色担忧:“这里终究不是我熟悉的地界,查起来有诸多不便。”
“但您不一样,您查起来比我容易的多。”
说着看向众人,故意扬声道:“单单针对我就算了,这几天林小姐百忙之中给我做向导,好像也被盯上了,怕是被我连累的。”
“您作为她叔叔,应该也是不放心的,所以还要麻烦您帮我好好查查。”
“查出来了,必有重谢。”
话锋一转:“至于背后的人,我这个人最小肚鸡肠了,睚眦必报,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林育英一听,心里一个咯噔,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要找一个替罪羊的意思。
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搞鬼。
义正言辞道:“你放心,就算是为了阿音我也一定会查清楚的。”
林琅音难得没有直接让他难堪,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二叔你可得好好查查。”
谢九安也道:“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走到公墓门口,大家各自上了车。
林育英看向谢九安:“谢先生有空可以来家里做客。”
谢九安却道:“您客气”
随即又道:“我父亲让我一定要去给林子都先生上一炷香,您看方便我和你们一起去祖祠吗?”
林育英哪里能拒绝,只有点头答应:“当然。”
众人上了车。
谢九安把林伯和司机挤到了他的车上,而他自己顺理成章的坐上了林琅音的车。
池岁州开车,谢九安坐在副驾驶上,两个女孩子坐在后面。
林琅音从后面伸手拍了拍谢九安的肩膀问道:“你竞争对手是谁?”
谢九安回头:“你看出来了?”
“废话。”她又不傻,长脑子的都能听出来他刚刚故意带着林育英,诱导着他嫁祸于人。
谢九安嘚瑟道:“陆家。”
陆家?池岁州都没忍住眼睛里露出了一抹诧异。
林琅音倒是很平静,谢九安继续道:“据我了解,你二叔的儿子,不久前才和陆家二儿子闹过不小的矛盾。”
“挺严重的,后来是你爷爷亲自上门才解决了。”
林琅音忽然想起来,这件事之前林伯好像和她提过一嘴,只是当时她没有深问。
现在听谢九安说了,才知道原来得罪的是陆家。
谢九安一副看戏的表情:“多好的条件,到时候就算你二叔说他没有栽赃,陆家人都不信。”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但放在本来就有仇的两家人身上,那就是大事。”
一旁,崔桑宁举起手机,问:“这个陆家?”
林琅音抬眸看她手机上的那个花边新闻,好像是前两天爆出来陆家大少爷出轨名模。
谢九安也瞥了一眼,打趣道:“人不可貌相,桑宁妹妹你还看这个?”
崔桑宁也没有反驳,不过是刚好推荐,不经意看了一眼,如果不是他们刚刚提这一句,她都已经忘了,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特意去翻出来看。
谢九安继续道:“新闻上这个是陆家大少爷,林家得罪的那个是二少爷,那可不是他大哥那样的酒囊饭袋,是个狠角色。”
前几天谢九安饭局上也见过了,年纪轻轻,生意场上却老练的很。
这一次生意,要不是他哥那里出岔子,拖了后腿,他不一定会丢了合同。
林琅音嘴角上扬:“厉害啊,你这算是借刀杀人?
谢九安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低调低调。”
还没嘚瑟够,林琅音审问的语气又响起来:“那你去祠堂做什么?”
谢九安立马一副我冤枉的表情:“天地可鉴,这事我可没说谎。”
“我爸真让我去给林叔上柱香。”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看他一副要炸了,话都说不利索的模样,林琅音笑了:“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到显的你心里有鬼似的。”
谢九安生气的把头扭回去,拒绝沟通:“你在侮辱我的人格。”
激动怎么了!这不是要去见未来老丈人了吗,激动是正常的好吗。
很快就到了林家祖祠,林琅音从车上下来,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这座院落。
几人站在她旁边,谢九安脸上也没有了刚刚嬉笑的表情。
抬脚走进去,穿过好长一条路,才到了供奉牌位的地方。
众人神色哀戚,注视着林育英把崭新的牌位放到上面。
而林琅音的视线却只看着上面的另一个牌位。
上面写着她父亲的名字。
祠堂里的牌位桌椅都是新换的。
因为当初,这里曾经被砸的稀碎。
那个时候,她十八岁,失去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她紧紧的抱着父亲的牌位,像疯子一样,没有一个人拦得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砸了个干净。
林家人磕头跪拜的时候,林琅音没有动,她就站在旁边,漠然的注视着磕头的人。
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什么,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因为她从来不跪。
结束之后,林育英带着族人离开,走之前他看了林琅音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等他们走后,林琅音才上前把父亲的牌位拿下来,仔细擦拭干净。
随后又磕头上香。
崔桑宁和池岁州上完香后就出去了,只有谢九安站在她旁边。
走之前,崔桑宁想叫上谢九安一起,却被池岁州拉住了,冲她摇了摇头。
把谢九安留在了里面。
祠堂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林琅音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面色平静的看着父亲的牌位。
她忽然轻声问:“奇怪吗?”
“什么?”谢九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琅音道:“刚刚在墓地,你在找什么?”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谢九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刚刚在找她父亲的墓碑,可是没有找到。
“那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她淡淡道
这里只有一个牌位,是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那在哪里?”谢九安问她
林琅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非洲。”
“我妈妈是援外医疗队的医生,一辈子留在了那里,走的时候她才二十八岁,我爸爸的遗愿是和她在一起。”
所以十八岁的她带着父亲的骨灰,去到异国他乡,扬在风里,让他们团聚。
因为活着的时候没有在一起,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弥补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