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东北往事之拉帮套 > 第7章 上了七星砬子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撮毛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老太太。面容干瘦,双眼塌陷。很难和十几年前的那个漂亮的中年妇女挂上钩。

但听声音,确实是花婶儿。岁月沧桑,变化实在太大了。

花春看见一撮毛没有恶意,也没拦着。

一撮毛伸出双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花老太太微微抖动了一下,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李柱子”一撮毛眼睛有点潮了。

花老太太伸手摸向一撮毛的脸。摸到嘴角的那几根黑毛上,呵呵笑了:“好小子,还真是你,咱娘俩多少年没见了?”

“婶子,咱进屋细唠吧!”

花春抱起老娘,跟在一撮毛的后面。进了寨子。

原来花春他爹和一撮毛他爹那是过命的交情。两个人没事就喜欢在一起喝酒。

花籽小的时候,她爹有心给她和李柱子定个娃娃亲,但一撮毛他爹拒绝了。理由是自己身上有案子,东躲西藏的。怕连累了花家。

等到花籽再大点,一跤摔成了哑巴,花家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此事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花老太太长叹一声说:“人的命天注定啊!”

后来,那哥俩不知道因为啥事掰的,花老太太只记得,哥俩最后喝酒是在一个大雪天。

俩人足足喝了一宿,李大哥走了以后,花春他爹一个人又喝了一天。喝的酩酊大醉,砸了酒壶和酒盅。

宿醉了三日。从此后,竟然滴酒不沾了。

从那天起,李大哥父子彻底从花家人的眼前消失了。

而七星砬子也是那时候多了一股义匪。

花春他爹临死前,大呼倒酒,倒酒!

一撮毛愣了,他爹死的时候,也喊倒酒啊倒酒!

花老太太和一撮毛一对老哥俩死的日子,竟然是同一天。

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

老太太说了半天,累了,气都倒不上来了。

一直跟在一撮毛身后的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伸手搭上老太太的脉门。

摸了半天,小老头大声说:“没事, 就是心火大点!”

花春知道老娘病的厉害,这老头这两下子真不行。

看着一撮毛,花春有点不好意思张嘴,虽说是世交,但这段交情,他一点印象没有,也难怪,那时候,他还是个吃奶的娃呢!

“那什么!能不能让你们这的邱老道给我娘看看!”

一撮毛笑了:“这不就是嘛!”

花春有点吃惊,他一直以为,邱老道是一个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的得道高人模样。没想到其貌不扬。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花春心里高兴 ,既然邱老道都说了,没事,那肯定是没事啊!

他咧开嘴笑了:“娘,听见没有,你没事。”

老太太没吭声,睡着了。

邱老道给花春使个眼色,两个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到了大门外面,邱老道坐在刚才花春坐的那个树墩子上。

掏出烟袋,点着抽了两口说:“你有个精神准备,你娘这是回光返照,她熬不过明天了!”

花春吃了一惊,他知道娘病的厉害,但也不至于到了说不行就不行的地步吧!

“你这神医也治不了吗?”

邱老道自嘲的笑了:“治病治不了命!老太太久病成痨了。她最近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连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心如死灰!”

花春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就把姐姐的死和家里房子被烧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邱老道说了。

邱老道点了点头:“柱子他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每次和我喝酒,都会提起你爹。”

“老李过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他以前是个劫富济贫的江洋大盗。手里有点积蓄。他和你爹商量,准备招兵买马,自立山头。”

“你爹死活不同意,认为土匪那就是万人恨的玩意。俩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分道扬镳了!”

“至于你姐姐,几个月前,她回娘家,那匹拉车的马被人做了手脚。惊了。”

你姐姐死命抠着车板子,才没被摔下去。要不是碰见了柱子。就危险了”

“但一路颠簸,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没小产,柱子把她带回寨子,我给她调理了七天,总算保住了胎。”

“柱子怕别人说闲话,把她送回了你家。没想到几个月的功夫,人竟然没了!”

“赵家也太可恶了!”一撮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俩人的身后。

“明天我就带人去,砸他个响窑,奶奶的!花籽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他也忍心下手!什么玩意!”一撮毛气坏了。

花春对着一撮毛弯腰施了个大礼:“大哥,你的情我领了,但仇我得自己报。”

一撮毛冲花春伸出了大拇指:“好,有志气,是个站着撒尿的主!”

邱老道又把花春娘的病情说了一遍。一撮毛红了眼圈。花婶那时候对他极好,就跟自己的亲娘一样。有点好吃的,总给他留一份。

一撮毛正想着,老太太既然来到了他的地盘上,也该让他尽尽孝心了。哪承想。一转眼就要阴阳永隔了。

自己这辈子都没法还她老人家的恩情了!

一撮毛拍拍花春的肩膀说:“去陪着她吧!”说完转身走了,安排后事去了。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一撮毛吩咐手下弟兄上山,砍了一棵脸盆粗细的红松。

他的绺子里七八十号人呢,也有两个大眼木匠,虽说技术不是很好,但勉强算是把料子给攒上了。

邱老道说的一点没错,第二天下午,花老太太就咽气了。

一撮毛和花家哥俩一样 ,披麻戴孝。

这口红松的棺木,是现阀的,太湿。死沉死沉的,亏得绺子里人多,十米二十米一换肩,总算抬到了山脚下。

花春亲自把他爹的坟刨开,把爹娘并了骨。

花秋死命抱着棺材不撒手。哭的泪人一样。花春是又心疼又无奈,自己的心也刀割一样,反过来还要安慰弟弟。

花春跪在爹酿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心里一个劲求他爹原谅。他要带着弟弟当土匪去了。

不知道他爹能不能气的从坟里蹦出来!

哥俩安葬了母亲,就跟着一撮毛上山了。

这两天,四马架都炸锅了。花家房子烧没了。七星砬子上的土匪都下来了,刨了花春他爹的坟。

这小子,太能作妖了,这是得罪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