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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东北往事之拉帮套 > 第6章 这是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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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却发现他娘呆呆的坐在炕上。头发散乱,憔悴的不成样子。

他用责备的目光看了弟弟一眼。

花秋哭了:“二哥,娘就这样坐了两天两夜了!”

花春走到炕边上,拉起老娘的手:“娘,你这是干啥呀!”

老太太扭过头,干瘪的眼里落下一滴眼泪来:“老二,这三天你去哪了?你姐姐是不是出啥事了。”

“别糊弄我,我眼瞎,心可没瞎,三儿能学你说话,却学不来你的脚步声,你们姐弟三个,不用开口,我就知道是谁!”

花春知道瞒不住了,低了头。

老太太用手捶炕:“你姐姐死了是不是呀?”

花秋走过来,抱住二哥,哇哇大哭起来,这三天,他一直憋着,不敢哭。

花春抱紧弟弟,眼泪无声的滴落。

“命啊!这都是命啊!”老太太嘟囔着,伸出颤抖的手,摸到自己的枕头,用手来回摩挲了半天。然后把枕头扶正,默默的躺下了。

拉起薄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个人躲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

第二天花老太太一直低烧,昏昏沉沉的。嘴里含糊不清的总嘀咕什么!

花春把耳朵凑到娘的嘴边细听,才听清娘说:“等等娘,你一个人走, 我不放心啊”

当天晚上,花春没敢睡觉,怕老娘有个好歹的,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但是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 。他已经一连五天没睡个好觉了。

他强打精神看了看弟弟,花秋睡的正香。花春没舍得叫醒他。

“我就眯一会!”花春嘟囔着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花春被一阵急切的挠门声和犬吠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见花秋也刚刚爬起来。

花秋半闭着眼睛说:“二哥,黑子要进屋,你把它放进来吧!”

花春没搭茬,他看见窗外有火光。屋里已经能闻到烟味了。

“三,快起来!”花春急急的喊:“着火了!”

花秋一骨碌爬起来。

花春用被子把老娘裹紧,打横抱了起来。飞起一脚,踹开窗户,浓烟和火苗子呼的一下扑过来。

花秋就式一滚,到了窗户边上,纵身一跃,就出去了,外面浓烟滚滚。

花秋一边咳嗽,一边伸开双手。花春知道,弟弟这是让他把老娘送出去。

情况危急,花春也没功夫想花秋有没有力气接住老娘了。

他趴在炕上,两手平着把老娘举过去。

花秋伸手接住,立刻抱着老娘,坐在地上。烟往上跑,越接近地面,烟越小。再者他还小,站着他也抱不动。

花春两下子骨碌到地上,让弟弟把娘放在自己背上,背上娘,猫着腰往大门外跑。

花秋后面紧跟着。别看他小,平时没少跟哥哥上山打猎,胆量惊人。遇事沉着冷静。

要不说小子不吃十年闲饭呢!

哥俩跑到半山腰上,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房子整个烧起来了。火光冲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尤其刺耳。

黑子也跟着跑来了,在哥俩的腿边不停的蹭来蹭去。一劲摇着尾巴。

花春心里纳闷,刚才仓皇之中,他明明闻到了油味 ,这场火怕是人为的。

但大黑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深更半夜的,要想进他家院子里放火,属实不容易!

他根本就没听见狗叫声!

花春没想到, 黑子也有自己的私事。屯子里有条母狗起秧子(发情),黑子跑去会情人了。

等到它力挫众狗,赢得小母狗倾情回眸 ,成就好事以后回来,火就着起来了。

也亏得黑子回来的及时。要不这几口人没准真就葬身火海了。

花春在心里冷笑,赵家这是做贼心虚。要杀人灭口了!

眼下,娘几个无家可归了。

看样子,也只有上七星砬子找一撮毛了。娘病的厉害,也要找先生看看。

七星山上的邱老道 ,名声响亮。花春也只能去那碰碰运气了!

花秋抬脸看着哥哥,等着他拿主意。有娘和哥哥在,花秋并不在乎去哪。

花春摸摸弟弟的头,把娘放下来,抱在怀里。娘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动了动身子。又沉沉的睡去了。

花春看着自家的房子烧趴架了。站起身,重新把娘背好 ,准备上山了。

可惜了爹留下的那杆土铳了!

黑子坐在地上,冲着家的方向嗷嗷嗷的叫了几声,站起身,率先向山上跑去。

哥俩个沿着崎岖的小道,向七星砬子攀登。

更深露重,两人一狗,很快浑身湿漉漉的了。

花春常年在山里打猎,知道七星山绺子在哪,只是背着娘,不敢走的太快。

黑子在前面开路,花秋频频伸手把头顶的树枝搪开,便于哥哥通过。

哥俩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到了一撮毛的山门外。

黑子在山门外,跑来跑去。不时的汪汪两声,绺子里几条狗冲出来,顷刻间咬在一起。

狗叫声惊动了绺子里的土匪,几十个人呼啦啦跑出来,有提鞋的,有系裤带的。着急忙慌的,以为有人攻打山寨来了。

出来一看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坐在山门外的树墩子上,怀里还抱着个人。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几条狗掐架。

一撮毛阴沉着脸走出来 ,手下的弟兄也太松懈了,这要是谁来攻打绺子,直接让人连窝端了。

“昨晚上是谁值的夜?”一撮毛怒吼一声:“给我一人抽五十鞭子。”

看见这几条狗掐的难分难解,一撮毛更生气了:“几条狗干不过人家一条啊?养你们有啥用啊?今天要是干败了,全给老子他妈下汤锅!”

仔细再一看这条黑狗,似曾相识!哎呀!这不是黑姑娘吗?

“这不是黑姑娘 !这是它儿子,小黑子,它俩不一样,黑姑娘有白尾巴尖!”一提起他的狗,花秋就来劲了。

狗既然认识,那人就不用说了。一撮毛知道,来的人是四马架的花家。

紧走几步,一撮毛就到了花春的跟前了。

花老太太也醒了,花春为了让他娘躺的舒服点,把被子打开,铺在地上。

老太太斜倚在儿子腿上。吸了吸鼻子,有花香,有新鲜的泥土气息,有虫鸣鸟叫。有狗咬声。她问儿子:“老二呀,咱们这是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