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青年女职工站起来说:“我们厂领导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可以说他们是拿着职工的血汗钱搞腐败。这些问题我们要专门向方镇长反映。”
方东晓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你们反映的问题,镇政府马上就派人去调查,如果情况属实,很快就给你们解决。希望你们有问题可以单独找我谈。”
王柱说:“方镇长,我们相信你说的话,我们就等着你去调查。希望镇政府能尽快解决皮革厂的问题,我们还指着这工资生活呐,我们要穿衣也要吃饭。”
方东晓说:“你们放心,我们马上就去调查。你们回去正常生产,镇政府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方东晓安抚好上访的职工,他去了贺书记的办公室,把情况向贺书记作了汇报。
贺书记听过他的汇报,说:“东晓,说说你的看法。”
方东晓递给贺书记一支烟,说:“皮革厂这么多的职工来反映问题,说明皮革厂存在着一定的问题,我们发现了问题就得去解决,不能让职工继续上访。”他想,既然厂里运转良好,为什么不发给职工的工资,为什么不解决工伤者的医疗费?
贺书记说:“你要把握住处理问题的分寸,尽量就事说事,不要把问题扩大化。皮革厂是我们镇龙头企业之一,该保护的还得保护。”他想,现在哪个企业不存在问题?只要他们能完成税收就是对政府作出了贡献。我可不希望你在皮革厂大动干戈。我先暗示你一下,把矛盾在最小的范围内化解。
方东晓看出了贺书记对皮革厂的立场,贺书记的想法就是想把皮革厂的问题不了了之。他说:“贺书记,我先去核实一下情况,争取就地解决问题。”
贺书记说:“东晓,在处理这问题时,既要平稳职工的情绪,也要保住厂领导的积极性。”他想,这话我说的够明白了,就是让你去皮革厂当个和事佬。
方东晓说:“贺书记,我明白了。”他想,该解决的问题不解决,职工还是会闹事的。这个皮革厂的厂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方东晓回到办公室,就把严亚静喊了过来。她是主抓本镇企业的副镇长,皮革厂的情况,她应该比较了解。在方东晓没去皮革厂之前,他想与严亚静沟通一下。
严亚静神色不是太好,她知道,皮革厂出了问题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自己没与皮革厂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可平常自己也没少收厂长赠送的“礼物”。真正与皮革厂有猫腻的关系的是贺书记和季镇长,他俩才是皮革厂的真正受益者。但自己毕竟是主抓企业的副镇长,该负的责任必须得负。她明白方东晓找她谈话的目的,她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应付方东晓。
方东晓指着沙发让她坐下,并笑着说:“严镇长,我对皮革厂的情况一无所知,你应该比较了解那儿的情况。”他想,皮革厂存在的这些问题,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没有人向你反映,还是你知道了不闻不问?
严亚静坐在沙发上,她显得很正贵,以前那种随便的样子不见了。她说:“皮革厂的厂长蒋进财,是季镇长姑妈的亲儿子,也是贺书记的座上宾。他不但在镇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势力,在县里也能说上话。他年年都是咱镇的先进工作者。”
方东晓看着严亚静说:“严镇长,对这方面的情况我不太感兴趣。”他想,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对职工反映的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你们工作的风格?我明白职工为什么集体上访了,如果我与你们一样,职工肯定会去县里上访。
严亚静感觉到了方东晓对自己的不满意,她说:“关于皮革厂职工工资只发一半和其他待遇问题,也有人向我反映过,我去找蒋厂长谈了,他说正在想办法。”她想,你不满意也没办法,皮革厂的事由贺书记和季镇长说的算,在关键的问题上,我说不上话。
方东晓问:“那位工伤赔偿的事你知道吗?”他想,你能力有限,大的问题不能解决,小问题还解决不了吗?
严亚静发现方东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方东晓对自己有看法了。她说:“受伤人叫齐良壮,他家属找过我,我也专门找蒋厂长谈过这事,他说这事手续繁杂,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她想,啥是繁杂,就是拖着不想给钱。他有贺书记季镇长撑腰,我能把他怎么着?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处理皮革厂的问题,你敢不听贺书记的?
方东晓就是不明白,这是多大的事情就解决不了?这个蒋厂长到底想干什么?他说:“食堂的问题呢?”他想,看似这是小事,其实这也是大事,职工拿了钱吃不上好饭菜,他们不闹才怪呐,这是最现实的问题,这是强逼,变相诈取职工的血汗钱。
严亚静说:“按说这不是个大问题,吃饭给钱,嫌贵不吃,可问题出在承包食堂的是个美女,而这个美女又与蒋厂长不是一般的关系,蒋厂长就采取了强制手段。”
方东晓说:“这些问题你都知道,你就是没有办法解决。”
严亚静苦笑着说:“方镇长,不是我没办法解决,是我解决不了,我权力有限。”
方东晓对笑了笑,没言语。他想,你也得到了皮革厂不少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