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瑶安院里当差非常轻松,不仅每月有三两银子的月钱,陆瑶出手阔绰,还经常打赏她们,一年算下来怎么也能挣个五十两银子。可若是此时自己跟了林旭,必定要伺候他们母子。以他们母子如今的处境,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月钱,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倒贴银子进去,哪里比得上待在瑶安院里舒服。
“红菱,今日你是故意将本小姐引到这里来的吧,你可知你已犯了背主之罪?背主的奴婢,陆府一般都是发卖出去的。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是发卖出去,还是去伺候林旭,你自己决定吧!”
“小姐,奴婢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促成林公子与您之间的好事。奴婢知道小姐您心悦林公子的!奴婢一时糊涂,您就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原谅奴婢这次吧!”红菱“咚”地跪到陆瑶面前,请求她饶恕自己。
“背叛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不会相信你,也不会再将你留在身边。你若是不愿意去客院伺候林家母子,那我便将你交给管家,发卖出去!”陆瑶想起上一世红菱代替自己与林旭入洞房之后,跑到自己面前来显摆的模样,坚定了要将她发卖出去的决心。
“小姐,红菱她一时糊涂,您就原谅她吧!”绿萍见此情形,也跪下来,替红菱求情。红菱比绿萍小几个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绿萍一直将她当妹妹对待。
“绿萍,你起来,替我去将管家找来。红菱今日犯了我无法容忍的错,我必须要罚她,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绿萍不敢违抗陆瑶的命令,只得站起身来找管家去了。
“小姐如此绝情,就不怕奴婢将你自己故意落水,算计林公子之事告诉他吗?”花房门口只剩下红菱与陆瑶两人,红菱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满是恨意地看向陆瑶,威胁她道。
“呵,你尽管去告诉他啊。告诉他又能怎样?他现在还借住在我家,而且本小姐如今根本就不想嫁给他!他想成为陆知颂的女婿,这辈子不可能,往后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听你如此一说,我觉得将你卖出去这个决定才是正确的,若是将你留在林旭身边,还不知道你们会给本小姐制造多少麻烦。你喜欢林旭,想嫁给他,我偏不让你如愿!”
两人说话间,管家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您找奴才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德叔,红菱她今日犯下背主之罪,将她发卖出去吧,卖得离金陵越远越好!明日让牙行送一批十三四岁的女子过来,我要亲自挑选几个贴身丫鬟。”
“是,老奴遵命。”
接着,管家便叫了两个小厮过来,将红菱绑去了牙行。至于后来她被卖去了哪里,陆瑶再也没有问起过。
打发走了红菱,陆瑶带着绿萍匆匆回了瑶安院。
因为红菱被发卖的事,绿萍心中不安,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绿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陆瑶见不得绿萍这个样子,对她说道。
“小姐,你为何要将红菱发卖出去,虽然她今日做错了事,但也不至于到发卖的地步!”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背主了。她一次次将我的事告诉林旭,显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她与你不同,从小就喜欢偷奸耍滑。以前都是些小事,我从未与她计较。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名声,我是断然不会轻饶她的。”
“原来如此。小姐,是奴婢错怪你了,奴婢这辈子只认小姐您一个主子,绝不会背叛您!”
“嗯,我知道。”陆瑶安抚好了绿萍,心里也轻松不少。
“那林家母子留在咱们府上,迟早是个祸害,不行,我得赶紧想法子让他们搬出去!”
而客院里,林旭气急败坏地回屋,将门甩得啪啪作响,很快就引起了邱氏的注意。
“旭儿,你不是见陆家那个丫头去了吗,怎的如此生气,难道事情没有办成?”
“娘,儿子只是去看了一下她家那盆十八学士,就被她狠狠嘲讽了一通。那般牙尖嘴利的女子,儿子实在不想娶。咱们还是搬出去吧,这陆府,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说什么胡话!你不是说三相书院马上就要开学了吗,还想不想进去求学了?听说那三相书院里汇集了大顺朝有名的才女,你不是一直想娶个才女与你吟诗作对,红袖添香么?你要搞清楚,娘让你娶陆瑶的本意,是利用陆家,做你平步青云的垫脚石,明白了吗?”邱氏让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对他道。
“娘,她今日见到儿子,与落水之前差别甚大。”
“傻儿子,她这招叫做欲擒故纵,为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你看你,回来之后是不是三句话都没离过她?娘是过来人,男女之间这些事,娘比你懂!不信过两日再让那红菱将她约出来试试,保证她对你的态度不一样。”
“唉,这女子的心思怎的如此复杂。儿子读书去了!”
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时间已经到了二月初八。
这日陆知颂从外边回来,便叫了陆璋、陆玮和陆瑶兄妹三人去书房叙话。
“今日为父出门,正好碰上三相书院的山长,他问为父今年打算将咱们家那个免试入学名额赠与何人。其实为父这些时日也一直在考虑此事。”
说到这里,陆知颂特地看了一眼陆瑶,接着道:“之前瑶儿对那林公子有意,原本为父打算将此名额送给他的。如今瑶儿改变了主意,而且通过这几日发生的事,为父也看清了他们母子的品性。这些年咱们送去三相书院的学子,别的不说,品行端正绝对是一个重要条件。”
“只是今年过来求助的寒门学子并不多,为父全部看了遍,也没有挑出满意的来。你们三个如今也长大了,以后陆家还得靠你们来继承家业。不如这次,就由你们来决定这个名额给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