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玮心满意足地听书回来,一瞧自己的两条大蛇已经变成了两团血肉模糊的污糟玩意,气得直拍大腿。买下这两条蛇,可花了他二十两银子呢!事情没办成,就这么被打死了,真真是亏大了!
陆知颂早在陆玮回来之前,就被人请了过来,此时见到自家儿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轻咳一声,对林旭母子说道:“许是我家这宅子后边靠山,所以时不时会进些蛇虫鼠蚁。尤其是这客院,平日里比较僻静,更是容易招惹这些东西。这次累得夫人与公子受惊,实在是抱歉!”
“就是就是,咱们这院里,之前还进过蝎子和蜈蚣呢,的确是不太适合住人的!”陆玮听他爹这么说,忙接话道。
“蜈蚣?蝎子?这、这也太可怕了吧!”邱氏一听陆玮这话,吓得揪紧了林旭的袖子。
“夫人若是害怕这些虫鼠,不如还是另外寻个住处。”陆玮见她一副害怕模样,心中暗自偷笑。
“不必,我不怕,不怕的!”邱氏一听陆玮让他们另寻住处,立即拒绝道。
“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去歇息!”陆知颂说完,便带着陆玮离开了。下人们见自家老爷和少爷也走了,跟着他们离开。
很快,院子里又只剩下林旭母子二人。
“娘,咱们还是另外寻个住处吧,这里今日能进来蛇,说不定明日就会进来蜈蚣蝎子什么的,被那些东西咬上一口,那可是会要人命的!”林旭劝邱氏道。
“傻儿子,咱们若是搬出去,以后吃住都得花咱们自己的钱,就那三百两银子,够咱们花几天啊?这些东西再可怕,能可怕过挨饿受冻吗?明日你出去买些药粉回来,将咱们这院子全部洒上一遍,我就不信那些东西还进得来!”邱氏一边揉着自己被磕疼的脑袋,一边对林旭说道。
林旭想起自己与母亲在乡下那些时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顿时也打消了搬出去的念头。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其实母子俩心中还是有些发怵,一晚上谁也没睡安生。
第二日一大早,林旭顶着眼下两大块淤青就出了门,果然去药铺买了一大堆药粉回来,将整个客院四周都洒了一遍。
这些事自然也瞒不过陆瑶的耳目,绿萍几乎在林旭回府之时就已经跟她禀报了。
“放蛇都吓不走他们,看来这对母子是打定主意要赖在咱们府上不走了!”陆瑶放下手中的书,凝眉思索起对付他们的法子来。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法子,屋外便响起了红菱欢快的声音:“小姐,您最喜欢的那盆十八学士今日开花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十八学士,因为一朵花上有十八轮花瓣而得名,是陆知颂两年前从一个外地客商手里买来送给陆瑶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株茶花。为了养育这株十八学士,陆知颂还花重金为她建了个花房。而那花房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林旭他们住的客院隔壁。
陆瑶闻言,心思一转,大约猜到了红菱打的是什么主意,刚好她也想去瞧瞧,那对母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嗯,正好我在屋子里待久了,有些闷。绿萍,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主仆三人说话间便出了瑶安院,往花房走去。
一路上红菱不停地没话找话,显得异常兴奋。陆瑶冷眼瞧着,并没有戳穿她。
花房距离瑶安院有些远,三人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得那里。
只是刚到花房门口,还没踏入,陆瑶便瞧见了正站在她那株十八学士前面观赏的林旭。
原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他,会忍不住冲上去杀了他,可事实上,她竟出奇地平静。
“陆小姐有礼了!早就听闻陆家养了一株极品十八学士,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林旭见到她来,只是敷衍地与她打了声招呼,一双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朵盛开的茶花。
“为了买这株花,我爹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呢,它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林公子今日应该也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赶紧走吧。我赏花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欣赏,不喜欢被人打扰!”陆瑶连个正眼都没给林旭,用一副极其傲慢的口气与他说道。
“你……”林旭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涨红,本想骂她一个商贾之女,懂什么赏花。可想到这里是陆府,他还是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怎么,林公子还想看?那改日你自己买一株回去养着,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陆小姐,我好歹也救过你的命,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些?”
“我知道你救了我,但我爹不是已经给你送过谢礼了吗?怎么,三百两银子加一枝百年老参还不够?若是知道林公子胃口如此之大,当初我还真不愿让你救!”
“你、你……哼,我堂堂男子汉,不与你一个小女子计较!”林旭恼羞成怒,甩袖离开。
“绿萍啊,都说读书之人,最是知书达礼,我看也未必。有些人外表瞧着人模狗样,内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呢!”陆瑶一边赏花一边对绿萍说道。
“小姐说得极是!”绿萍点头应她。
“走吧,回去了,感觉这花都被玷污了,不好看了!”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林公子……”红菱见林旭走得越来越急,不禁替他说话。
“怎么,替他鸣不平?心疼了?”陆瑶一双杏眼看向红菱,意味深长地道。
“小、小姐,奴婢、奴婢只是……”红菱怕陆瑶看出自己的心思,忙低下了头。
“嗯,既然你那么心疼他,今日本小姐便将你送给他,你去替本小姐好好伺候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何?”
“小姐,不要啊,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回!”红菱是想嫁给林旭,但不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心思被陆瑶看穿了,心中顿时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