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人正在如火如荼地干着活儿。
凤酒一路尾随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屋子的后方。
因为是大白天,所以她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她看着其中一人拿着一个包子走了进去,扔在地上,就像是喂狗一般。
这侮辱人的模样,让凤酒咬碎了牙齿。
“筱雅,你去看看,里面关着几个人。”
筱雅飘了出去,很快就回来了,“小酒,里面就只有一个人,四个男人,手臂断了一只,浑身都是血,正趴在地上吃包子。”
她没说的,那人吃包子的样子,看着实在太可怜来了,那包子丢在地上,都是灰,可那人还是捡起来吃了。
看着那人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人的模样,筱雅都忍不住心疼。
这些人真是畜生,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凤酒已经在想办法,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那人给偷出来,还不能被人发现。
有些难,但也不是不行。
还能吃包子,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快死了,希望这人能等得到她。
趁着厨房里的人出去上厕所去了,凤酒偷偷潜入进去,拿了一根胡萝卜,一个牛肉罐头,多的她也不敢拿。
至于那些人做出来的东西,她可不敢吃,谁知道他们上了厕所回来,有没有洗手。
那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就出来了一次,凤酒担心他会不会从其他地方跑了,还让筱雅进去看了看,人还在,但是就算是在房间里,也依旧戴着口罩。
午饭和晚饭都是那个叫彪哥的男人亲自送进去对的,看得出来对方很谨慎。
凤酒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静静待着,以不变应万变。
一天又很快过去。
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表彪哥将所有人都叫到了地下室里,上面一瞬间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凤酒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也不好这么贸然地跟进去,她多少有一些猜想,要么就是准备灭口,要么就是准备运货。
而且,她还准备要去救那个关着的人呢。
很快就来到了关押人的那间屋子,凤酒轻轻推开门,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味道,明显就是肉烂了的味道。
地上趴着的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天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可能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废人,所以那些人说话也不避着他,昨天他亲耳听到,今晚过后,这里就要被放弃了。
想来这人来,是准备杀了他吧。
哼哧哼哧,地上的人喘着粗气,艰难地坐了起来,靠在背后的柴堆上。
他咬着牙,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觉得不容许这些人再来折磨他。
一会儿一定要想个办法,激怒眼前的人,最好就是直接给他一枪,才好。
一束光突然亮起来,打在了他的脸上。
凤酒初看到地上坐着的人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这也折磨得太惨了吧,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 ,脸和鼻子也是肿的,满脸的血污,只是看得出来是个寸头男。
凤酒手中的灯光一偏,照在了他的手臂上。
地上的男人身子一抖。
“啪。”一条蛆虫掉在了地上。
凤酒眉头一皱,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真是该死。
她抬脚正欲上前,地上的男人突然出声。
“你是谁?”因为凤酒背着光,所以他看不清楚人,只觉得是个女人。
这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女人,所以这人是谁?
而凤酒,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只觉得如遭雷劈。
她颤抖嘴唇,满脸不可置信,手里的灯光再一次照在男人的脸上,刺眼的光直接让对方闭上了眼睛。
凤酒张了张嘴,尝试地喊了一声。
“何——长——军”
地上的男人猛地瞪大眼睛,他的反应让凤酒瞳孔一震。
下一秒,她一个健步滑过去,单膝跪在了地上。
“何长军。”这一声,带着十足的肯定。
“你,你,小,酒。”何长军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被围困的时候,他没有哭,手臂被炸断的时候,他没有哭,被折磨的时候他没有哭,蛆虫啃咬他的肉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现在看到凤酒的时候,他忍不住哭了。
凤酒颤抖着双手伸过去,看着满身的伤,根本无从下手。
“该死。”她咒骂一声,将电筒的光对准他手臂上的蛆虫,怒骂一声。
“你们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
腐肉上的蛆虫闺女听到指令,纷纷从何长军的手臂上掉落下来。
凤酒抬起脚,一脚就踩了上去。
“何队,我先带你出去。”
她伸手要去拉何长军的另一只手臂,刚碰到他,就听他“嘶”了一声。
何长军摇摇头,“没事,就是骨头断了,现在能出去吗?外面……”
“现在外面没有人,”凤酒想了想,伸手过去,从他的腋下穿过,将他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
怀里人的重量,让她鼻子一酸。
她向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这会儿却忍不住想哭了。
这体重,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手伸过去,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原本背着他更加合适,要是有人出现,她也能腾出手对付。
可是何长军的手,一只没了,一只断了,看他的脚,好像也受伤了,背是没法背,只能抱。
好在现在那些人正在忙,出去倒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来到外面,凤酒脚踏轻功,快速地在树林里行走。
黑暗中,何长军感觉自己好像在飞。
短短时间,他们大概已经跑出来了十公里。
凤酒朝着树林里喊道:“虎爸,虎妈,狼王,你们在吗?”
话音落了没一会儿,两只庞大的身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何长军看着那树林里一双双发亮的眼睛,下意识脊背绷紧。
凤酒察觉到了什么,安慰道:“别怕,它们不会伤害你。”
两只老虎和一群狼已经来到了凤酒的旁边,看着她怀里的人,下意识张了张嘴。
血的味道,将它们体内的嗜血因子给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