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寒气袭人,窗外依旧被黑夜的薄纱笼罩,阳光慵懒的伸伸胳膊,羞涩的散发出淡淡的黄。
唐有才从公鸡的啼鸣声中醒来,每天准时把帅鹏叫醒起床,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帅鹏上初中要早读,为了让他有更好的精力学习,唐有才总会提前给他备上零食,再把他亲自送到学校,不让他来回跑路,而和帅鹏同班的同学都是结伴而行去学校,同学们都知道他爷爷奶奶娇惯帅鹏。
秀兰晚上睡了三四个小时,哭完之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她睁开眼睛,才觉得昨夜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让她的双眼感到生疼,眼睛成了肿眼泡,本来就是单眼皮,眼睛不大,这狼狈的模样还怎么去学校?
大家都以为自己过的很幸福,这样的精神状态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能证明自己撒谎。她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原来每个人都在羡慕着别人的幸福,却不知道人前笑的有多灿烂,背后在无人的深夜哭的就有多伤心。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依然是自己独守空房,这一夜,学勤除了喝酒又去哪里了呢?
莫名的失落再次涌上心头,想起昨晚没有怎么吃饭,她突然觉得肚里开始咕咕叫。
她简单洗漱完,看着憔悴没有睡好的黑眼圈,还有浮肿的眼部,她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这样看上去会比较精神。
唐有才已经将董秀娥做好的水煎包放在盘里端到了秀兰面前,小米粥搭配着土豆丝,秀兰默不出声的吃着,这才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原来,哭泣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
气大伤身,她也知道女人生气不好,学校的一个同事因为患了乳腺癌离世不久,她不要成为那样的个例,可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做到波澜不惊。
唐有才看到秀兰坐在回风炉面前,端着碗喝着小米粥,他窘迫的眨着眼睛,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秀兰面色凝重,头也不抬,他的左手不停地摩挲着耳朵,似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能取得秀兰的原谅。
唐有才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堵在喉咙里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连脸也变成了猪肝色。
活了大半辈子,自己天王老子都不怕,却让他在面对这个百般疼爱的儿媳妇的时候,更加手足无措。
唐有才满含歉意的说道:“昨天我说的话语气重了点,回风炉晚上烧热水泡脚方便,一时我心里着急,要是小圈盖取不出来很麻烦,浪费煤球不说,而且还容易灭火。”
秀兰不听还好,一听到唐有才说这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红肿的的双眼满含泪水,从腮边滑过,写满了委屈。
她的喉咙哽咽着,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她难受的像被钢针扎住了一般,连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秀兰用碗挡住了眼睛,匆匆吃罢饭,不看唐有才的眼睛。她难过的无法呼吸,想到这么多年以来公公对自己的付出,对帅鹏的照顾,好多次,和婆婆吵架拌嘴,他心中的天平总不会不由自主的向着自己,可是昨晚的事情,让她一时真的难以接受。
说出去的话,还怎么能够收回? 看到公公那苍老的容颜,比自己大上三十岁,听到他跟自己赔不是,秀兰难过的什么也不想再说,如果她可以像巧珍那样不去计较,宽容,她甚至会选择原谅。可是,她无法顺从自己的内心,她做不到。
“秀兰,我,我出去转转。”唐有才叼着烟默默走了出去。
秀兰嗯的一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她肝肠寸断,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那声音越哭越大。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去学校?让同事看自己的笑话吗?回娘家?也不是很合适,她好像一叶浮萍,不知飘向何处?
爹娘的话语又重复在自己的眼前:“你们之间有矛盾,给我们说说有啥用,没结婚时候,自己还是爹娘的宝贝,结婚后,娘家人都觉得公婆对自己好,反而对她不管不问,怎么就觉得她成了外人了呢!她只好让自己在这个家变得慢慢强大起来,可现在呢!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呢!”
学勤喝成了一滩烂泥,从外面晃晃悠悠的回来,步伐变得踉踉跄跄,仿佛在走表演杂技一般。
时而身体左倾,时而右肩晃动,时而趔趔趄趄,时而跌跌撞撞,眼睛有游离不定,仿佛失去了平衡,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秀兰的伤悲。
诉苦不成,又闻到一身酒气,学勤刚走到门口,翻江倒海把那污秽的东西吐在了秀兰的身上,腥臭的味道伴着刺鼻的酒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秀兰一手推开学勤,满脸尽是嫌弃,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滚开,臭死了,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醉成啥了,上次你喝的胃出血,这次又喝的不省人事,你不想活了?”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用鼻子闻了一下,还好,酒的味道没有那么冲了,她一直怀疑自己是有洁癖,对烟酒的气息,让她感到很敏感。
学勤的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语速断断续续,仿佛在倾诉着自己的心声,或哭或笑,或喜或悲,连表情也变得极为夸张,仿佛在进行一场即兴表演的闹剧。
酒精在学勤的身体里开始发酵,这让学勤感到眩晕,他趁着酒意,把秀兰的裤子扒到翘臀下,那紫色的三角内裤深深深地勒紧臀缝,双手在白花花、胖嘟嘟的屁股上揉动着。
学勤右手从屁股后探入她的大腿,把内裤前面的部分轻轻拂动,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了秀兰的衣服,抚摸着她的乳鸽。秀兰扭动着身子,诉说着心中许久未被满足颠鸾倒凤的疯狂。
“翠儿,翠儿……”学勤晕晕乎乎地说着。
秀兰意兴正浓,听到了学勤呼喊翠儿的名字,她绝望的从学勤身边离开。
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没想到这么多年,学勤心中没有忘记的人——还是翠儿,她挣脱着,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学勤再次亵渎。
“你这个混账,你在说什么?那个死去的翠儿她哪点比我好,你竟然惦记着,这,这日子没法过了。”秀兰用尽浑身的力气,一脚踹到了学勤的裆部,他不堪一击,痛苦的倒地不起。
学勤被秀兰这么一闹,他的酒意慢慢清醒,觉得浑身都是痛的。
秀兰整理着凌乱不堪的衣服,整理了头发,准备向门外走去,被学勤的声音叫住。
“你去哪儿?”
“要你管,咱们离婚吧!我要带着帅鹏回娘家。”
“离婚?凭什么?”
“凭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我们分道扬镳,从此不再相见。”
“这就是理由?你疯了。”
“疯的是你不是我,我以为遇到你,我找到了幸福,事实上我还是没有走到你心里,你关心过我吗?这么多年,我忍受不了爹娘对帅鹏的教育方式,和她之间,我吵够了,忍够了,也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