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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李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并不是说事情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就没心没肺的轻松,不在乎几个发小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是就像乔木刚才在电话里语气同样轻松一样,他们都清楚,只要不是针对他的事情,那就都是小事儿,至于其他的,他们能轻松解决。

短短一天时间,接连发生两起让他有些上头的事件,搞的李唐也有些精疲力尽。

看到煤球已经吐着长舌头呼哧呼哧的跑回来了,便准备带它回去,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可惜,他想早点休息的愿望落空了。

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呢,兜里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掏出来一看,是附二院值班室打来的,李唐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哀叹了一声:这是想搞死谁还是怎么着,没完了!!

哀叹归哀叹,电话还是得接的,不是碰到确实处理不了的事情了,医院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我是李唐”

“董事长,医院刚收治了一名从羊城过来的婴儿患者,初步诊断是小儿惊风,病情危重,现在安排在住院部一楼急症室。”

值班室工作人员没有一句废话,听到是要找的人接电话后,直接就说出了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电话这边的李唐听到后,心不由的就是一沉。

婴儿,惊风,危重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他脑海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准备回家休息的想法。

“二十分钟后到。”

“是”

挂掉电话,他又给司机拨了过去。

“小潘,备车,我往大门口走。”

“好的董事长。”

再次挂掉电话后,就在他正准备转身就走呢,才发现煤球还在腿边坐着呢,急忙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去,自己擦脚。”

“汪……”

等煤球乖乖进屋了,李唐拉上房门转身就离开了家门口。

屋里的煤球站在门后没动,直到彻底听不到脚步声了,这才稍显落莫的哼唧了一声,在地垫上来回认真的擦了半天脚。

又在黑暗中跑到客厅一个角落,这里摆放着它的水盆,在这儿吧唧吧唧的喝了一会儿水,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空空如也的是食盆,跟人似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慢慢走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趴了下去。

另一边,等李唐一路小跑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司机小潘,将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郭大诚正站在车旁等着,看到领导过来,急忙拉开了车门,而大门口值班员也已经将门口的栅栏门打开了。

“去附二院。”

感谢这个还不堵车的年代,仅仅十来分钟,汽车就一路风驰电擎的赶到了附二院。

住院部楼下,一楼的一名大夫正拿着一件白大褂站在那里,看到车过来,快步走到车跟前,等李唐下来后将白大褂递了过去。

“都谁来了?”

“关院长和肖主任还有三楼的周主任在。”

“病人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两口子抱着孩子坐火车从沪市过来的,一下火车直接就来医院了。”

“不是说羊城的么?”

“他们在羊城打工,为了给孩子治病,先后已经跑了好几个城市了。”

住院部一楼急症室门口,关小泽和一楼主任肖胜波,三楼主任周夏英正在讨论着什么,一对年轻的夫妇面目憔悴的站在急症室的大窗户前望着里边。

听到脚步声,几个人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李唐过来了,关小泽三人尊敬的叫了声老师。

“嗯,胜波你介绍一下情况。”

走到急症室窗户前,李唐向里边看了眼,见孩子正在床上睡觉,身上还连着监测仪器,就没进去,而是转身说道。

“老师,这两位是孩子的父母,他们是从沪市乘火车赶过来的,到咱们这里的时候七点整,我接到电话过来时七点十分,正好碰上孩子到这里后的第一次痉挛。

当时孩子的整个身体承反向弓起,四肢僵直,口角歪斜,双眼内斜视,将近一分钟,准确的说是过了四十九秒,才恢复正常,但孩子的内斜视症状并未恢复。

孩子父母讲,从上个月开始孩子的眼睛就开始有点斗鸡眼了。

第一次痉挛过后,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就又开始了第二次痉挛,时间跟第一次差不多,等恢复后,我给孩子扎了两针,让先睡觉,也打算看看等会儿睡梦中还会不会再犯。

这是个男孩,按照农历算的话,还有十天就整整一周岁了,发现问题是三个月大的时候。”

一周岁?李唐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孩子。

正常来说,一周岁的孩子,只要是正常发育,身高平均应该在七十五公分左右,体重在十公斤左右,头围四十五六厘米。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都不用量,目测只有正常婴儿半岁时的状态,可见他得的这个病,对身体的发育影响有多大。

那边肖胜波继续说道:“最开始是两个月的时候,孩子母亲发现孩子经常无端大哭,但他们也没太在意,到了第三个月,他们就发现孩子总是喜欢眨眼睛,动作幅度还特别大,感觉像是半边脸都在一起用劲。

这时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了,抱着孩子去羊城当地的医院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而且这时眨眼睛的症状也有所减轻,他们就又放松了,只是日常多注意了些。

可到了第四个月,孩子突然就发生了痉挛,刚开始一天只有两三次,发展到现在,已经达到了半个小时一次。

这期间,他们在羊城,四九城,沪市,武市等地来回奔波给孩子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基因突变,各项检查、治疗都没少做,钱也没少花,但效果嘛……”

肖胜波耸了耸肩膀,没再说下去,但凡有点效果,这对年轻的夫妻也不会抱着孩子出现在这里了。

听他讲完,李唐转头看向那对年轻的夫妇:“给孩子做检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给你们做基因筛查?”

“做了,显示一切正常。我妻子怀孕的时候,我们家对门就住了一位产科大夫,按照她说的,怀孕期间我妻子还做了三次产检,当时都显示的是正常,可……”

孩子父亲的脸上既有不解,还有一丝茫然。

他想不通,为什么噩运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这几个月的四处奔波,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是雪上加霜,是家里老人的支持,以及对孩子的爱,让他们小两口才坚持下来。

这期间其实有不少大夫都劝过他们,让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其意思不言而喻,但看着可爱的宝宝,他们实在是做不出放弃的决定。

这里,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看着这对夫妇期盼的眼神,李唐默默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监测器滴滴滴的响了起来,病床上原本正在睡觉的孩子猛然间开始抽搐起来,就像肖胜波刚才描述的那样,孩子整个人反向弓了起来。

见状,李唐推开病房门就走了进去,关小泽他们三人紧随其后也快步走了进去,孩子父母被拦在门外,只能隔着玻璃望向里边,看着病床上抽搐的孩子,二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整整半个小时。”

进到病房里,肖胜波看了眼桌子上的定时器说道。

李唐已经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搭在了孩子僵直的手腕上,一直到孩子的身体恢复,开始大哭起来,他才收回了手。

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关小泽要过针灸针,现在孩子身上扎了两针,让他继续睡了过去,然后又把孩子弄成侧卧位,身体两边用枕头固定好,在头上和颈椎后面连续扎了几针,五分钟后才将针取下,挥了挥手,示意都先出去。

来到病房外,几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等待着。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没反应,监测器上一切正常,很快,一个小时……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距离孩子上次抽搐都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郭大诚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董事长,宋教授的电话。”

李唐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今晚忘给老婆打电话了。

于是,马上接过电话走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老婆”

“赶紧的,你儿子生气了,你哄哄吧。”

宋小慧说的话让李唐苦笑不已。

今天下午她们离开省城去秦山的时候,小三月就在电话里交代了,让他晚上九点打电话,结果现在都快十点了也没见动静。

孩子不生气才怪呢,也不睡觉,一个劲的嘟囔爸爸骗他。

宋小慧当然知道,丈夫没打电话,那肯定就是有事情再忙,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忘了的。

她也给孩子解释了,可小三月不听,就说爸爸骗他,没招了,她只能把电话打过来。

听到是郭大诚接电话,她就清楚自己没想错,再一听大诚解释说在医院呢,有心都想挂电话了,可看到小三月期盼的眼神,她还是决定让丈夫亲自跟儿子解释一下,要不然这小家伙会记仇的。

“爸爸”

听到电话里传来儿子拉着哭腔的声音,李唐心都快碎了。

“三月,对不起,爸爸忙的忘记看时间了,医院刚才来了个小病人,比诚诚只大几个月,病的很严重。”

“啊!爸爸,比我同学还严重吗?”

“嗯,比你同学那个还严重,他爸爸妈妈带着他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坐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呢。”

“那么远啊,那爸爸你快忙去吧,我准备睡觉啊。”

“爸爸明天一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爸爸你快忙去吧!”

“嗯,三月真乖,晚安!”

“晚安爸爸,妈妈给你电话。”

看着变得乖巧听话的儿子,宋小慧的白眼差点没翻出太阳系去。

“呵,李唐,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该不会当时医院给抱错了吧?”

“你觉得呢?”

“这是不是就是他们玩网游时说的,这个号对于我来说就是练废了,我需要重新再练一个号?”

“呃……”李唐被自己老婆问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在宋小慧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样的话,老公,你得配合我重新练一个小号了哦。”

汗!!!

李唐感觉自己现在脸上肯定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这是我配不配合的问题嘛?我也从来没闲着过好不好。

“这……我觉得我挺配合的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还需要加班了。”

“我……”好悬没爆出来一句脏口。

大姐,我都四十五了,不是二十五,就是身体被调理的再好,也不能天天加班啊。

可惜,这话他可不敢在电话里说,只能是拍着胸口咬着牙先应下来。

“你放心,以后保证加班到位。”

“嘿嘿!行啦,忙去吧你,忙完了晚上早点休息。”

“好嘞。”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传来,李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脑海中不自觉的就闪过了一句俗语: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古人诚不欺我。

咦?咋忽然就感觉腰有点酸呢?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后,李唐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画面纷纷抛出,准备出去继续观察那个孩子。

婴儿痉挛,也是脑电波异常放电,至于说什么基因突变,基因缺陷,实在找不到病因,可不就得往这边丢么,反正基因就是这时候用来背锅的。

三个多小时后,病床上的孩子自己醒来了,被饿醒的。

孩子的父母此时已经激动的脸色潮红,他们都忘记了自家孩子有多久没有这样睡过觉了。

趁着孩子妈妈用奶瓶给孩子喂奶的功夫,李唐又给处于正常状态下的孩子仔细的把了一次脉。

等孩子喝完奶,他从孩子妈妈手中把孩子接过来,先竖抱着拍了一会儿,然后放回到床上。

孩子在正常状态下,双眼确实已经有点内斜视了,而且,对于外界的声音不敏感,有什么动静也不会转头看,但很明显,他能听到声音。

从关小泽手中要过消好毒的针灸针,他又开始在孩子的头上扎针。

这次因为没睡觉,孩子并不配合,脑袋乱动,还开始哭了起来,没办法,李唐只能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脑袋,一只手快速的给他扎针。

看着自己儿子哭的嗷嗷叫,一旁的孩子妈妈也开始掉起了眼泪。

好在这次扎针的时间很短,仅仅两三分钟就取掉了,随着针取掉,孩子也不哭了。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下再在他耳边弄出什么动静,他会转头找声音了。

虽然反应还是有点慢,声音发出后过两三秒他才会转头,可这对于孩子爸妈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从孩子近四个小时没再发作,到现在会主动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再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貌似还有救。

就这样跟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看他打了一个哈欠,李唐伸手将他抱起来先让他尿了泡尿,然后拍着把他哄睡着,才又重新放回到病床上,依然是让侧卧位睡着,身体两边用枕头垫好。

“走吧,咱们到外边说。”李唐挥了挥手,当先往外走去。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元月十八号的凌晨一点钟,距离春节还剩五天。

尽管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可这对小夫妻依然显得非常精神,甚至还有点亢奋。

从知道孩子生了个奇怪的病那天起,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虽然依旧不知道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但他们在这里已经依稀看到了一点曙光。

从急症室出来后,李唐径直来到了对面小会议室,请那对小夫妻坐下后,没急着说什么,而是等有人给倒好热水,喝了一口,又接过关小泽递过来的烟点上后,才开口说话。

“你们跑了那么多医院,对孩子目前的情况你们应该很了解了,站在西医角度来看的话,这个病因很复杂,就像他们说的,基因突变,大脑神经元异常过分放电,具体怎么个突变法,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变,我估计也没人能说的清。

中医我相信你们来这里之前应该也带着孩子看过,这种情况,我们中医统称为小儿惊风,按中医辩证来说,分型就很多了,像什么风盛挛急,惊痫抽搐,痰盛窒息,脾虚痰盛,肝风内动等等。

具体到你家孩子身上,症状有点复杂。对了,我没猜错的话,孩子在你们感觉到不对前,应该发过一次烧,是不是?”

俩夫妻被李唐问的神色间有些茫然,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起疑惑。

忽然,孩子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了下头。

“大夫,我儿子确实发过一次烧,但是……也没多大工夫,他自己就好了。”

孩子爸爸这时有些惊讶的问道:“儿子什么时候发过烧,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孩子刚满月,那天你上班去了,我跟我妈一起抱着孩子到医院给他洗澡,回家后我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有点热,当时我想多观察观察,可等你下班回来,孩子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也就没再在意。”

说到这里,孩子妈妈转头看向李唐:“大夫,您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的病跟那次发烧有关?”

李唐有点后悔了,他担心因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再引起这对小夫妻的矛盾那可就麻烦了。

这对年轻的夫妇,经过这大半年的折腾,两个人的情绪应该都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任何一丁点的小事情,都有可能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不压倒的他不管,但这颗稻草不能由他来放。

他摆了摆手说道:“别瞎寻思,有没有关系那应该是我考虑的问题,怎么着,我说有关系的话,你还能让时间倒退回去,让孩子别发烧吗?你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是不是?”

“呃……”孩子妈妈微微一怔,愣愣的点了下头。

“你们现在啊,别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积极配合我们,让孩子早日康复,这么大点孩子,却要遭这么大的罪,我看着都心疼。

不说闲话了,孩子目前的情况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们收下,你们等会儿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大……大夫……”孩子爸爸忽然站了起来。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能……能问下,咱们这里……这里大概需要花费多少吗?我口袋……只剩下五百来块钱了。”

看着孩子爸爸说这话时窘迫的神情,李唐在心里叹了口气。

孩子病了大半年,跑了那么多城市,做的又都是些特别花钱的检查项目,光从这夫妇二人身上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来,他们家的经济,肯定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你儿子这个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初步估计也得好几个月,五百块钱就光是你们两口子的吃喝拉撒都不够。”

“大夫,我可以出去打现结的零工,我老婆在医院照顾孩子就行,赚到钱我就交给你们医院。”

看着年轻男人那急切的神情,李唐没着急说什么,又抽了一口烟后,将手中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捻灭后才说到。

“胜波,你安排人给家属讲一下政策,然后带他们去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老师。”

听到李唐的吩咐,肖胜波起身将孩子爸妈请出了小会议室,边往出走边安慰这对急切的年轻夫妇,告诉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等他返回后,李唐给他们三个人讲了一下刚才扎针的手法,以及需要严格注意的事项,看他们都记好了,最后才总结道。

“针灸只是一种治疗方法,还是需要喝药,至于药方,我还得考虑考虑。”

关小泽他们三人听的心头都是一震。

十几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老师开药方都还需要考虑的。

感受到他们诧异的眼神,李唐微微一笑:“别这么奇怪,这个孩子的病情确实非常严重,而且还这么小,方子必须慎重些。

那次发烧对孩子脑部的影响其实非常大,我刚才之所以没说,就是担心他们两口子因为这个吵起来,在这个关头,他们夫妇二人如果不能一条心,那这个孩子可能就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