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瑚簪子自然不在荷花池里。
沈玉傲的神色一下子不自然起来,只能清了清嗓子,故作高傲道:“找到了就行……今日的事本王妃也不再计较,可若是陛下追问起来,我也不好隐瞒……”
这是见事情要败露,急着跑路呢,但沈玉傲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们。
毕竟她为了定柳荷荷的罪,可是丢了大脸面,堂堂王妃公然湿身,说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王妃也别急着走,这事自然会给王妃一个交代,还王妃公道。”
自然不能让这件事不清不白地过了,若是没有一个清楚的结果,怕是会留下隐患。
叶清音这时也不怵她,拦在她面前,淡淡道:“很快,谋害王妃的犯人就会押上来,到时候任凭王妃处置。”
事已至此,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她若真的落荒而逃,只会让宾客猜疑,沈玉傲只能忍气吞声,被动地接受叶清音的安排。
那簪子不出叶清音所料,出现在了沈玉傲贴身侍女的衣袖里。
想来应该是这簪子贵重,沈玉傲担心落水的时候会不慎丢失,特地提前取下来让侍女保管着。
那侍女很快就被押了上来。
柳夫人先发制人:“好你个奴婢,居然私藏王妃簪子,见财起意,谋害王妃,嫁祸于小姐!”
那婢女是九王爷拨给沈玉傲的,原先与她也不亲,这时候被吓坏了,急急忙忙地向沈玉傲求救:“王妃救我!那簪子明明是……”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沈玉傲还维持着扇人巴掌的姿势,咄咄逼人道:“你个贱婢!实在不忠!竟敢谋害于我,害得本王妃与贵人生出龉龊!”
沈玉傲反应倒是快,急急忙忙地就想把锅甩干净。
婢女被扇懵了,环顾四周,竟连滚带爬地朝凌瑶公主爬去:“公主、公主……是您给的法子,您与王妃说……”
还没说完,凌瑶公主身边的人先她一步,一脚踹在那侍女的心口上。
那侍女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凌瑶淡淡开口:“王妃也是管教不力,教出来的贱婢谋害主子也就罢了,竟敢胡乱攀咬本公主。”
沈玉傲忍气吞声,只能赔着笑脸。
为了不露馅,沈玉傲指着那侍女,尖声叫道:“来人!把她拖出去杀了,谋害王妃乃是死罪!”
“且慢!”叶清音拦住她,“王妃不可。”
沈玉傲气到快呕血。
她指着叶清音,胸口被气得上下起伏,她浑身还湿透着,也只能紧紧地攥住叶清音给的披风,声音都在哆嗦。
“嘉成县主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任我处置,这下子又反悔了不成?”
“自然不是。”叶清音福了福身子,礼数倒也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兹事体大,涉及王妃的性命,按照我朝王法,是要被押入大牢,好好审问一番的。”
此言极是,近几十年,朝廷最注重王法,容不得一点差错,若是真的随意处置了这婢女,无视王法,怕是会惹得圣上不快。
这侍女是个嘴不严的,落入大牢,一阵严刑拷打下来,怕是会交代不少事情。
沈玉傲扯出一个笑脸:“还是嘉成县主思虑周全,只不过她是我的侍女,由我府上的人带着就好了。”
“不必。”
柳夫人阻拦道。
她心里怨恨,精心筹备了几年的生辰宴,被人搅得一塌糊涂,女儿还差点丢了性命、甚至危及家族,桩桩件件,她实在是难掩滔天的怒火。
只是这件事在自家府上发生,指认的是自己的女儿,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不好开口,只能顺着叶清音的意思,去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好不容易洗清了嫌疑,柳夫人自然不会让沈玉傲好过。
她淡淡开口:“不劳烦王妃,我已禀报官府的人,很快就有人来了。”
看来,这人是带不走了。
沈玉傲一时如无头的苍蝇,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利用沈府和王府的势力,把这个侍女、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对,就是这样,她要赶紧回去,哪怕晚了一步,她就麻烦了。
沈玉傲只能扯了个由头:“还请劳烦夫人,我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雅,还请容许我回王府去换件衣裳。”
这件事倒是不能拦着沈玉傲了。
沈玉傲急着脱身,笑着胡乱扯了两句,话里话外都是让宾客们多多包涵,不要把今天的事捅出去。
但她无法周旋太久,只能裹着披风,急急忙忙往后门去了。
她自然不敢走前门,若是走了前门,就以她这副模样只要踏出一步,很快就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后门偏僻,又养了许多松竹,光线昏暗,沈玉傲走了一段路才到头,正想急急忙忙地离开,却不想响起了一道声音。
“王妃且慢。”
沈玉傲猛地转头,像是青天白日里撞了鬼一样,面色苍白。
是叶清音和傅玉洲。
见是他们,沈玉傲这时候也懒得装了,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气急败坏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狗急乱咬人、恶人先告状,沈玉傲不分青红皂白一番指控,反倒是她倒向那个受害者。
叶清音向前一步:“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怎样?”
平日里叶清音脾气好,对沈玉傲退避三舍,在沈玉傲看来,她就是一个草包。
所以看见叶清音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沈玉傲居然下意识里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柳荷荷要是洗脱不了嫌疑,不止她会死,整个柳氏家族都会死!”
沈玉傲嗤笑一声:“那又怎样?在京城,权利就是一切,不过是个御史大夫,他们家丢了性命又与我何干……”
“啪!”
清脆的一巴掌。
沈玉傲的头被扇得一偏,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刚叶清音用了十足十的力,扇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