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看向刘锜,随即问道:“信叔,可想再回开封?”
再.........再回开封?
刘锜闻言不禁一愣。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上一次议和的时候,金人就说要归还东京、西京、南京等一大片土地。
而他刘锜便是东京留守,结果他带着大军都还没有赶到东京呢,那金人撕毁了议和条约,发兵大举南下,这变脸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后来刘锜以阻止金兵继续南犯,当机立断准备死守南下要道顺昌。
为了坚定将士们的守城决心,他派人把颍河等水道的所有船只凿穿并沉入河中,并向所有将士们表示“破釜沉舟”,不留退路,只有决一死战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过数日后,金军便来到顺昌城下。
也是在这个地方,刘锜率先用计击败了金人向来所向披靡的铁浮图和拐子马。
之后率众数次以各种方式大破金军,但终究寡不敌众,在僵持数日后,只得撤兵。
经此一战,刘锜的威名远扬,以功建节,授武泰军节度使。
此时刘锜还不太明白丞相的话,继而拱手问道:“不知丞相的意思是........”
司马懿闻言微微一笑,对于刘锜所指挥的顺昌之战,他对于此战也是有着极大的肯定。
对面数倍的敌人,能打成这样也着实不易,乃是妥妥的良将之才。
司马懿当即解释道:“本相准备让你部化为商贾,乘船进入山东,继而拿下开封,攻占开封城后便据城而守,直至我北伐大军的到来,如此收复中原可成”
“丞相此事万万不可呀........”
司马懿这边儿刚一说完,那刘锜都还没有答话呢,王仲贵和吴近那两人便当即窜起身来,这事儿他们当然应该着急。
王仲贵连忙说道:“丞相,自古以来,这行商之人就不........”
“闭嘴!”
司马懿当即打断呵斥道:“刚才本相就已经说过,万事以北伐为先,其他事情都得靠后,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
“怎么?难道为了你等小利,就要置我大宋北伐而不顾了吗?”
王仲贵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丞相那如鹰狼般的眼神后,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得勒,看来以后这北方的买卖是没戏咯,今后谁还敢让他们这些商贾之人进城呢。
这一刻,王仲贵与吴近等人的心理转变巨大。
对于他们而言,这能不打仗自然是不打仗的好,所以打心底也并不支持,若非丞相在上威望太重,他们甚至还会联合其他人来共同反对北伐呢。
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做买卖不好吗,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迫切的希望此战能够收回故土,全占北方。
无他,只因这化商兵甲事件之后,他们于北方或中原的买卖肯定是做不了了。
那怎么办呢,那当然只有重新成为大宋疆土后,他们才有的搞咯。
趁着这个时间段,刘锜似乎也有些想明白了,看向丞相再拱手道:
“丞相的意思是说,让末将带人化为商队,之后突袭夺城,据城而守,以待丞相率领北伐大军到来?”
司马懿微微点头应道:“不错,不知信叔你可敢担此任命?”
在明白丞相的这番计划后,即便是刘锜,也不禁暗吞一口唾沫。
这事儿的风险,可远比他上一年的顺昌之战要大得多。
至少那个时候也还可以有退路而言,可若是像他这般孤军入开封,那岂不是完全就没有退路可言了吗。
就算有勉强可称得上是退路的地方,那也就只有过河朝着山西走去,如此才能够残喘一段时间。
毫无疑问,开封之地势乃是重中之重,一旦拿下开封,那么接下来他所面对的将是金人无比猛烈且丧心病狂的进攻。
若是丞相那北伐大军没来,或者是来得迟了。
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将难以预料。
刘锜还想问一问此次行动究竟是有何目的,是为拖住金军还是什么的。
但他最终也没有开口问出来,只因上有令,而下执行即可。
刘锜当即站起身来拱手应道:“末将谨遵丞相之令,不知何时出发,又如何出发?”
司马懿看着刘锜这般,丝毫不犹豫便接受此令的模样,心中对于他的好感顿时倍加。
在他眼中看来,刘锜这样的将领,才是最好的将领呀。
司马懿先是看了刘锜一眼,随即看向王仲贵和吴近二人。
轻声述说道:“此事就由你们全力配合,信叔你率本部人马跟着他们前去往山东,进而前往开封。”
“而仲贵你们二人的职责便是,完完整整的将信叔等部带过去,中途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其后果自不必本相多说了,到时为了万无一失,你们都亲自跑一趟。”
“啊?”
王仲贵吴近二人又是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随即稍显迟疑的问道:“不知刘将军部到底有多少兵马?”
司马懿也看向刘锜,刘锜当即回答道:“末将本部人马共计三万三千余。”
三........三万三?
这下子王仲贵与吴近二人可是更难过了,他们之前的商队人数,最多一次也不过才小两千人。
这人数突然要说增加十倍不止,这可如何是好呐,这么多人怎么带得过去呀。
而且他们若是亲自去带路的话,那他们岂不是也回不来的吗,他们到时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同刘将军一同守城了。
心中不禁暗叹,咱只是想多做些买卖,多赚些钱财。
却不能想,这丞相派发下来的任务,却是一项比一项艰难。
之前说要筹集两百万贯铜钱为北伐所用就暂且不说了,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日后还可以再赚。
现在可要将性命也给搭进去了。
苦呀,就感觉这大宋好似没了他们就不行了一样。
但他们也不敢在丞相面前发牢骚,现在的丞相可实在是太吓人了,根本就不敢直视眼神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