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姜淮拽住望舒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官职调动。”
姜淮紧紧抓住了望舒的手,生怕她气得直接冲上去揍祝霁棠。
“官职调动?那临王告诉我,你被调到哪了?”望舒立马把视线转向了姜淮,“柴大将军在西北门户,那临王就会驻守北辞,一外一内,这百年来都是这样。
祝霁棠,你让他去哪了?你倒是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
前半句是问姜淮,后半句是质问祝霁棠。
姜淮心生欢喜,望舒的目光终于又再次落在他身上了,如果这样能得到望舒的关心和爱护,他竟然也觉得很值得。
不,不需要如果,现在的望舒,就是在为他讨回公道,就是在护着他。
祝霁棠这才抬头与望舒的目光相对,望舒没有在他的目光里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温度,只有一种帝王看向自己臣民的冷漠和严苛。
望舒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她压低了急促的呼吸:“你说啊。”
“姜淮不是告诉你了吗?朕不过是在做官职调动而已。你急什么?”
“我急?”望舒被气笑了,眼泪还挂在眼眶里迟迟不肯落下,“这规矩是先祖定下的。”
“如今天下都是朕的,新安郡主莫不是忘了?当年可是新安郡主一手奏折上书变法,如今倒是墨守成规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燕大人附身了。”
祝霁棠此时熟悉又陌生,当年他们说燕大人这个老古董的熟悉感还在,可是他面对新安时候的态度又有了极大的转变。
“如今你也拿天下来和我说事?”望舒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你真是好样的。”
“你先退下吧,一切按朕的旨意办。”祝霁棠看向了汪泰安,示意他不用听望舒在这里发疯。
一个望舒的手下败将罢了,如今踩着她的男人,坐在了她的男人该在的位置上,顺势把她的男人直接贬出了北辞。
与祝霁棠狼狈为奸的狗。
望舒眼神里带着杀意,汪泰安不甚在意:“新安郡主,还是别和皇上吵闹了,这都是男人的事,您还是别掺和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望舒一个妇道人家,在后院相夫教子就行了,管什么前朝男人之间的事,全然是对望舒的轻蔑和看不起。
真是落嫁的凤凰不如鸡,连他一个小小的武将,都能嘲讽她新安郡主了。
“你也配这样和本郡主说话?在北辞这些年没学会尊卑有别吗?”望舒一拳揍在汪泰安的脸上,若是她手里拿着佩剑,定是要一剑指到他的心脏上,逼着他下跪拜倒。
“不过是个手下败将,你倒是越发猖狂了。”望舒的怒火从祝霁棠身上转移了一半到汪泰安身上。
只是一拳,汪泰安的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了。
汪泰安被打倒在地,撞倒了身后的书架子,望舒再次欺身上前,左右开弓,揍得汪泰安毫无还手之力。
“新安!”姜淮生怕祝霁棠也降罪望舒,一把就把她从地上扯过来,望舒被他的力量扯着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姜淮宽厚的怀里。
她的后背抵着姜淮温热的胸膛,她猛烈的喘息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姜淮的声音从胸腔引起共鸣,他的声音在望舒耳边盘旋:“别打了,他已经被你打得半死了。”
从外面进来几个太监,他们弯着腰,完全不敢抬起头来,只迅速的将汪泰安搀扶出去,汪泰安似乎还想骂望舒两句,却被望舒那吃人般的眼神震退了。
随后是快速的扶起书架,把书都有序的摆回原处。
整个过程,祝霁棠一直都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当然不敢说话,他理亏,他还敢说什么?
是他祝霁棠,把望舒囚禁在皇宫里不算,还要瓦解她的势力,那不就是在忌惮她,怕她抢了皇位吗?
打狗还要看主人,祝霁棠不声不响的就把望舒的狗,都贬得远远的,问过望舒的意见了吗?
她望舒想要护住的人没能护住,就是祝霁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她望舒一巴掌,还要望舒跪着说谢谢皇上的赏赐。
祝归都不敢这样惹急了望舒,他知道望舒护短,打压望舒到那个地步,都没有为难过她的男人们。
那是不是下一步,还要干涉顾泽川家里的生意?直接把贩盐生意给剥夺了?
顾泽川现在不在北辞,要不然祝霁棠是不是真的要先拿他开刀?
望舒在姜淮的怀里逐渐平静了下来:“姜淮,此去百粤,保护好自己,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若不是在御书房,若不是还有观众在,姜淮想把望舒按在怀里狠狠的亲一顿,他看不得望舒这个样子。
因为她,他和柴翊,要去一个穷凶极恶之地,一个自古就被成为“贬谪绝地”的百粤。
史书上,关于被贬谪到那里的记载太多太多,因为饮食的差异 ,使得大臣向皇帝服软,因为刁民众多,导致在那当官也得不到什么好。
没有人愿意到百粤去,而如今,祝霁棠要把他们扔到百粤。
但凡不是百粤,望舒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姜淮,你这是打算抗旨不尊吗?柴翊可都已经在前往百粤的路上了。”祝霁棠觉得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表面上在说姜淮,实则拿着皇权压望舒,还要给她补一刀,告诉她柴翊已经去了。
“臣领旨。”姜淮放开望舒,跪下接过旨意,接过了旨,他只能离开御书房了。
望舒站在一旁,怔愣的不说话,在姜淮转身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瞬,被望舒握住了手,他停了下来。
望舒没有看着姜淮,而是将目光挪到了祝霁棠的身上,她说道:“帮我照顾好柴翊,拜托了。”
“好。”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
终于,御书房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了祝霁棠和望舒二人。
“该用午膳了,新安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和我一同用午膳?”祝霁棠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恢复了平日里和望舒相处时的模样。
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
望舒扭头就走,一个字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