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许昌搞的鬼?望舒吐出一口浊气,一边往自己随从等待的方向走,脑子里却全是许昌致他们所有人于死地的嘴脸。
姜淮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没了姜淮,许昌的造反胜算便大了几分,上辈子姜淮从边疆赶了回来,肯定保了祝归无忧。
“郡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随从们正焦急的等待着,没想到郡主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得了郡主的命令也不敢离开。
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也是拖后腿的,甚至有性命之忧,望舒记得在一本杂记里看到过,被野兽咬一口的人即使还活着,也活不过几天,野兽咬人与狗咬人一样,会得疯狗病,畏水畏风。
今日若不是望舒正巧赶来,姜淮会不会被咬到,都是未知数。
“临王遇到了只猛虎,现在没事了。”望舒回答。
几人相视,眼里露出震惊,他们知道新安郡主论武功论射箭都是北辞的上乘少年郎,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姑娘敢与猛虎相搏,若是他们遇到,吓得尿裤子都正常。
望舒的脑子里的那根弦松了下来后,饥饿感涌了上来。
她喝了好几大口水,就着水吃了干粮,几人也打算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望舒特意找有没有兔子窝,扒开草丛,还真有。
逮了一窝兔子,望舒留下来了最好看又小巧的两只,正好一黑一白。
她回去时离比赛结束还剩了一个半时辰,望舒趁机令宫女烧热水,洗了个澡,抹了药。
“新安郡主,皇上宣您过去,到时辰了。”外面的太监隔着营帐叫望舒,望舒挑开帘子,与他一同前往。
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在围着看这只已经毙命的老虎。
“新安,你胆子倒是大。”祝归一眼就看到了望舒,勾了勾手召她过去,到姜淮身边,“不愧是祝家的儿女,今日朕当好好的赏你。”
“是临王遇到的,臣恰巧路过,若是臣自己面对这老虎,定然被吓得不知所措。”望舒毕恭毕敬的回答。
祝归还是高兴得很,并认定这次的魁首为望舒和姜淮二人,赏千金,又赏了些国库里的稀奇玩意,还特许望舒到国库里挑选把合适的武器。
一众参赛的少年们围上来恭贺两人,缠着两人讲与猛虎厮杀的过程。
望舒一下子装了起来,把这只猛虎说得勇猛无比,衬托自己的武力强悍。
这一战算是彻底有了名气,在一众武将们当中,赢得了名声,那些认为她不过是个女儿身,再厉害又如何的,今日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祝归只觉自己用面首断望舒后路,是这几日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如此一来名声大噪,也不会有人向望舒提亲。
一只风筝的线必须留在主人的手里,若是飞走了,或是换了个主人,可怎么办才好呢?
晚宴基本上就是烤了他们逮回来的各种猎物,望舒命人把两只兔子送到祝霁鸢手里:“这两只可还随你心意?”
”本公主今日就亲自伺候将军用晚膳。”祝霁鸢高兴得不行,随后夹起一块兔子肉,另一只手托着送到望舒嘴边,一边抑扬顿挫的喊道,“将~军~。”
望舒显然非常受用,张嘴咬下了兔肉。
她无意间的抬头,视线与对面席位的姜淮视线相撞,她竟然觉得有些羞耻。
正吃着,上来了一群舞女,她们穿得轻薄,在中间翩翩起舞,奏乐的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琴瑟和鸣整个宴会上一片祥和。
“也不知道她们冷不冷。”祝霁鸢小声嘟囔,“这特色真大可不必。”
歌舞结束的中间时段,大臣们纷纷恭喜皇上又是个大丰年,祝皇上龙体康健。
*
祝归回宫前,把望舒叫到身边,这才表现得像个家里的长辈,也有些语重心长:“宋鹤辞是救你受伤,前一阵子满城风雨不适宜道谢,这些日子平静了些,你理当去探望。”
“臣若一人前往,恐不合礼数。”望舒当然知道祝归在想什么。
祝归嗯了一声,对望舒的回答甚是满意:“让霁棠随往。”
这样一来,就像是望舒的家人来答谢救命之恩,而祝霁棠作为家人前往,正印证了祝归把望舒永远当作皇家人的意思,一箭双雕。
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是安抚望舒。
两人带着上好的补品前往宋府,再次踏入这里,望舒感觉熟悉又陌生,前世的郡主府懒得去,望府不想再住下去,宋鹤辞提出住在宋府时,望舒懒得拒绝。
“发什么呆?一会我跟他道谢,你就坐在我身后,少跟他说话。”祝霁棠叮嘱道,他们俩前两天夜里还提到了宋鹤辞。
祝霁棠问她到底对宋鹤辞什么意思,闹得沸沸扬扬非宋鹤辞不娶的架势,现在又嫌弃得不行,若是真的喜欢,他可以帮望舒再争取争取。
祝归也不是不能松口,就是宋鹤辞的仕途,应当不大顺了。
望舒嗯了一声,两人被管家带到了宋鹤辞的院子,他住在两人前世成亲后望舒的主院里,院里的一草一木都与那时一模一样。
“见过四皇子殿下,见过新安郡主。”他身后倚着个被子,身上的淤青好得差不多了,可腿还完全不能动弹。
虽然动弹不得,但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望舒看着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腿,嘴角勾出个笑来,差一点就要笑出声了,真希望他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就像前世的她一样。
“这些补品都是上品,还有些答谢的银两,你好好养病,父皇说等你腿好了再官复原职,这几个月的月银照常发放。”祝霁棠上来一口气把所有的都说完了,有一副刚来就要走的架势。
双方都有些尴尬。
还是望舒扯过凳子坐下,她开口:“四表哥,先坐下喝口茶。”
还没欣赏够宋鹤辞的惨状就要离开,岂不是亏大发了。
祝霁棠只好坐了下来。
“新安郡主身上的伤可是好了?”有外人在,他还是那副小奶狗般温顺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主人般。
可惜,是个小黑芝麻汤圆。
望舒换了个姿势,当着他的面挪动下自己的腿:“自然是好全了。”
宋鹤辞一脸受伤的垂下眼眸:“都半个月了你才来看我。”
“倒是我的不是了。”望舒嗤笑一声,毫无诚意的道歉,“你先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站起来准备告辞,祝霁棠也跟着望舒一起站起来,两人往外走。
“你在这等我,我忘了件事。”望舒拽住祝霁棠,一个人又挑开门帘回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