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停的别墅里停着很多车,他随便找了一辆有钥匙的开了出去,特意穿了最厚的外套,还是在刚才从别墅到上车的过程中湿了个透,有伞也无济于事,风雨比傍晚的时候更大了。
怕自己会生病倒下,上车就开了空调,还是冷的发抖,能感觉到湿冷顺着他骨头缝隙钻进去,产生的酸涩的疼痛,让他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按照上次走过的记忆,慢慢的把车开了出去,这期间一直不停的给傅向停跟顾寻打电话,还是一直通话中。
沈雨堂定了定神,不去想那些他承受不了的不好结果,沉下心来开车。
谭深忐忑不安的看着沈雨堂就这么走了,想也不想的给谭深打过电话去。
谭深只比沈雨堂早出发二十分钟,这个时候也没到呢!
“你别慌,电话别挂,一会儿我到了如果有情况,你就打给沈雨堂,让他别过来了。”陈涞冷静的指挥谭深。
谭深快速的镇定下来,“陈哥,你,你也要小心。”
“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最终像是有人用盆从天上往下倒一样,视线受阻,车子行驶也变得艰难起来。
“陈哥,你还在吗?”谭深不安的问,手机里只有轻微的车子开动的声音,雨声掩盖了一切其他不明显的声音。
他很怕会影响陈涞开车,不太敢出声。
“我在。”陈涞的声音一如往常。
谭深心下稍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陈涞那边,“我到了,现在下车。”
谭深也跟着紧张的屏住呼吸。
漆黑的雨夜,谭深拎着手电却没有打开,对面情况不明,他不能贸然打草惊蛇。
“陈哥!”谭深几乎是用气声在叫他,能听到那边来到室外雨声变大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但还是能听见很轻的嗯的一声。
十五分钟后,毫无征兆的,通话断了!
谭深心脏都不会跳了,他慌乱的赶紧拨回去,心里不断地祈求着,只是天气不好导致的信号不稳定。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谭深一下子浑身冰凉,陈涞也消失了。
他麻木的又一次拨过去,同样的通话中。
冷静冷静,谭深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手忙脚乱的找出沈雨堂的电话号,拨了过去,好在老天听见了他的祈求,在接通后不久,沈雨堂接了电话。
谭深语无伦次的说了谭深消失的事情。
沈雨堂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原地。
谭深也失联了。
沈雨堂看着已经出现在视线里的废旧农场,像是一个张着大嘴回吞噬一切的怪物,蛰伏在黑夜里,就等他过去。
“老板娘,你千万别去了,你快回来,我们去找人一起。”谭深在这边狂喊。
沈雨堂望着黑漆漆的前方沉默。
他当然知道,这时候去找救援才是最明确的。
但是,他哥在里面。
有可能出了事。
他不能不去。
“谭深。”沈雨堂站在雨中,面无表情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五个小时后,还没消息就报警。”时间从明天早上缩短到五个小时,沈雨堂盘算的很清楚。
从最早的傅向停失联到五个小时之后,也有十几个小时了,救援的黄金时间剩的不多了。
他倒是不认为傅向停他们死了,翟烨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杀这么多人,最大的可能是被困住了,例如陷阱什么的。
如果被困住,时间长了也会受到不可预估的伤害。
“沈雨堂!”谭深对他这种葫芦娃救爷爷式的以身犯险表示非常的不赞同。“沈雨堂,陈哥去了都没办法,你去有什么用。”陈来他是知道的,格斗散打都是扛把子,沈雨堂着小身板不动还直散架呢,要真是有危险,不就是直接去投胎了。
“听我的,快回来。”
沈雨堂静静的站在原地,雨已经彻底打湿了他的衣服,“就这样吧!”他沉静的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转身去车上摸了一个手电筒,又在后备箱里翻出来一把匕首,用手机把这地方的定位发给了谭深。
然后就一点点的朝着黑夜里的那座庞然大物走了过去。
谭深快要疯了!
这是什么剧情,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想的。
他看着沈雨堂发来的地址跟齐微澜的电话,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他不想去吗?他陈哥还在那呢!
但是不行,他得等。
急躁的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镇定下来,陈涞,沈雨堂,我这次是记住你们了,等你们回来的!
他咬着牙万分艰难的数着时间。
沈雨堂轻微的活动下身体的各处,湿冷已经快把他冻僵了,他没打手电,小心翼翼的沿着农场破损的篱笆钻进去。
能让人无声无息就消失的陷阱,能是什么呢?
他边在心里盘算边看着手机上的信号,如果走到哪个区域信号突然消失,可能就找对了地方。
手机信号一直很稳健的保持着满格,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农场看上去也挺大的。
应该荒废了有一阵子了。
在中间的地方有一些黑压压的建筑物。
沈雨堂现在的位置离那边有些远。
再加上大雨,即听不见声音,也看不清建筑。
只能凭感觉一点点往前摸索。
他压抑着呼吸,朝着建筑物前进了大半段路程,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手机的信号依旧满格。
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的沈雨堂,停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看不清这周围是因为天气和时间的原因,顾寻跟傅向停过来的时候都是白天,应该是一切尽收眼底的时候,怎么也还会中了招。
他只直起身体,好好打量四周,无奈太黑了,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在建筑的角落里,一双带着无限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