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醒醒,少爷......”
石溪正于睡梦中以一敌二,大杀四方。手中宝剑挥洒自如,他方要潇洒挽个剑花,忽觉脸上一阵疼痛。他睁开眼,自家仆人小辙的大脸正横在自己面前。
四周昏暗沉闷。石溪猛地推开对方,这一用力,他才发觉身上好似棉花一般提不起劲,当即明白自己是中了那所谓蒙汗药的东西。
“少爷,您醒啦?”小辙咧嘴一笑。
石溪转目望去,周围皆是和他一样瘫靠在一边的那群江湖人士。
“小辙,这是什么地方….本少爷怎么在这儿?”石溪揉了揉额角,低声问道。
他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是在和一人打架。那人正在他的剑下抱头鼠窜,随后他腰间一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石溪摸了摸腰际,只觉隐痛,并无异样。
“少爷,我也不知这里是哪儿。我也就比您早醒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小辙眼中也满是茫然。
石溪摇摇头,也是没个头绪。他突然想到方才纠葛,于是问道:
“对了,你在后堂看到什么了?他们为什么抓你?”
这可提醒了小辙,于是他如同打开了话匣子,点头说道:“对对对…少爷,我和您说,这恨水山庄有大问题!”
石溪翻了个白眼:“有没有问题本少爷不知道啊?要是没问题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儿了!拣重要的说!少废话!”
“哦哦……”小辙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于是说道:“我方才在这恨水山庄的后堂,看到个蒙着黑布的大笼子,我看不分明,只瞧见有人在打扫,还有人把饭碗用棍子赶进去。没成想就听见‘啪’地一声,他再拿出来之时,就少了半截棍子。我琢磨着像是养了什么猛兽,看得我那个心惊胆战呀……”
“猛兽?”有人幽幽问道。
“是啊!那四周都是腥臭味,我想肯定是老虎一类的猛兽。”小辙没觉出什么不对劲,接着说,“还有啊,那后堂摆着许多口棺材,看着不太对劲。”
“棺材?”那人接着问道。
“是啊,足足摆了十几口棺材呢。”小辙想着那场景,顿觉晦气,皱了皱眉头。
“那就奇怪了,你说他们养了野兽也好,放着棺材也好,和这恨水山庄不对劲又有什么干系?寻常地方不能做这些事吗?”那人声继续问道。
小辙当即反驳道:“猛兽棺材倒也不稀奇,有钱人家的各自爱好而已。可是你想啊,若是死了人,这恨水山庄还急着开什么品剑会?再者说了,十几口棺材就太夸张了些吧?简直就像是……”
“像什么?”
“像为我们准备似的。”
气氛凝然,一片黑暗中,几人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过话说回来…”小辙突然后知后觉地开口——
“不是…你谁啊?”小辙还没开口,石溪先是不耐烦地问了出来。这人倒是自来熟,揪着他自家的小厮盘问了半天,倒让自己插不上话了。
“啊…呵呵呵……”那人像是也才反应过来忘记自我介绍,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诸位好啊。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来…..唔唔唔…”对方话还没说完,却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嘴似的,突然支吾起来。
“来?来什么?”石溪与小辙问道。听这动静,却是个姑娘的声音。
“咳咳……”那人歉然地笑了笑,说道,“没甚么。在下赵青木,初出江湖,无甚名号,几位叫我小赵就好。”
“哦……”两人齐齐点头。
——那是谁?没听过。
又是一无名小卒罢了,石溪心想。
眼下众人皆被关在这铁牢中,身上又中着会散力化功的毒药,倒也没什么想要回应的心思。
顾见春尚在一旁扶额,只听赵青木低语道:“喂!干嘛不让我说?”
顾见春无奈:“你怕是不知道来去谷在江湖上的名声,这里人多口杂,若让你说了,我们还如何低调行事?”
赵青木有些赧然:“倒也是这个理。哎?来去谷是很厉害的地方么?怎么爹爹都没和我说过……”
“传闻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地方,你说厉不厉害?”顾见春笑了笑。
“爹爹哪有那么厉害?净吹牛。”赵青木撇了撇嘴,如今倒是出了谷,再也没人逼她读那些个医书,讲那些个大道理,她自然放得开了些。
此时几百里之外的谷中,有人兀自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孩子抬了抬眼,见他面色无常,不像是着凉风寒的模样,于是便潜心看着眼前铺了一地的纸,继续思考。
深谷里幽静闲适,殊不知这才离开的两人此时倒是不得安宁。
横竖说不清楚,顾见春只得说:“令尊的确是当时名医,虽有夸大,世人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
赵青木心底有些骄傲,可面上偏偏装作满不在乎:“哼,该不会你也信了吧?”
顾见春无奈道:“在下信不信不重要。”
赵青木暗暗噘嘴,那到底信不信啊?这人说话总那么模棱两可,叫她好生苦恼。
众人陆续醒来,有人闭目调息,有人长吁短叹,有人尝试脱困无果,却开始大喊大嚷起来。一时间众说纷纭,嘈嘈切切,乱象迭生。
就在此时,赵青木突然“哎呀”一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脆生生的姑娘,引得众人都转眼看去,可惜地牢昏暗,倒是看不分明。
此时赵青木已跳了起来,顾见春一下子站起,将对方拉到背后,手已搭上佩剑,出声问道:
“怎么了?”
只见赵青木又羞又恼,拂了拂胳膊,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半晌,她气道:
“有人非礼我!”
众人顿时低声议论。
顾见春皱眉,倒是未曾想到,被关在这种地方还有人手脚不干净。
“是谁?”顾见春当即问道。
“没看清。不过……”赵青木眼珠一转,“本姑娘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