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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茅子眨巴着眼睛。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秋师为啥对她这么生气。

秋师板着脸,冷厉的说,“你倒是滑头。听我说了灵宠吞食灵火不会受罚,这就赶紧冒出来,即解决了你灵兽偷吃,又为同学解围显得自己仗义执言,是不是?”

香茅子完全没想到这点,她说,“不是的,先生我……”

秋师打断香茅子,“你还敢说!为何不早点出来解释?”

香茅子道:“我说了呀,可是大家都没听到。”

香茅子看向周围的同学。

在她大声呼喊的时候,同学们有的是凑热闹,有的正在跟着争吵,所以在她大喊的时候,同学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清楚的,自然也没有人出来作证。

然而这个举动,又被秋师认为是卖弄机巧。秋师为人肃方端正,生平最恨狡诈巧辩之徒,香茅子这两次的解释,恰好被她认定是“投机取巧”、“邀功买好”之徒。

她狠狠的瞪着香茅子,像看看这个小滑头到底要怎么样的狡辩。

香茅子渴望的看着周围的同学。

可同学们跟她的关系都一般般,又确实没有人听到,自然都不会对她回应。香茅子看了一圈儿,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低下头,声音里有些难过,“没有人看到,可我说了的。先生若要罚我,我也是无话。”

秋师见她竟然死硬到底,不由冷哼,“好!既然你认罚就好。昆仑素不诛无罪之人,今天此事大家各持一端,我也不用身份压制于你。可你既然说了是自己的灵兽吞食了,那么就有两条路给你走。”

香茅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秋师。

“这第一条嘛,你自然是赔偿灵火给邹星玺,并没收灵兽,论灵这门课程你可以不必再修。”秋师说,“可如果你要是把自己的灵火赔偿给邹星玺,那么你在丹课的其他课程完不成,我也不会通融的。”

香茅子不自己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她的衣衫下面有一枚小小的纳戒,灵火的石盒就装在里面。

交出灵火香茅子觉得应该,可是自己的课程要怎么办呢?!再说,她不会舍得放弃吞吞。吞吞虽然调皮又惹祸,可是它也很依赖自己啊。

仿佛察觉了什么,吞吞从篮子里挣扎的爬了两步,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揪着香茅子的袍角。

秋师淡淡的说,“当然,你也可以另外买一份赔偿给邹星玺。这灵火在外面卖多少钱的都有,不过昆仑子弟自己购买,则只要100下品灵石而已。”

一千枚灵币才能兑换1块下品灵石,那一百枚下品灵石就等于十万灵币。香茅子在厨房打工一天才十枚灵币,一个月也不过300枚灵币。一年才1200枚灵币。

她飞快的换算着,她要在云瑶小筑打工八十年才能买得起一枚灵火。香茅子想了想自己八九十岁的样子,一定是花白头发,干瘪着嘴,掉光了牙齿,然后最后捧着一枚灵火递给同样老迈的邹星玺。

这场景太可怕了,她用力的甩甩脑袋,想把这个可怕的画面甩出去。

秋师一直冷冷的看着她,“这第二条呢,也简单,你本次考核必须全部通过,不然你就自己回去吧。”

香茅子呆呆的问,“回去哪里?”

这话问的太傻,很多同学已经嗤笑出声。秋师没有笑,她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香茅子心里“咯噔”一声,她觉得秋师是认真的,如果她应了下来,考核却没有通过,那么她就一定要滚蛋了。

可是秋师却在继续以咄咄逼人之势压迫香茅子做出选择,“既然你出头,说是自己的灵兽惹祸,怎么你竟然没想过要怎么承担吗?”

香茅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现在非常难过,不仅因为吞吞做了一个让她很难承担的事情,更因为秋师这种一点都不相信她,却还咄咄逼人的态度。

香茅子抬头,看了看同学们的反应。

这个时候因为两个师父都在场,同学们没有敢放肆的,大部分只是露出了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小部分人则靠后,在窃窃私语,想来也是在评论于她。

“你想好了吗?”秋师慢慢的问。

香茅子抿着嘴,倔强的抬头。

香茅子一直是个倔强的人,属于死撞墙头决不罢休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她跟后娘从不和解的原因也在于此,后娘喜欢冤枉她。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没有问清楚,第一个反应就是——香茅子,你又惹祸!

在香茅子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不知吃了多少打,可她从不低头。哪怕被打得鲜血淋漓。

紫菀以前曾经劝过香茅子,“你跟你后娘犟什么啊?她打你不会跑,你不跑就承认了,别顶嘴行不行,我看你好多打都是自找的。”

曾经,香茅子也问过自己,我的打真的是自找的么?!

小小的她没有别人可以询问,只能一遍遍问自己。

香茅子最终得到了一个近乎粗暴的答案——没做过的事情,打死都不认。

香茅子的逻辑很简单。如果不承认,那么她还是一个问心无愧的人,虽然会因此挨打。可那是打人的不对,并不是她的错。将来她总会长大,不会一直被人打。如果因为害怕而违心承认了不好的事情,她就变成一个很懦弱无能的人,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会被人打一生的!所以,不能承认!

所以香茅子还是很小孩童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倔强和勇敢。这两种品质,贯穿了她的一生。

香茅子倔强的抬头,看着严肃而凌厉的秋师,“我选后者。”

秋师一展眉,“很好,考核就在三月之后。记住,你要每一门功课都合格!”

香茅子“嗯”了一声。

秋师转身,刷刷在纸上写下了这个约定,转身递给香茅子,“那我们就结契吧。”

香茅子不明白,她接过来看看,一张三寸长短的黄表纸上写的就是这个约定,不过黄表纸后面勾勒着一个简约的图案。

秋师示意香茅子捏住那个黄表纸,自己也捏住另外一端。向后一拉,黄表纸凭空自燃,化成一团火焰。

香茅子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外退了一步。那团火焰却变成一只红色的灵蝶在翩翩起舞。盘旋在香茅子和秋师之间,煞是灵活好看。

吞吞似乎感应到了蝴蝶,松开抱着香茅子的小爪子,在地上扭动着树立起身体,勾着爪子去爪。

可它当然什么都没抓到,蝴蝶盘旋了一会,就逐渐变淡,最后化成零落的碎片轻轻飘落,消失在空中。

“契成!”秋师说。

香茅子现在并能明白这个燃烧的契纸代表什么,不过她却很清楚,这是一个不容更改的条约,如果她三个月后的第一次考核中,有任何一门功课不合格,那就要离开这里了。

在还不知道考核将如何开展的时候,香茅子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天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了。

香茅子竟然还记得拎着吞吞去厨房帮厨!

香茅子如今已经有了一个靠谱的内应,那就是饭堂大厨李宝山,李师傅!

“李师傅,你知道每三个月的考核吗?”香茅子暗搓搓的打听着。

“知道啊,可难了。”李师傅说。

香茅子一听可难了,心里就咯噔一下,问道,“怎么个难法啊?”

李师傅是截枝儿,对具体的考核内容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有自己的评估标准,“难啊,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通过的人数不会超过三成的。”

听到这种通过率,香茅子吓了一跳,这么低!

她又问李师傅,“那考核都考什么啊?”

李师傅回答,“不知道哇,据说每次都不一样的题目。反正这些考核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筛选,所以无论什么形式,通过率都不会太高的。咦,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香茅子摇摇头,完全没有了说话的心情。

她这才明白秋师为何要写下契约并生效,无非就是不想给她悔改的机会而已。

而考核本身的难度已经有六成不合格的机会了,合情合理的就可以把她排挤出去。小小的香茅子第一次意识到,有一种杀招是不用见血的。

她没心情继续跟李师傅聊天了,假装要去洗碗,拎着桶借口走开了,然后快手快脚的把剩余的事情做完了,拎着吞吞往回走。

吞吞今天没吃几口东西,似乎也知道闯祸了一样,团成一团无比老实。

香茅子的心情不是不低落的,别人或许不知道,她自己的根骨资质自家知道。修真的路上,别人是走一步,前进一步。

她是十步退九步半,现在又面对合格不到三成的大考。

她实在是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香茅子低着头想心事,慢慢的走回到山房。她内心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也算彻底恶了老师,想想更发愁。

她这一路低着头,就没看见开着门,坐在门口晒太阳看书的水合小郡王。

水合见她此刻如晒蔫吧的萝卜一样,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水合就傲慢的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蔑视的看着香茅子。

可惜他白摆出这种表情了,香茅子低头想心事,一眼都没看他,硬生生的从他身边错过去了。

气得水合直翻白眼。

眼瞅着香茅子要路过,他忍不住“喂!”了一声。

香茅子这才抬头看见气鼓鼓坐在一旁的水合,以至于香茅子有一瞬的疑惑“我今天又惹到他了?”

回想半天,香茅子也没想起今天跟水合有过任何交集。她瞪着眼睛看水合半天,见水合不说话,就转身打算走。

水合正眯着眼睛弹射出鄙视的光芒,没想到这一番苦心做给了香茅子,就好比明月照沟渠,好生浪费。

“喂,你别走!”水合叫道。

香茅子扭头,“你叫我啥事?”她此刻需要回去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考核,没心情闲聊。

水合终于再次肯定,跟这种野丫头不能太婉转,她听不懂的。

于是水合背着手站起来,“你今天倒霉了吧?有任何一门课程完不成,就要被赶走了哦。”那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香茅子被戳中痛处,鼓着嘴不做声。

这可是水合首次在口角上有胜利感,他得意的说,“所以你就是蠢,本来都没有你什么事儿,非要去显摆,结果现在可好了,呵呵。”

香茅子不觉得自己蠢,更不觉得自己是显摆,“我才没有显摆。”

水合奇怪,“你不显摆,干嘛上赶子找不痛快?”

香茅子也奇怪,“这怎么能是上赶子找不痛快?都打起来了,难道还能藏着不说吗?”

水合简直不理解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大家都以为是朱鹮的那个破鸟吃掉的,你干嘛出头替她顶缸?你们关系又不好,她还总挤兑你呢!”

香茅子确实跟朱鹮关系不好,朱鹮一成立小团队,第一个就排挤香茅子,嫌弃她粗鄙粗陋,要不是香茅子看起来能打能扛,早就不能相干无事了。

所以水合不能明白香茅子为什么要提朱鹮出头。

香茅子叹息一声,声音很轻,“可并不是她的红羽做的呀。明明是吞吞吃掉的。”

水合低头看了一眼傻睡在篮子里的吞吞,嫌弃的撇撇嘴,“那不是没有人看见嘛,连她们自己都以为是那只破鸟吃的。”

香茅子说,“怎么没有人看见呢,我就看见了。”

水合脱口而说,“你自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啊。”

香茅子歪头想了一下,“这件事,天知道、地知道、吞吞知道,我也知道,怎么会说无人知道。既然是吞吞做的,就要认啊。”

水合哑然了,他本来是想在这里狠狠的嘲笑香茅子愚蠢,看她痛哭流涕的后悔难过,报复自己这么多天憋屈郁闷的心情。

结果他跟香茅子聊完,却自己哑然了,这个干瘪黑瘦的小丫头身上,有着一股澎湃的力量,仿佛山岳那么高,让水合必须要仰头才能看见。

他憋了半天,才问,“那,那你怎么办?”

香茅子听懂了,他是在问考核的事情。

“尽量通过呗。”香茅子说。

“那你有把握吗?”水合脱口而出。

香茅子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会尽力的。尽力,便无悔。”

水合忽然很紧张,他用力吞了吞口水,“那,那要是通不过呢?”

香茅子看着他,平静的说,“那就回去呀,找个地方做点什么,如果能带着吞吞就更好了。”

水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问香茅子,“你不回家吗?你要去做什么呢?”

香茅子摇头,“还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这段时间更要拼尽全力学点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在凡人界,对修行的人都尊敬的不得了?”

水合点点头,这个事情人人都知道的。

于是香茅子微笑的,“那我在这里每天努力一点,都是更强一点啊。无论如何都比以前更好,我还怕什么呢?”

水合竟无言以对。

香茅子见他又不说话,以为他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去了,“那我先回去了。”

水合一看香茅子转身,连忙又叫了一声,“哎,你等一下。”

香茅子扭头,“你还有事?”

一时间,水合也没想起说什么。他本来以为,今天他一定会看到一个消沉、悲伤、暴躁、懊恼,甚至乱发脾气的香茅子。他就可以尽情的嘲讽她,讥笑她,报复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挫败。

可是香茅子的所有回答,竟然让他生出一种钦佩之意出来。

水合的心情很乱,他扭捏的说,“那个,要不,我们打个赌?”

香茅子问,“打什么赌呢?”

水合又嗯了半天,“嗯,嗯,就用考核打赌好了。如果你通过了,就是你赢。如果你通不过,就是我赢。”

香茅子听这个赌局到是清楚简单,更奇怪,“那你要赌什么赌注呢?”香茅子觉得自己可没什么能用来打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