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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沉默片刻,脱下风衣盖在少年残缺的遗体上,蹲下身把男孩眼睛合上。

作为一个草长莺飞的少年,他的确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苏泽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总有一天,这群跨越国境的畜生都会死。”

他吐掉烟头,跃上战后的疮痍战场,协助医疗队开始救人。

傍晚。

暮色暖阳斜射。

城墙之上。

“如果我要走了……我的床底下,有半块馒头,来得及,没吃完……不能浪费,你一定要替我吃完啊……”

沈庆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说,身上遍布伤痕,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手臂上还在不断泵血的伤口,伤口不大,泵出的血成一条细小的弧线,“帮我摁着点,”

“你那馒头,放了多少天了?”

苏泽抹着泪,用食指摁住他在泵血的伤口,以血形成的弧线消失了,下一刻,两行鼻血从他鼻孔喷出!

“松开松开!”沈庆生慌张喊道。

“哦哦!”苏泽赶紧移开按压的手指,一条血成弧线喷了出来,他的鼻血止住了。

苏泽从口袋拿出纸巾,沈庆生接过后,团吧团吧塞进两个鼻孔,惊恐的表情退去,那副虚弱,即将嗝屁的模样又回来了。

虚弱的握着苏泽的手,“馒头……馒头……我只放了不到一个月,不能浪费粮食……帮我……帮我……额……”

没说完,他手就垂了下去。

“庆生!庆生!”苏泽大喊,崩溃欲哭,手指轻轻合上他的眼睛。

“拍完了么?”沈庆生睁开眼,看向一旁拿着手机的梦星瑶。

梦星瑶比了个oK的手势。

“记得发给我,记录一下生活。”沈庆生笑了起来,他从来都是那么离谱。

然后对站在一旁偷笑的几个护士说道:“护士小姐,可以了,把我抬走吧,不然赶不上回城的车了。”

“行行行,臭弟弟真会玩。”几名护士嬉笑着将他抬走。

苏泽单膝蹲在地上,表情平静,点上根烟。

他不知道沈庆生到底要用这个视频干嘛,反正他就是配合着演。

三天过去。

巨蟒的头上。

小憨憨在苏泽怀里睡着了。

想了想别墅里的那颗蛋,苏泽有些焦虑了,虽说仪器几乎能达到托管的作用,但他还是担心,至于担心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几天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拍了拍小憨憨的肩膀。

“唔……”小憨憨睁开眸子,琥珀色的水灵瞳孔抬起看着苏泽。

“有件事我要做一下,你下去等我。”

小憨憨点点头,巨蟒低下脑袋,她走上城墙。

“你要下去?”从远处走来的梦星瑶,手里拿着一袋烧烤。

因为经过这次暴乱,伤亡过大,上面调来了【锯齿裂痕】小队,所以梦星瑶不用再镇守北门,来与苏泽镇守南门。

“以防它们再次集结暴乱,经过上次的兽潮,它们死伤很多,都是残兵了,”苏泽抽出长刀:

“趁现在,把它们屠杀干净,就不会有再有人死了。”

“我跟你去。”梦星瑶把袋子打开,递向小憨憨。

小巫女开心的拿出几根,小跑到巨蟒头顶,将两根烧烤递给苏泽。

“这里更需要你。”苏泽说道,摸了摸小憨憨的脑袋,“帮我照顾好这憨货。”

“不憨!”小憨憨反驳。

“下去。”

小巫女听话的小跑离开巨蟒头顶。

“走!”苏泽蹲下身,拍了拍巨蟒脑袋,巨蟒庞大的身躯刺向天空,续而弓身,向着深坑中俯冲而下!

数千米的深坑庞大无比,这一对比,巨蟒就如小虫子。

一声巨大轰鸣!

巨蟒砸在下方昏暗的平原,裂纹遍布地面,烟尘之中,巨蟒抬起硕大的脑袋张望着。

入目的是被惊动的无数怪物,向着他们张牙舞爪的扑来!

法则波动远比前几天强烈了,看来它们知道灾难即将来临,它们都在组织再次向地面防线发动进攻。

苏泽面色平静,伸出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那庞大的兽群。

“镇压!”

轰!

巨大的压力轰然降临!上百名怪物瞬间被压得鲜血迸溅!血肉横飞!

“镇压!”

“镇压!”

“镇压!”

一声声犹如帝王指令般威严而平静的声音在洞窟中响起,疯狂的怪物们在顷刻间化作血雨抛上天空,肢体横飞迸溅。

苏泽瞳孔仿佛火炬在燃烧,亮起熔金色的光泽,几乎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他,左手【鬼弑天童】右手【苗刀】,一白一红的两道刀光犹如交织的闪电,瞬间刺入兽潮当中!

兽潮被开山破斧的冲击溃散!

苏泽对神秘的憎恨程度几乎到了见了就杀的程度,他在未见到小憨憨前的几年,活着的目的只有肃杀神秘!

他因为天灾失去了母亲,导致他家庭破碎的不仅仅是苏大强,还有这群该死的神秘、入侵者!

想起那少年对自己求助,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况,他的愤怒到达顶点!

“你会超度亡灵吗?”东门的城头上,沈庆生好奇的问轩辕锦。

他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就来到了东门。

“施主何故有此一问?”轩辕锦不解的看向沈庆生。

“如果他上不来的话,我想请你为他超度一下。”沈庆生双手合十,露出伤心的表情。

“……以苏施主的能力,不大可能在洞窟中丧生,沈施主别那么悲观。”

“那可太好了。”沈庆生表情更伤心了。

“沈施主的想法,似乎口不对心。”轩辕锦觉得有些奇怪,“施主好像更加伤心了。”

“哪有,”沈庆生抹了抹眼泪,“不就是不能吃席吗?有什么好伤心的。”

轩辕锦愣了一会儿,“离谱。”

第二天的晚上,苏泽上来了。

巨蟒掉了一截尾巴,苏泽身上伤痕累累。

“战况怎么样?”沈庆生好奇的跑过来询问。

“还可以,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还击。”

苏泽拧开沈庆生递过来的水一口灌下。

“牲口啊,在下面杀了近一天,都不觉得累吗?”沈庆生对苏泽的耐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和苏泽的差距真的越来越大了,内心的落寞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