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和恶搞和梅桃的忍耐使得两者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彼此间也是轻松惬意,两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互相较劲,看谁能熬得过谁。
“呸!”陈镇终于是憋不住了,张开嘴巴把嘴里的橘子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那股酸涩的味道让他接连倒抽了三四口凉气,紧接着又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好几口茶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把舌头上残留的酸味给冲刷干净。
“呵呵!哈哈……”梅桃用手捂住嘴巴轻声笑着,另一只手则提起衣袖遮住面庞,动作优雅地端起放在一旁的痰盂,将嘴里尚未嚼碎的果干吐到里面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两者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坐着,然而,谭玉全程注意着两者都行动,心中气恼的他一屁股稳稳坐下,他粗鲁地抢夺着身后侍女手中的扇子,用力地给自己扇风,直到驱散了身上的燥热感之后,他才停下动作,眼睛却死死盯着梅桃和陈镇那副夫唱妇随、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妒火中烧,仿佛要即将奔涌的火山,马上就不受控制。
思绪变动间,他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烈酒,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今日太子殿下驾临此地!本公子虽然不才,但也想讨要个头彩!在此吟诗一首,权当献丑了!”
“好好好!”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致,纷纷鼓掌叫好。
而刚刚喝了几口凉开水稍微清醒一些的唐庆,则在听到谭玉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心中暗自得意,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陈镇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面色冷漠地低声说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王旭则是一个老好人,平日里与谭玉、唐庆关系都不错。此时看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甚至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太子,他心中无奈至极,同时也暗自提醒自己,这种事情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梅桃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对于周围人的言行举止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此时,谭玉竟敢首先跳出来,显然是冲着陈镇而来。思虑一二,梅桃毫不犹豫地对陈镇提醒道:“殿下!依我所见,这谭玉恐怕心怀不轨啊!”
然而,陈镇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他轻轻合上手中的竹简,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河对岸的谭玉身上,似乎想看透这个家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乐瑶也注视着谭玉,心中明白战争已经拉开序幕,紧张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紧握了起来,她与陈镇的婚姻能否画上句号,全看今天这场宴会的结果如何。
同时,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纠结。就在不久前,陈镇在半山腰说的那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让一直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乐瑶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和变化。
但不得不说,乐瑶的想法还是比较天真的,以为一个唐庆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殊不知虽然现在的大乾衰弱了,但大乾依旧存在,皇权还在,即便乐家家大业大,也不是他们随意改写的;能够改写这段婚姻的只能是皇族。
“乐起!”随着楼中一声高喊,悠扬婉转的笙声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开来。众人手持笙管,轻轻吹奏着,他们的动作优雅而协调,仿佛在共同演绎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伴随着这美妙的音乐,谭玉迈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谭玉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他的身姿挺拔而又自信。他微微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清澈而明亮。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启双唇,开始吟唱自己的诗词:“孤冬落雪压寒潭,梅折受冷催颜开。”
他的声音清洪亮,转动之间,目光朝着梅桃那边望去,吟唱之间继续念道:“落花随风江水流,玉潭静等花落中。”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悉悉索索的掌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许多世家公子小姐的笑声;感受着大家情绪上的变化,此时的谭玉微笑着向大家躬身行礼道:“惭愧惭愧!诸位多多担待”
言辞虽然谦卑,但骨子里的傲然和对梅桃的倾慕之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妙了!好好好啊!”
“谭兄!你这诗句可是把意思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喧闹声,甚至还有人在大声呼喊着,脸上满是看热闹的神色。
他们对诗词漠不关心,却对诗词中的人饶有兴致,更有甚者添枝加叶,大张旗鼓地宣扬,恍若自己置身于一场规模宏大的狂欢。他们的声调愈发高昂,整个场面嘈杂不堪,令人不禁侧目而视。
这些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有的笑容满面,有的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尽情享受着这种喧嚣和混乱带来的刺激感,完全不顾梅桃及其他人的感受。
“哈哈哈!姐姐此诗如何!”令狐岚岚也是推波助澜,话语中明里暗里都是在对梅桃的暗示;谭玉这首诗一共分为四段,每一段都巧妙地将他和梅桃两个人的名字融入其中,在这封建的古代社会,这样的诗句已经算是最为明显的表白诗了。
然而,梅桃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她依旧不紧不慢地为陈镇端茶送水,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陈镇则是打着哈哈,目光落在梅桃身上,笑着说道:“这可是冲着你来的哦!这位谭玉公子可是谭家的嫡长子呢,他们家的家世也算是不错!如果你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么以后在梅家,你肯定能够站稳脚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啊!”
梅桃听罢,面色不动,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看着陈镇,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取笑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但也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谭玉此人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他的好色之名更是响彻广陵城。若是嫁给他,恐怕我下半辈子整日与莺莺燕燕为伴,日夜磋磨了”
说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不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还请殿下莫要取笑我!”
梅桃的一番话让陈镇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梅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远见,显然这件事情他思虑许久。
陈镇点头之时,心中不免赞叹道:此女倒不是个目光短浅的,日后有些事情也能放心运作。
“梅姐姐!!给个回话啊~~”人群中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纷纷开始起哄,他们满脸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不给个回应?”陈镇的话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让周围的人听到,但是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众人纷纷竖起耳朵,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由于距离较远,众人只能依稀看到陈镇和梅桃两人在交谈,却无法听清楚具体的内容。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梅桃身上,他们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梅桃表现得十分从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打趣小女子了,我只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于其他事情并无太多想法。”
说完,梅桃继续低头忙碌着手中的活儿,仿佛这个话题与她毫无关系。
此时此刻,谭玉独自站在台上,他原本满心期待地看着梅桃,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可是,梅桃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有些失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这梅桃还真是难搞啊”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梅桃的裙摆和发丝。她那美丽的身影在风中摇曳生姿,宛如一朵盛开的梅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然而,梅桃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此时的令狐岚岚却是心中暗自着急,她原本希望通过这次机会撮合一下梅桃和谭玉,没想到梅桃竟然如此冷淡。她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姐姐,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呢!”
令狐岚岚的激将法不过是自讨没趣,眼见梅桃没有回话,众人只觉得无趣,一旁的谭玉,则是默默地看着梅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显然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镇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赞同之色。然而,坐在对岸的令狐岚岚却并不满足于此。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能激怒梅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
于是,令狐岚岚毫不犹豫地将矛头转向了谭玉,既然强攻不成,那就智取,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直接冲着谭玉嚷嚷道:“谭玉啊谭玉,你这水平也太差劲了吧!你看看,梅姐姐根本就不理睬你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谭玉的心脏。
随着令狐岚岚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们纷纷附和着令狐岚岚的话语,尽情地嘲笑和讽刺着谭玉。
这些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谭玉淹没其中。此刻的谭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感到自己的颜面尽失。
在众人的调笑声中,谭玉的胆子似乎也逐渐变大了一些。他借着酒意,鼓足勇气冲着梅桃喊道:“梅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然而,当梅桃听到谭玉如此大胆的言语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寒冷如冰。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严厉。她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谭公子,你喝醉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梅桃的回应让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所震慑,笑声戛然而止。谭玉也被梅桃的气势所吓到,他呆呆地望着梅桃,一时间不知所措。
梅桃身上的气势缓缓散开,这种庞大威压,使得在场之人都不敢小看,连陈镇都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是个带刺的玫瑰,现在看来是朵食人花。
谭玉被梅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得不轻,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异常尴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梅桃眼见气氛冷场了下来,这才刚刚开始,若是没了热气也不好,心思急转之下,轻声说道:“今日我也想吟诗一首,权当给大家助助兴吧。”
“好好!梅姐姐的诗词也是不凡的!”王旭笑着打着圆场,既是接了梅桃的胡茬子,也是避免谭玉继续尴尬下去。
梅桃冲着王旭投去一个和善的目光;而谭玉却不念他的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端起河中的美酒。大口的喝了起来。
梅桃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梅花落水中,四海皆可通,天地一片阔,何须在潭中!”
话音刚落,令狐岚岚立刻拍手叫好,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本是想看梅桃的笑话,如今也只是看谭玉的笑话,对梅桃根本无伤大雅,毕竟这话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了,既给谭玉留了颜面,也无伤大雅。
此刻的谭玉也是黯然神伤,他当然听得出来,梅桃的这首诗实际上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充满了失落和哀伤。但与此同时,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梅娘!你……”谭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他怎么会不明白梅桃的意思呢?只是这样直白的拒绝,还是让他难以接受。尤其是当他回想起刚才陈镇和梅桃谈笑风生的场景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