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正好你表哥开车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我...\"
莫辞似是有些为难,宋渡悄悄拉了一下黎望壹的袖子,他这才开口,
\"行了,听你表嫂的,上车。\"
于是,三人一同上车,莫辞一个人捧着玫瑰坐在后座,也没了刚才吃火锅时的兴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丧丧的气息,显得蔫蔫儿的。
“你住哪里?\"
黎望壹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从后视镜看着莫辞。
\"好像是东边的鼎上居,莫辞没搬家吧?\"
宋渡转头看向莫辞,莫辞抿唇点了点头,
\"望壹,去鼎上居吧,和咱们家在一条线上。\"
宋渡点点头回身笑着看向黎望壹,
\"嗯。\"
黎望壹应了一声,黑色的汽车稳步发动,鼎上居和云顶在一条线上,都是云城极为昂贵的高档小区,这样倒是很方便,也不用绕路了。
不过今天周五,学校这边属于市中心,交通拥挤,路上车很多,还小小的堵了十来分钟,不堵车的话二十五分钟就能到,但黎望壹车技好,三十来分钟就到了鼎上居门口,也没耽误多久,车缓缓停住。
\"到了。\"
黎望壹冷声开口,莫辞的视线终于从椅背上乌黑的发丝上移开,他抬眸,和黎望壹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黎望壹对莫辞这小子的心思心知肚明,也就宋渡看不出来。
\"莫辞,你家到了,快回去休息吧,也折腾好一会儿了,对了,蛋糕也拿着。\"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下车也没动作,宋渡坐直转过身,温声开口,顺便将手里拿了一路的蛋糕递到后座,刚才吃饭的时候莫辞就说过要把蛋糕拿回去的。
\"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莫辞拉开车门,一手接过蛋糕,修长笔直的腿都踏出去一半了,莫辞转过身想和宋渡说话,回头却对上黎望壹冷冷的视线,心捏了一下,他若无其事的下车。
\"望壹,不下去送一下你表弟吗?\"
宋渡以为莫辞舍不得自家表哥,非常善解人意地提醒驾驶座上无动于衷的黎望壹,她这个角度看不到这两人的眼神交汇,还以为是兄友弟恭的美好场面呢。
“都到小区门口了,没必要,还有,阿渡,不是我表弟,是我们的表弟。”
黎望壹朝着宋渡微微探身,眼睛里的情绪十分浓稠,宋渡默默往后靠了靠。
看到黎望壹的动作,莫辞眼神一黯,下车关上门,副驾驶的窗户被轻轻叩响,宋渡赶忙转过身打开窗户,莫辞英俊的脸出现在面前,他脸上扬着好看的笑容,只是眼里的苦涩让笑都变得难过起来。
\"怎么了?\"
宋渡看着他,温声询问。
\"姐姐,和你吃饭我很开心,还有,这是给你的花,我的一点小心意,收下吧~\"
莫辞说着,将那一束宋渡一直没看的花拿到副驾驶窗口,黎望壹冷冷看着莫辞,他假装自己看不见他的眼神,坚持要宋渡收下,莫名有种她不收他不走的意思在。
黎望壹嗤笑一声,宋渡有点尴尬,她抿抿唇,顶着身后巨大的\"压力\"接过莫辞手里的花,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宋渡说完,黎望壹立马升上车窗,十分利落开车走人,宋渡还没抱稳的花因为突然的移动一下子掉在地垫上。
\"诶!\"
宋渡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伸手想要去捡,带着寒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怎么,阿渡很喜欢这花?\"
不过两三分钟,黎望壹已经将莫辞远远甩在身后,他车速放缓,稳稳在宽阔的街道上行驶。
\"就...学生的心意嘛!再说,莫辞还是你表弟呢,我这才知道。\"
宋渡还是弯腰将花捡起来,漂亮的花斑已经掉落几瓣在黑色的地垫上,宋渡将花收好,打算回去还是找个花瓶放着,别人送的礼物既然收下了就要好好对待。
黎望壹自然看见了宋渡的动作,但他也知道她只是单纯的珍惜别人的礼物罢了,就像他送的的手镯项链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首饰,爱惜的不得了,每天都要看看,再比如无忧送她的那些东西,因为现在搬过来大部分时间和黎望壹一起住,她就把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好好放着,有些还专门做了亚克力板的小箱子放起来。
今天这花也是如此,既然收下了,宋渡就会好好珍惜,估计回家就会找个花瓶放起来,直到枯萎衰败了才会在家里消失掉,不得不说,黎望壹完全洞知了宋渡的心思。
不过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个,所以他心里才有些淡淡的不爽,决定明天就让人送九十九朵玫瑰过来,对了,他名下好像还有个百花园,国外还有关玫瑰庄园,以后都得带宋渡去看看。
当然,提起莫辞表弟这个身份,黎望壹就不得不给宋渡简单讲一下了。
\"不算很熟,是我姑姑的孩子。\"
接着,黎望壹就讲了一下黎家这个姑姑,也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了。
宋渡先前对黎家的事就已经有所耳闻,但今天听黎望壹讲似乎还是第一次。
这位姑姑名叫苑从静,随的是母姓,当年她母亲十八九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与成熟儒雅的黎老爷子结识,少女很快坠入爱河,却在即将临盆的时候得知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恋人早已有家室,甚至和妻子生的孩子都已经十来岁了。
她得知真相是一场意外,但男人并不觉得愧疚,甚至打算用钱让她安安心心做个金丝雀,一如他旁的女人,是的,这个男人甚至不是第一次背叛自己的婚姻,私生子都有了。
显然这位少女不能答应,她生下孩子以后趁着保镖换班的功夫,孤身一人离开了云城,但一个未婚先孕不过二十岁的女孩子在那个时候真的很难活下去,她身上还没有钱。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苑从静十二岁的时候拿着母亲的骨灰和遗书找到了黎老爷子,十来年生活的苦难让天真的少女早早患上重病,不过三十出头就要撒手人寰,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儿,无奈,即使再不情愿还是拖着病体写下遗书,让女儿独自去云城寻父。
黎老爷子带人做了亲子鉴定,叹惋一声出钱让那位只剩最廉价骨灰盒的女士葬在了山清水秀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