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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柳树下,吕颂梨和秦晟两人并排着坐着。

秦晟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覆盆子,塞到她手里,让她吃。

吕颂梨笑着问他,“就只有我有吗?”

这一把覆盆子,个大饱满。吕颂梨认出这是掌叶覆盆子,也是覆盆子里口感最好的品种,味道最是鲜甜。

要说这次流放,吕颂梨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没有水果可吃。其实即使没有流放,在这个时代,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水果可以吃。

“快吃吧。”秦晟拒不回答,直接拿起一颗,喂到她嘴里。

吕颂梨就着他的手吃了,“给孩子们留点?”这种覆盆子,对孩子们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秦晟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太酸了,孩子吃了,对牙不好。”所以不留了。

“那你就不怕对我牙不好?”

秦晟幽怨地看着她,她那么聪明,肯定听出来了。他在山上找了好久,就找到这么一把,分着吃的话,一人分不到两颗。坏人,就喜欢逗他。

这明明是酸甜可口,吕颂梨靠着他的肩笑个不停。

秦晟揽住了她的肩,耳根不争气地红了。

吕颂梨自己吃了一颗,接着就会喂他一颗。

秦晟只吃了一颗,再喂他,就摇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小把,他舍不得多吃。

吕颂梨不管他的拒绝,自己吃两颗,就要喂他一颗,拒绝还不行的那种。最后两人分吃完一把覆盆子。

眼见天快黑了,吕颂梨拉着他起身,两人手牵着手走回去。免得一会秦母担心,还让人来找他们。

回到住宿的破屋,秦母正好站在院子里,含笑地看着手牵着手的两人,“回来啦?”

秦晟挣了挣,吕颂梨没有松手。他就不动了,他怕自己一使劲,弄伤了她。

吕颂梨若无其事地回道,“是啊,娘——”

秦晟脸都红了,强自镇定着。

“娘,我们先进去了。”吕颂梨将人拉走,省得一会烧坏了,进去后她才将手松开。

这晚又是一夜好眠。

清晨,天色还很暗,秦晟隐隐感觉到自己右边肩膀被压迫着,脖子边上有热气呼出,他的右手搭在某段柔软的腰肢上面。

现在秦晟对于这情况已经熟悉了,新婚夜开始,妻子睡姿不好,他是亲身体验过的。流放这段时间,只要睡前两人是挨着睡的,第二天不管怎么样,早上的时候她大半的身子必定会滚进自己怀里来。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秦晟迷糊着,也不想动。但是意外很快就让他睡不着了。

早上嘛,他家兄弟总是很精神。然后大概是硌着她了,被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她一手拨开,它就像不倒翁一样复位了,双方进行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秦晟就这样被她弄醒了,正不知所措时。

最后,捣乱的小兄弟,被烦不胜烦的她一把给……

他当时就瞪大了眼看向怀中的人,而怀中本来也烦躁的人儿安静了一会,然后缓缓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对方手里还……

那一刻,两人呼吸都放轻了。

幸亏两人身上盖着被子,加上这间破道观足够大,大家的被窝隔得足够远,不然两人这样的表现,过来人一看准能猜到发生了啥事。

“早上好,呵呵——”吕颂梨缓缓放开手。

秦晟感觉到了,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松开之后,还来了个回马枪,反手像拍了拍它?

被突袭的秦晟瞪大了眼,接着,俊脸爆红,“你……”

“我什么?”吕颂梨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心说,她家大宝贝的大宝贝是真的蛮有分量的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秦晟脸红得能滴血。

“我咋样嘛?”吕颂梨逗他,她拍自己的东西,有错吗?“不然,你摸回来?”

摸,摸回来?秦晟败下阵来,谁让自己没有她脸皮厚。

秦晟还想说什么,突然眼睛的余光瞄到秦葭揉着眼睛起来了。

“起来了。”秦晟示意她起身。

“不起!”吕颂梨耍赖。

秦晟示意她看向秦葭那边,吕颂梨看过去的时候,正迎上秦葭远远看过来的好奇的目光。

最后吕颂梨停止逗人,两人顺利起身了。

今天早上,他们的早饭是野菜瘦肉粥,白面馒头,还有小咸菜,咸鸭蛋。

有干有稀有配菜,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这些咸菜是刘二喜去他表叔家所在的庄子榆钱庄买的。他们庄子有一户人家腌的咸菜特别好吃,远近都有名的,他一去,就将他们家今年腌的咸菜都包圆了。因为他出手大方,对方家里是一坛子都没留,都卖给他了。

当时的牛扎糖和米饼也是通过他表婶,请庄子里巧手的妇人帮忙做出来的。

他将法子交给他表婶,表婶学会之后,就带着那些妇人开始忙活。知道他要得急,她们加班加点地给他做出来。

当然,也和他给的工钱大方有关系,后面他不止将她们的工钱给结了,还留了二十斤牛扎糖二十斤米饼给她们,让她们分一分。二十斤不算多,每个人每样大概能分到大半斤这样。

对于他表婶,他另外给了一份丰厚的谢礼。

以致于后来他要走的时候,好多人家出来相送,非常地舍不得他这个大方人。

最后榆钱庄的里正和他说,以后要还有这样的活计,就直接来他们榆钱庄,他们榆钱庄指定给他办好。

刘二喜自己都没料到会这样。

和吕颂梨一行人的岁月静好不同,谢赵两家过得非常艰难。

谢楠将手中提着的小半盆热水递给赵郁檀,“大堂嫂,你给大堂哥擦擦身吧?”

这小半盆热水是他们拿豁口的陶罐烧出来的。

谢楠知道大堂哥谢湛一直是一个爱洁的人,但他们从大牢出来后,一路流放,就没洗过澡了。

一开始是大堂哥受了刑,身体一直不好,加上当时押司和差役和他们谢赵两家的流犯剑拔弩张的关系,也没有那个条件洗热水澡。

大堂哥身体好些后,他曾发现他会拿一块布沁了雪水来微微擦拭身体。

现在天气转热了,谢楠知道大堂哥谢湛身上不舒服,现在有条件了,就给大堂哥烧点热水。

其实这水他不是不可以亲自给大堂哥送去,甚至伺候他,但是他就是看不惯赵郁檀,故意支使她做事。况且大堂哥是她的丈夫,她伺候丈夫不是应该的吗?

谢楠对赵郁檀这个大堂嫂是有不满的,觉得她配不上他大堂哥。

自谢家落难以来,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丝毫的韧性。族人被打倒了,她也被打倒了。另外,做为妻子,大堂哥遭了那么大的罪,她的照料也很潦草。总之就是干啥都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要不是她,如果大堂嫂一直是吕颂梨的话,那么这场祸事,他们谢家是极有可能能避免的,或者说,他们谢家不仅不会有这场祸事,还极有可能更进一步。

因为将他们谢家从高高在上的扯到泥潭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吕颂梨。如果对方是他们谢氏一族的少主母,她还会这样做吗?

赵郁檀慢吞吞地接过木盆,她知道她并不被谢氏族人认同,谢楠的不满表现得还算轻微,其他人表现得更明显一点。

她知道谢氏一族的人看不上她,一来是刚成婚就被下了大牢,她根本来不及展现她的本事:二来这些人就是贱,在大牢门前就知道是吕颂梨将他们害成这样的,他们内心里还是稀罕她。

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吕颂梨那么能耐,怎么秦家还是流放了?

(今天就一更,大家别等了。最近卡文,等我花两三天时间理顺了,更新就会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