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千夜回想自己之前做的美梦立即来了精神。
如今自己怎么说也该亲亲了该一起睡觉也睡了,只不过没进一步,但是也不碍于她明白如今她与江无卿就是一对儿的事实,所以他既然问起来,她就敢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全部都说出来。
“我当时就想着我们不干了,你不要做军师,我也不做质子了。反正你走了我这个质子也没什么大用了,然后我们就把江府卖了。虽然你房子的确不大,院子也不够多,普通的大户人家根本就住不下,但是奈何你这个地段在天之都里算是上等,也可以卖个好价钱。之后我们俩就拿着这些钱离开,你若是不想和我回沙国就往南走,一路上游山玩水,浪迹天涯。总之只要愿意带着我就成,路上要是遇到一个我们真心喜欢的地方,咱就不走了,用剩下的钱买一个够我们俩住的小房子。到时你可以去当地的学堂继续做先生,教小孩子读书写字,我就可以找一个当地的名声显赫的武馆,做个师傅!谁来踢馆我就打到他滚着出去!一文一武,你说我们是不是绝配啊!”
江无卿听着千夜描述他们今后的生活,嘴边的笑容就没有消失,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他不介意真的和她这么过下去试试。
“还有啊,关于家里的家务问题我可以全包,咱们也没什么身份地位了总不能还像原来一样找下人,太浪费了。”
江无卿笑道:“家务还能全包?不用我?”
“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她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以后小娃娃的功课还要你教。”
江无卿道:“那习武不还是要你教?也是平分,你还是多了做家务。”
“那做饭你来做总可以了吧!”
“可以,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做家务。”
千夜突然骄傲道:“这种事就当练武了!”她转头看着江无卿,表情立刻认真起来,“无卿,这些事都不是我在做梦或者随便乱想的,从我第一天看到你,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无数次了。所以,无论我们现在身处何处,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有事,只要我在。”
江无卿看着千夜的脸,他感觉的心正在疯狂地跳动,她的每一言每一语每一个表情都一根根锐利的箭一样直穿他的心脏。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既然开心又难过,哪怕身在阴暗的大牢,坐在冰凉的地上,但他明白,现在的他,是幸福的。
这牢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千夜的眼神从对他对视变得逐渐下移,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无卿的嘴唇,怀念起这张嘴给自己带来的温度,充满情欲的喘息。
忽然,江无卿俯身过来,千夜感到唇上一软,立即闭上眼感受着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触感。吻到深处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搂住江无卿的后颈。
鼻梁上软软的布料蹭的她有些发痒,她伸手轻轻一拉一拽,可怜的眼罩被千夜一甩扔在地上。
她想看,她想在两人拥吻之后的第一眼看到江无卿的眼睛,想看他异色的眸子,想看他清澈的眼底,想看会因为害羞躲闪的眼神。
她好爱,为什么会这么爱,爱得好想就这么把他全身亲上一遍,想把所有都给他,想看他红透的脸颊做出更多的表情,意情迷乱的表情,很攻气地主动亲吻自己之后又开始害羞的表情,很开心很幸福的表情。
江无卿吮着千夜的唇齿尝到满意后才舍得放开,经过这几天的经验,他也习惯坦然了不少,至少除了还会疯狂跳动的心脏之外,至少脸没有那么又红又烫了。
他实在不喜欢自己每次亲完千夜又会忍不住发烫的表情,至少他觉得吻住千夜之后,她应该有些惊慌失措,而不是每次都满脸宠溺地看着自己,像是对心爱的宠物一般。
千夜也是得偿所愿,她靠在江无卿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呼吸,心里盘算着今后的打算。
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性格,江无卿和自己说过他的想法,他想就这么暂时呆在这儿,看看李海林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同类,还是敌人却还要留着自己的命。
江无卿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她不知道李海林要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无法保证能在李海林动手的时候无论面对他们的是什么都能够稳准地接住,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入夜,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整个牢房更是阴森黑暗。
透着墙的最上方,唯一一道小窗子,是地上给犯人通风用的,只不过这窗子不但有铁栏杆,位置也高得吓人,打眼估算,差不多有三个千夜那么高。
直到江无卿睡着之后,千夜才把腰间的的信拿出来,她面冲死角,忽然有些庆幸自己随身带着江无卿被退回来的信,她伸出食指用力一咬,在纸上写出地牢两个字。
她环看四周,还真是奇怪,死牢居然没有人看着他们。
从白天李海林的话来看,他一定想抓江无卿,而且对于他来讲江无卿很有用,所以若是江无卿跑了那么他一定会很困扰。
所以,一定有看着他们的人!只不过没让他们发现而已。
千夜把信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开始假装活动身体,拉筋踢腿,扭转身体。反正就是用着自己的轻功无声地折腾,一边还自顾自地念叨着待了一天简直就是腰酸背痛,要死了。
为了引出那个监视他们的人,千夜越做越过分,开始在牢房里蹦跶,甚至猛地一跳双手抓住墙上小窗子的栏杆向外面探望。
忽然她侧目过去,顺着死牢向上的楼梯,果然有一双眼睛正在地盯着自己,若不是因为她忽然把上窗子,他也不会紧张暴露。
只不过这些都是假象,她什么都不会做,只有每天都这样,才会有一天让他们放松警惕。就算他们依旧盯着自己不放,每天做同样的动作,到时候就算自己找到绝佳的机会把消息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出去,他们也不会发觉到底是哪一天,什么时候。
她上下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了,挂在窗子上半个时辰,下来的时候都要累死了。
她看着还在熟睡的江无卿,真是佩服自己的轻功到底是有多好居然这样都没有吵醒他!
千夜就这么坐原地发呆一宿,眼看着外面逐渐光亮,楼梯处似乎传出一两声轻声的脚步。
难道是换人了?
“千千。”
千夜一回头,江无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伸手招呼着自己,“过来。”
千夜窜身过去,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看到了?”
千夜一愣,问道:“你没睡啊?”
“睡了,只不过睡不安稳,所以觉比较轻。”他抬手轻轻搂过千夜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吧,我看着。”
别说,她还真的有点困了,不仅晚上没睡,还折腾了一个时辰,早就已经犯困了。
千夜知道自己昨晚古怪的行必然会传到李海林的耳朵里,所以今天白天也好晚上也罢,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自己手中的纸条传出去,若是拖得时间太长,到时候窗子被封上就坏了。
就算趴在江无卿的肩上,千夜也睡得不消停。她满心都是怎么把纸条送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了。
“再睡一会儿?”
千夜摇摇头,“不睡了。”
“不舒服?”
“我也没有那么矫情,只不过不想一直睡着,想和你想想之后的事。”
江无卿脸色严肃道:“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在发生。”
这点她倒是明白,就拿昨天祁皇对着“灵狐使者”百依百顺的样子,就知道现在朝中一定一片混乱。
李海林用半神的身份加上长生不老丹一直勾引着祁清河,就像一个现在阴暗角落的江无卿,之前他信任江无卿,可是江无卿对祁朝并没有私心,但是同样的事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那祁朝的未来就完全不同了。
千夜道:“我们来打赌吧。”
“什么赌?”
“就赌祁皇帝到底能用几天就把祁朝送给李家。”
江无卿道:“我还真的没看出来,你懂朝政。”
“我即使不懂,也未曾主动参与过,但是我不是傻子啊。你想啊,李海林与李卫廷千辛万苦地编造这么大一个谎言去骗祁清河,除了想骗江山还能有什么。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祁皇居然是个榆木脑子,居然什么话都信。”
“祁皇他的确资质平庸,但是索性有人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千夜道:“你说,祁风?”
“不止他一人。”
自从江无卿逃出天之都,李家父子慌慌张张地来找他说清一切之后。祁清河就因为江无卿的事大受震撼,一边回想着自己曾经如此信任这个人而感到后怕,一边又忍不住感到兴奋,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可以长生不老!
其实之前,他只是抱有一种希望。
就算李卫廷把灵狐神的事说得再真,可他自幼便饱读诗书,历史悠长,朝代更替不断,这江山永存,可是就算再厉害的皇帝,王室,将领,都没有一人被记载可以永生不死,所以他对于这件事从来没有特别认真过,只是想过。既然李卫廷愿意不辞辛劳地与灵魂神的使者联系,那边随他去,若是没有,每半年的一颗灵丹也是极好,若是真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那他就真的可以成为千古一帝,哪怕这个称谓并不是因为自己丰功伟绩。
但现在,他知道了江无卿的事,他没有亲眼所见,可是看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次他信了,他认真了,他开始依赖灵狐神和灵狐使者,将他们接到宫中,捧在手心供奉敬仰,只要有诚心,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唯一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皇帝。
短短两日,祁皇从原本的听曲儿看舞,下棋弄墨,变成了一个痴迷于与神仙交谈的皇帝。
除去每日的早朝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与灵狐使者呆在正殿,无论是谁来,只要灵狐使者不想见,都会被公公关在殿外,一律不见。
朝上的大臣心里嘀咕纳闷,可是表面哪敢说一个不字。
如今因为灵狐使者认出了一直潜伏在天之都的妖物江无卿加上皇帝的偏爱,李家和灵狐神在皇城里迅速名声大振,开始变得不再是传说。除去了原本的神秘感,不但入了朝堂,还有百姓会时不时会在夜深之时望到这位神仙站在皇城的屋顶上,抱着一只白狐赏月。
就连宫里有人得了莫名的怪病,太医们面面相觑不得而解之际,灵狐使者只不过大手一挥,那人居然真的奇迹般地痊愈了。
一段段奇异的传说越来越多,灵狐神和灵狐使者也侧面证明了原来真的有神存在。
这日,牧云锦大功回都,一进皇城便觉得城内的氛围略有不同。他没多想,只是骑着马赶回了牧云府。
他急冲冲地踏进大门,差点撞到一人。
“哥……哥,你回来了。”
牧云锦看到惊慌的牧云秀一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牧云秀不敢直视牧云锦,只能低着头才能把话说全,“……大皇子来了,他们在谈事情,爹爹叫我出来玩。”
忽然牧云锦披风一闪而过,似乎都没有听完牧云秀的话,从大皇子三个字出来之后他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有惊动牧云岚和祁墨,而是自己回了房间,想好好休整一番。
这次他去了一趟边外的确有事要做,这事说起来不算大,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回来,只是他在军帐里听说了江无卿的,想着回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仅仅离开这么几日,天之都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他刚换好衣服,就听着门外传出两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谁?”
“牧云锦,是我。”
牧云锦知道牧云岚找他是什么事,虽然不情愿,但是奈于是父亲没办法只能去开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