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一走了,院子里的灯还亮着。
“这小子,门不锁,灯不关。”陈向东认命去给儿子擦屁股。
陈行一顶着寒风,一路油门拧到底。
本来骑摩托车也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二十分钟都到了。
他冻得嘴唇都没有知觉了。
陈行一到汽车站的时候是八点半,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又去了鞋厂门口,也是黑乎乎的只有风的声音。
陈行一想起之前听李可说过,文工团家属院超好卖。
他又一路疾驰,去了文工团家属院。
夜里九点多的文工团家属院只有点点灯光。
寒冷的冬夜大家都在温暖的家里,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可还能去哪?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行一越来越慌。
他又去了还没装修的店里。
没开灯也没开门,显然是没人。
陈行一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用钥匙打开门。
又打开灯,一切都跟今天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空无一人。
会不会她已经回去了,自己一通找,刚好错过了。
陈行一抱着一丝希望去了生子店里。
生子正在二楼卧室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不情不愿的出了温暖的被窝。
下一楼打开门,看到脸色十分难看的陈行一。
“哥,出什么大事了?”生子从没见过陈行一这样,不免有些心慌。
陈行一一向是散漫的,懒洋洋的,无所谓的,很少为了什么事着急,更没有方寸大乱过。
“我…打个电话。”陈行一哑声说。
电话在一楼,平时方便联系客户。
丛生看到陈行一这个样子,也没再问,赶紧打开一楼店铺的门锁。
陈行一跌跌撞撞过去,短短几步路还绊了一脚。
丛生为他的状态担忧。
陈行一手指微微颤抖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很快被接起来了。
李芳接的电话。
“妈,李可回去了吗?”陈行一迫不及待的问。
“没有,你们屋灯都是黑的。”李芳回答。
“你能去看一眼确认下吗?”
“行。”
李芳拗不过儿子,穿上厚外套出门去看。
这边电话也没挂。
陈行一握着话筒,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话筒那边又传来声音。
“我每个房间都看过了,没有人。”
“行,我再找找。”
“儿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找。实在不行你先回来吧,等明天白天我们一起去找。”
“妈,我不放心。”
李芳没再劝,只让他注意安全,于是别冲动。
电话挂了,陈行一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
他在想接下来还能去哪找。
丛生也听了个大概。
怪不得行哥慌成这样,原来是嫂子不见了。
“哥,喝点热水吧。我跟你一起去找。”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丛生知道很难找到人,但又劝不住,于是就没开口。
穿上衣服锁上门,跟着陈行一出去了。
“哥,我们去哪找?”
陈行一也不知道还能去哪找。
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
李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有没有可能她在省城,没赶上车没回来,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应该往家里打个电话啊。
李可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陈行一疯了一样在一片黑暗的大街上瞎找。
李可在陌生漆黑的房间醒来了。
她只记得今天在大巴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姑娘,紧接着就失去知觉了。
现在头还是晕晕乎乎的。
李可试着活动了下四肢,发现自己被绳子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身上的小背包已经不见了。
四周黑漆漆的,不知道身处何地。
李可仔细嗅了嗅,好像还有豆腐的味道。
嘴巴倒是没有被堵住,但是李可也不敢呼救,怕惊动绑匪。
她很确定,今天大巴上的那个短发姑娘是第一次见,无冤无仇的,绑她干啥。
李可晃了晃不灵清的大脑,拼命想自己最近得罪谁了。
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就是救了王香君。
要非说得罪谁了,那就是得罪那个瘦猴了。
莫非是瘦猴报复?
明明是他咸猪手在前。
再说他也没被怎么样。
不至于为了这么个事情把她绑了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李可觉得不是啥大事的事,在瘦猴看来是极致的侮辱。
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
这房子一点都不隔音。
不知道绑匪是觉得她肯定没醒所以毫无顾忌,还是情绪太上头忘了隔壁还有一个大活人。
“趁天黑,那女的没醒,咱俩偷摸给她扔大街上。”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今天大巴上那个短发姑娘。
“不可能,她昨天羞辱我,必须付出代价,我要玩死她。”
这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的,似乎还有点耳熟。
他说昨天,莫非是那个瘦猴?
“你疯了,哪个普通人身上会带着八千块钱出门。
这女的我们惹不起,我劝你不要惹祸上身。
钱,咱俩平分。人必须送出去,不然等天亮就麻烦了。”这是那个女的在劝瘦猴。
那八千块钱是李可的进货款,本来准备这次多拿点货,好多卖几天不用天天跑了。
谁能想到……
“姐,就这样把那个女的放了我不甘心,总得让我过把瘾吧。”
“弟,命重要,还是那个事重要,你脑子里的水倒一倒好不好?”
“姐,不会有事的。等我爽一把,神不知鬼不觉,我们把她远远的丢在大街上,没有人会知道的。”
李可初步判定,绑匪是一对姐弟。
这对姐弟现在出现了分歧,女的想图财,男的不光想图财还想图色。
女的怕惹上麻烦,男的现在色欲熏心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如果这个女的搞不定男的,自己今晚就会被瘦猴侵犯。
天啊,她还没有睡到陈行一,难道初次要丧在这里了吗?
一想到瘦猴尖嘴猴腮的猥琐样,还有那淫邪的眼神,李可就一阵阵反胃。
昨天的事情总归是她处理不当,留下了瘦猴这个隐患。
不能坐以待毙,寄希望于那个那个女的。
李可用力挣了挣,发现绳子绑的很紧,根本不可能靠她的力气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