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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你皇祖母提议的,我不能不遵她意思,我若……”

苏晴看着苏皇后,真正提议的人是苏皇后自己,可是独孤皇后为了护她,不让世人以为她心狠得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对外一直说是独孤皇后的意思。

可她从来都知道,提议的人是苏皇后。

只是,她亦不止一次地希望真是独孤皇后,也许这样,苏皇后依旧是极爱她的。

直至陶康留下的书信,残忍地给了她一个鞭子,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亲缘淡薄,唯有祖孙缘厚,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父女、母女,全都是假的。

宇文显想杀她,恨不得将她灭口。

宇文晏便未必有真心。

同在太学,这些日子她闭关苦读,在藏书阁、师舍、太傅处三点一线地生活,他们可曾有人关心过她。

“母后,你从苏家带来的陪嫁,尽可给二哥与四表姐,我未来也许是用不上的。”

“晴儿,你说什么胡话?”

到了现在,还要装么?

断绝她身为人母的希望,她未问福嬷嬷真相,是说问透了,越发失望。

“母后,我明日要下场,想一个人再读一会儿书,我原就比旁人学识浅薄,再不努力就真的没希望。母后,待我会试之后再叙旧。”

苏皇后还想陪她,可她在苏晴的眼里看到了疲惫,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得离了翠微宫。

福嬷嬷、兰姑姑陪着苏皇后,她抬手示意,其他人快速退出数丈开外。

苏皇后道:“大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兰姑姑道:“陶大先生离开前,曾指点大公主学问。但那之后,大公主就变了,不再相信福嬷嬷与奴婢,有些话也不愿告诉我们。她要下场赴考的事,第一个告诉太上皇……”

“陶大先生除了指点学问,他与大公主说了什么?”

二人一脸茫然。

苏皇后怒道:“他说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她为何如今再不唤‘阿娘’,只尊称我为‘母后’?我让你们服侍她,你们就是这样服侍的?”

福嬷嬷道:“皇后娘娘,大公主知道当年提议交换孩子的人是您?”

提议的人若是苏皇后,大公主就知道自己的亲娘曾动过放弃她的念头。

大公主便不是笨人,若是她细想,就必会知道皇后当年的真实用意。

“她怎么会知道?是你们说的,是谁说的?”

而此刻,苏晴坐在屋里,自从修习内家气诀后,她的眼力、耳力更好了,翠微宫外的主仆对话虽低,却是一字不漏地听到耳内。

福嬷嬷道:“大公主很聪明,许多事,她不需要问,只需要想就能猜到真相。”

“是啊,她何等聪明,本宫需要的不仅是个能撑脸面的公主,更是一个能听本宫话的公主,若是聪明到不仅不能帮本宫,还与本宫疏远甚至作对……”

兰姑姑惊呼一声,打断她的话,“娘娘,大公主不会与你作对,就在上个月,她还去珍宝局为你订制了一套首饰,想要孝敬你。”

如果她不仅疏远皇后,还与皇后作对,会是何下场?

就像当年一样,皇后再放弃她一会。

她曾以为的母爱,原来是这样的浅薄。

苏皇后苦笑,“本宫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好母亲,可若她不听本宫的话,本宫绝不会姑息。”她吐了一口气,“她早晚要嫁入别人家,如何能与晏儿、迦儿比,迦儿嫁入皇家是自己人,晏儿乃我养子,子以母为贵,母以子为贵,可惜她不是男儿,终究帮不到本宫。”

因为帮不了,所以她要放弃。

福嬷嬷道:“娘娘,你不是说过要善待公主,她是你最看重的人……”

“若皇上不会这么快登基,本宫真的会做一个好母亲。可是大哥、大嫂说得没错,我是皇后,我在皇家,许多事由不得我任性。苏家的前程,晏儿、迦儿的未来全都需要我,我不能心生愧疚毁了更多人的平安与前程,牺牲一人,能保全更多的人,值!”

苏愈与宇文氏劝过皇后,让她以大局为得,以更多人的前程为重,所以当一切再来,苏皇后选择放弃的那人依然是她。

苏晴听到这儿,心痛得仿若撕裂一般。

命中注定父母亲缘淡薄,无论她做得多好,他们除了夸几句,亦会待她有多特别,她入考场,是为自己争命,亦在寻找一线生机。

自我开解、宽慰后,她装作从未听闻过,去了懿宁宫,陪太上皇、刘内监说话。

太上皇询问了准备的情况,知有宫人专门负责便不再问了。

苏晴道:“祖父和翁翁记得看好灰灰,考场可不允信鸽出现。”

刘内监道:“王严要借灰灰一用,没有十天半月,灰灰不能回来。”

“王师傅还能借动灰灰?”

“他懂得训鸽之法,再羁傲的鸽子到他手里都乖乖的。”

苏晴在懿宁宫陪太上皇用了晚膳,回到翠微宫沐浴之后,福嬷嬷要为她做保养,“嬷嬷,以后都不必再做全身保养了,头发保养我会做,你只需替我煲药膳就好。”

“大公主,坚持那么久了,现在不做岂不可惜?”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

她的心一片荒凉,苏皇后从未为过去真正懊悔过,就像司马良娣送走她,从不知懊悔,如今她更是在背后坦言,必要的时候会放弃她。

苏晴的心寸寸成灰,亲耳听到是一回事,而真的面对心却这样痛。

她依旧是她,不会再依恋不会真心疼她的人。

她微阖着双眸,抬手道:“下去罢,今日我想早些歇息,将药膏留下。”

待福嬷嬷走后,苏晴看着药膏,明知里头有麝香,她还是果决地使用。一生亲缘淡薄,无父女缘、无母女缘、无手足缘,也无子女缘。

她取了药膏自己抹在身上,运了两遍内家功法,倒头便睡。原以为心情不好,会难入眠,可这一觉睡到四更天,被喜儿唤醒:“大公主,得去贡院了。”

她翻身起来,换上了干练的常服,带上斗篷、吃食与炉子、文房四宝,她拒绝携带被褥,只带了冬天的银狐皮斗篷,又软又暖和。

她是今岁唯一的女学子,考号一早已定,在主考官的屋子旁边用屏风隔了一个小间出来,屏风后安了一张榻。屏风外是考房,需在众多考官众目睽睽之下答题,根本不可能有作弊的机会,检查时并不繁琐,掏出太学的举人帖,直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