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知道今日宫宴,大伯和伯母也会来,因此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下后,便转头寻找起了陶添和李氏。
李氏的目光正好也看过来,与陶夭目光撞上时,她愣了下,旋即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
陶夭见状,也跟着笑了下。
正在这时,她察觉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愣了下,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静雯那双仿佛淬了毒的眼睛。
见陶夭看来,静雯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痛恨和厌恶。
陶夭眉头蹙了下。
不明白自己又怎么将她得罪了?
“不用理会那疯丫头,她就是被宠坏了。”大长公主也看到了静雯看向陶夭的不善目光,拍了拍陶夭的手,安抚道。
陶夭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我知道。”
没多久,宫宴开始,宫女们捧着珍馐佳肴和美酒,鱼贯而入。
紧接着,动听的丝竹管弦也响了起来,美丽的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
气氛正热闹的时候,静雯公主忽然起身道:“父皇,今日如此好的日子,儿臣和陆国公夫人,为皇贵妃娘娘准备了一场表演,以示庆贺,还望准许儿臣和陆夫人在宴上表演。”
陶夭:“……”
她什么时候与她一起准备了表演?
大长公主惊讶地看着她。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神色。
皇帝感兴趣地问:“是什么表演?”
“投壶!”静雯公主勾着唇角道,目光则鄙夷地看了眼陶夭。
陶夭回过神来,深知这静雯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她在殿上出丑。
而她若不承认有这回事,静雯定然会说,她是不是怯场了,才临时变卦?
这么一来,她同样会丢丑。
而她若真的上场表演,不会投壶的她,不仅也会出丑,并还有谄媚奉承皇贵妃之意,这将对陆国公府不利。
心念电转间,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扶着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道:“静雯公主的投壶技艺,整个京城,无人能及。
今日静雯公主要为皇贵妃献艺,就不必臣妇一旁画蛇添足了。
况且臣妇贪杯,多饮了几杯酒,这会儿酒力发作,要让大家见笑了。”
她皮肤白,喝了酒后,脸上立即红了,看起来倒有几分醉态的样子。
皇帝见状,便摆手道:“陆夫人既然醉了,就不要勉强了。静雯,你既要给皇贵妃展示投壶技艺,便开始吧。”
静雯闻言,险些气炸。
她狠狠瞪向陶夭。
陶夭朝她无辜地笑了下。
静雯看着她那张脸,恨不得给她撕碎了,可惜父皇还在那里看着,她话又都说出了口,只能憋着一口气,上场表演。
陶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演投壶。
静雯这个人虽然讨厌,但这投壶技艺,确实不赖。
几乎每支箭都投进了壶中。
全场一片掌声。
“静雯公主这投壶技艺,真是绝了!”陶夭真心夸赞道。
大长公主是个睿智的人,在陶夭借着醉酒拒绝上场表演时,便知道静雯是巧立名目,故意在针对陶夭了。
这时听得陶夭对静雯的夸赞,她拍了拍她的手,无奈地说:“若是她的性子能跟她的技艺一样好,那才好。”
陶夭听了,深以为然。
静雯听到满殿的掌声,刚才的憋闷,霎时淡了不少。
加上皇帝和皇贵妃都相继当众褒奖了她,她的心情倏然转好。
不过回到席位的时候,她的目光却若有深意地看了陶夭一眼。
陶夭没理会她,兀自吃着东西。
可静雯却阴魂不散,没能让她当众出丑,好像不会罢休一样。
她拿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
“陶夭,过不了多久,我可就要唤你一声九婶了,身为你的晚辈,借着今日这宫宴,本公主敬你一杯。”
说罢,她径自拿着酒壶,给陶夭的杯子里斟满了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等陶夭拒绝,她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将空掉的杯子,展示给她看。
陶夭滞了下。
静雯好端端过来给她敬酒,酒里若是没有毒,她可不信。
想着,她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去拿酒杯,却不小心将酒杯给带倒了。
“哎呀,瞧我笨手我脚的。”她自责不已,连忙将杯子扶好,“好在今日宴上的酒都是一样的。”
说着,她拿起自己桌上的酒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道,“承蒙静雯公主喊臣妇一声九婶,这杯酒,说什么,我也要干了。”
说罢,她也是一饮而尽,速度快到,静雯公主根本反应不过来。
“公主?”陶夭也朝她亮了亮杯底。
静雯公主回过神来,看着她面前矮几上的那滩酒渍,面色铁青得说不出话来。
她拿着酒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大长公主眉头皱了下。
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疯了。
她取下头上的银簪,放在陶夭面前桌上的酒渍中。
见簪子并没有变黑时,她隐约松了口气。
看来是她多想了,那个丫头再跋扈,也应该不至于生出毒害人的心思。
陶夭看到她的举动,愣了下。
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也怀疑酒里有毒。
可是有些毒,用银簪根本试不出来。
而且她不认为静雯公主敢下这么明显的毒。
想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帕子,借着擦桌子的动作,将那些酒液,尽数吸附到了帕子里,然后塞到了袖子里。
有没有问题,她回去让人查一下便是。
宫宴结束后,陶夭便跟着大长公主和陈国公一起出了宫。
“夭夭,明日来府上陪陪老婆子。”上马车前,大长公主拉着陶夭的手,嘱咐道。
“我会的。”陶夭笑着点点头。
大长公主一走,陶夭正要上马车,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陶夭!”
陶夭扭头一看,见是巫伊人,霎时高兴起来,“伊人。”又对她身旁的平西侯打了声招呼,“平西侯。”
平西侯点了点头,拉着巫伊人的手,就要走,巫伊人却挣脱了他的手,“你自己回去吧,我今晚想去陶夭那里住一晚。”
平西侯一滞,“不可以。”
“陶夭都没说不可以,你凭什么说不可以?”巫伊人恼声道。
“凭我是你夫婿。”平西侯很是不悦。
这个女人平时在府里作威作福便罢了,在这个外面,也这般放肆,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我就要去,你管不着。”巫伊人说罢,忽然快速地爬上了陶夭的马车。
陶夭:“……”
怎么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