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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雁刚刚已经打出去一个剑招,那个剑招在陈弘退开之前,陈弘退开的时候以风御剑,又以沙子迷了冯越的眼睛,冯越没办法应战,也没办法主动攻击,这就给了陈弘安全退开的时间。

陈弘就着这个机会,顺利打马而回,回到了陈东雁的身边。

而陈东雁打出去的那一个剑招,刚好就是在冯越中了迷沙之后。

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必然要受伤,但冯越久经沙场,耳力和反应力都非常快,他耳朵一动,就听到了剑气破空而来的声音,也辨别出了剑气打来的方向。

凭着经验,他成功避开了陈东雁打来的那一剑,之后快速揉了揉眼睛,想要将眼睛里的沙子全部揉出来。

可陈东雁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孟轻筝和郭信不在,那必然是被冯英带走了,这个方向确实是往清江关去的,不管冯英是不是已经将孟轻筝和郭信带入清江关,他都要速战速决。

陈东雁说完话,提剑飞起来,从空中砍向冯越,冯越只能抬剑去挡,面对如此强横的武力,任何花招都没用,只能硬碰硬的挡住。

两剑相击,空中炸出火焰一般的剑花,之后两个人就缠斗在了一起。

冯越高坐马背上,原本是有利的一方,但陈东雁内力浑厚,轻功又好,他虽然没有坐驾,却在空中如鱼得水,每一剑打过来,都重若千均,他一旦飞到半空,又忽然挥剑过来,冯越必然吃不消。

冯越觉得,这马原本对他有利,可此时此刻,却像鸡肋,会妨碍他的发挥,毕竟坐在马上,还要分神去控制马匹,不让马匹失控,那样他会有所顾忌,也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眼见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冯越飞升而起,迎击陈东雁的时候,顺势落在了地上。

陈东雁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了句:“就等你下马呢。”

冯越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陈东雁已经闪身一避,虚晃一个剑招,在冯越应招的时候,陈东雁飞身落在了马背上,接着便是雨点一般的剑气朝着冯越打了过去。

哪怕冯越出入战场千百回,武力惊人,反应也快,但他身无护盾,退无可退,被这样蜘蛛网一般的剑气困着,到底还是受了伤。

左脸被剑气伤了一个伤口,右胳膊和左腿也被伤着了,衣服被划破,露出血迹。

这都不打紧,只是皮外伤。

但有了第一次受伤,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原本冯越觉得,坐在马背上,不利于对敌,可陈东雁坐在了马背上之后,竟比刚刚更加的如鱼得水了。

他以马背为据点,时而攻,时而守,把冯越打的节节败退。

冯越现在失去了马匹,就是想跑也跑不成了。

陈东雁和陈弘都有马,他跑也跑不过他们,还会被他们合力夹击。

冯越提起内力,一边防守,一边往兰州关的方向败退,他想着,就算败,就算死,也要把贼人拉离清江关的方向,让冯英有更多的机会带着孟轻筝和郭信回到清江关。

只要燕朗还在意孟轻筝和郭信,只要兰州关这边的人不想孟轻筝和郭信死,那握着孟轻筝和郭信,冯英以及清江关就等于握住了兰州关的命脉。

如此,姜国就握住了主动权。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兰州关这个方向,守着陈弘。

虽然陈弘不想插手,但冯越非要往他这个方向跑,那他只能挺身挡住。

就在陈弘挡住冯越的时候,陈东雁一个杀招跟了过来。

冯越的剑正被陈弘的剑压制着,抽不出,冯越急的腾手抽短鞭,可短鞭还没抽出来,夺命之剑就到了跟前。

眼见他要躲,陈弘猛的伸手,劈在他的肩膀上,虽然陈弘的内力不及燕朗浑厚,但这一掌劈出去,也让负伤的冯越有些难以招架。

他嘴中吐出一口血,血还没吐完,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他整个人便一动不动了。

陈弘抽剑退开。

陈东雁站在冯越的右肩后侧,缓缓合上自己的剑。

剑入鞘的时候,冯越咚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脑袋和身体分离,死在当场。

陈东雁转身,看了一眼冯越的尸体,喊陈弘:“追冯英!”

陈弘即刻上马,陈东雁也跟着翻身上马,朝着清江关的方向追了去。

燕宁惦记着这件事情,她既知道了冯越和冯英二人的计划,也知道了他们晚上会行事,燕宁自然不会在夜里睡着。

为了在晚上能好好开启神通探知兰州关的情况,燕宁借着生病,怕传染给齐横元为借口,让齐横元去别的地方睡觉。

其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开启神通,平时也就算了,可如今她生病,齐横元恨不得把眼珠子嵌在她的身上,时时刻刻看着她,这种情况下,她若装睡,必然能被齐横元发现。

发现了倒也没什么,就是会中断她探知事情,那样的话,她或许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兰州关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陈东雁和陈弘那边,也非常紧要。

不管哪一个战场,都丝毫不能出差错。

燕宁不想让齐横元打扰她,影响她,好说歹说把齐横元劝说走了。

燕宁安安静静的开启神通,探知到了全部过程。

冯越死了。

她就知道,凭陈东雁的能力,一定不会让冯越活着。

只是冯英已经带着孟轻筝和郭信入了清江关,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燕朗那边,因为张贵友和丁勤生受伤,回去的速度不快,如今还没进兰州关的城门,不过他们的四周都是安全的。

燕宁收回神通。

陈东雁离开归阳城,前往九关九城的时候,她把九个关城的图纸都给了他,那是一种活的图纸,只要拿出来,就能看到九个关城,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脚落的情况,不管是屋舍还是人,不管是兵力还是城内布防,都逃不过陈东雁的眼睛。

有那九张地图在,清江关对陈东雁来说,不在话下。

再者,陈东雁身边还有陈弘,陈弘得到了半神通的能力,如今也把半神通的能力运用自如。

一个手握神图,一个拥有半神通,这二人联手,燕宁相信,就算孟轻筝和郭信已经入了清江关,陈东雁和陈弘也能将将他们救出来,而不惊动清江关内的一兵一卒。

虽然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但燕宁相信陈东雁和陈弘能做好。

燕朗那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赵襄也被姜王叔派到了关城,成为姜乘池的一大助力,但有燕朗在,有兰州关那么多的将士们在,夺取胜利是迟早的事情。

冯英和冯越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这个小插曲过后,姜王叔不会再有第二个动作了。

就算姜王叔手中握有神图,但他没有神通,他无法精准的获得他想要获得的事情。

他是被动的,但他又是谨慎的,一旦事情有变,或者说,一旦他拿定很准的事情出现了意外,他就会收起一切小心思和小动作,开始盘算着如何更稳更有效的达到目地,所以他会潜伏起来,也会安份起来。

这是他一惯的做事方法。

从俞陵关一战结束,姜乘池差点儿丧命,整个姜国关城被插上白旗一事就能看出来。

故而燕宁也不担心姜王叔那边会再做什么意外举动。

燕宁终于能够安心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身子转向里侧,正要睡下,忽然听见了门口有声音传来。

好像听到了守夜的宫女喊陛下的声音。

之后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燕宁没敢动,猜想着可能是齐横元来了。

这什么时辰,他怎么还没睡,来她这里做什么?

燕宁内心想着,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来人确实是齐横元。

齐横元也不是半夜三更来打扰燕宁,是燕宁一直在用神通探知边关那边的事情,忽视了时间,这会儿已经寅时了,正是齐横元上朝的时辰。

齐横元穿戴整齐,记挂燕宁,就先来她这里看她一眼。

燕宁先前发热,后来又流鼻涕,咳嗽,看上去又非常严重。

吃了药之后,养了几日,病情减轻了一些,但烧一直没退下去。

虽然没先前那般烧的厉害了,但她持续低烧,这让齐横元很是揪心。

太医也不建议齐横元和燕宁同床一起睡,因为怕感染。

燕宁刚开始病的很重的时候,齐横元哪里放心跟她分开睡,不顾太医劝阻,不顾燕宁的劝阻,每天晚上陪她。

昨晚是见燕宁状态好了一些,燕宁又说先前几夜没有感染,可能已经有病毒入了齐横元的身体里了,但因为齐横元身体强健,病毒还没占到上风,如果再接着跟她一起睡,指不定病毒多了,就占了上风,患及了齐横元的身子。

齐横元觉得燕宁是在瞎说,不想搭理她,可她嚷着如果因为她的原因,让他的身体病了,大臣们更会觉得她是祸水了,她担不起那样大的罪名。

见她说的那般严肃,齐横元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晚上出去睡。

但出去睡了,这一夜也没有睡踏实。

终于熬到寅时,齐横元立马就来看燕宁了。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齐横元手中提着一个宫灯,慢慢走到床边。

他将宫灯搁下,坐在床沿,去看燕宁。

燕宁面向里侧,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齐横元伸出手,探了一下燕宁的额头,感觉是温的,不烫,心想着烧是不是退下去了?

想喊太医来瞧瞧,又不想打扰燕宁睡觉。

齐横元收回手,坐在那里听燕宁的呼吸声以及鼻吸声,好像没有堵塞之感,又想着感冒好像也好了呢。

他放下心来,也不急于一时,等天亮了,他再让太医过来瞧瞧。

见燕宁睡的踏实,身体也显出好的迹象,齐横元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之感。

他弯腰提起宫灯,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等他离开,房门关上,燕宁睁开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第二天燕宁睡到午时一刻才醒,这可急坏了齐横元、念蝶、李妈妈、郭惜等人。

齐横元下了朝就来燕宁这里,原本是要跟燕宁一起吃早膳的,但燕宁没醒,齐横元等了一个时辰,燕宁还没醒,齐横元就自己先用早膳了。

结束早膳,齐横元还是让太医来给燕宁诊断了一番,太医给出的结论是,燕宁已无大碍,但还是又开了一些补药,让燕宁再坚持喝几天。

太医既说了已无大碍,那应该就是没事了,齐横元原本很放心了,但燕宁一直睡不醒,又让他刚放下去的心提了起来。

平时燕宁这么能睡,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关键是燕宁现在病着,如此一睡不醒,如何能不让人多想呢?

齐横元也不想多想,可关心则乱,眼瞅着燕宁还不醒,齐横元又喊来太医,让太医给燕宁号脉。

纵然燕宁是睡着的状态,但脉搏还是能号的。

太医号完脉,告诉齐横元,燕宁真没事。

齐横元忧心:“既无事,怎么一直不醒呢?”

太医回道:“可能身体好了,睡的就比较踏实,把先前没有睡好的都补了上来,这就睡的久了些,陛下委实不用担心,燕贵妃真的没事了,等她睡醒,吃些饭,喝些补品,就生龙活虎了。”

太医说的煞有介事,又说的很认真,齐横元不得不信,齐横元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太医躬身告退。

齐横元也不去批阅奏折了,就坐在床边守着燕宁,后来干脆躺下去,搂着燕宁。

燕宁睁开眼,就看到君王大写的脸印在眼前。

燕宁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是自己的卧室没错。

她记得昨晚齐国陛下不在这里睡啊。

怎么此刻跑到她床上来了?

齐横元睡着了,刚开始没睡着,但搂着燕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昨晚因为担心燕宁,一整晚没睡着,寅时一到就起来了,其实也困的,但有事情要做,也就撑下去了,搂着燕宁,困意袭来,他干脆顺其自然的再睡个回笼觉。

燕宁推了推齐横元,没推醒。

燕宁想着,这得有多困呀?

燕宁有些饿了,瞅着窗户外面艳阳高照,想必快到中午了,她没惊扰齐横元,爬出床,到外面喊了念蝶,去了外厅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