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歇再次询问:“以你所知,你家老爷对他夫人如何?”
奶娘思考了片刻,回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夫人怀有身孕期间,老爷特意去药铺抓了安胎药,现在后院的树下还有药渣呢。”
方歇当即唤来捕快:“去王家后院树下看看,是否有药渣。”
“若有,带回来查验是否为安胎药。”
捕快领命退下,文氏眼巴巴看着奶娘怀里抱着的阿虞,想伸手抱回来,又怕县令再呵斥她太心急。
想想也是,孩子就在这儿,能把孩子找回来就好,孩子平安就好。
其他的,还是看县令怎么安排吧。
思及此,文氏慢慢松了口气,仿佛这三个月以来寻找孩子时的提心吊胆,终于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奶娘闻言,支支吾吾不肯说。
方歇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隐瞒不报,可是要挨板子的!”
奶娘心中一惊,瞪大的双眼以及慌张的神色,透露着她的确知道什么,或许与王夫人被杀一事有关。
方歇冲门外喊了句:“来人!”
看捕快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奶娘立即跪了下来:“民妇不敢隐瞒不报,只是民妇不知道这件事到底重不重要,说与不说,好像也帮不到大人。”
“你只管说,是真是假,重不重要,本官自会辨别。”
“起来回话。”
奶娘这才慢慢站起来,一手抱着阿虞,一手放在额头擦了擦汗:“老爷喝多了酒,便会说一些胡话。”
“说了什么?”
“老爷喝多之后嘴里总会重复一句话。”
某天,我把阿虞哄睡着后有些肚子疼,从茅厕回来我便看见老爷在对着后院的那棵树自言自语。
他说:“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别怪我心狠。”
“听老爷这么说我也没当回事儿,只以为他是喝多了说的醉话,我来王家之前,王夫人就已经去世了,我并不知道她被埋在树下,也不知道老爷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自那之后,我又碰见了两次,皆是老爷喝醉后对着大树自言自语,直到后院挖出夫人的尸体,我才知道老爷或许不是平日里看到的那样。”
“主子家的事,民妇一个下人也没资格说什么,除了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其他的都是老爷告诉民妇的。”
“拿银子办事,民妇只需要照顾好阿虞,也不敢多打听主子的家事。”
“以上所说,已经是民妇知道的全部了。”
方歇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对于王言杀妻一事,方歇心中已了然。
他将视线落在奶娘怀中抱着的阿虞身上,语气平淡开口:“滴血验亲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孩子是文氏的,把孩子还给文氏,让母女两人团聚吧。”
奶娘犹豫片刻,把孩子递给文氏。
文氏赶忙双手接过阿虞,目光触及到阿虞的可爱面容时,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孩子取名。
她扭头问:“给她取名字了吗?”
奶娘轻声道:“她叫阿虞,是老爷给取的名字,愿她一世安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