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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脸色又更加惨白了几分,灵魂像是脱离了躯壳,只剩一具空洞的肉身。
嘴唇如毛毛虫一样蠕动,好半响,江月白才发出无比艰涩困难的声音,“手电筒,手电筒丢了……”
雨势猛烈,像隔开了无数屏障与幕帘,其他人不太能听清江月白的话。
“你说什么,大声点!?”
江月白这才大喊起来,喊声透着无尽的彷徨与绝望,“手电筒没了!!”
他们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柱没了!
喊完之后江月白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咽喉,喉咙吞刀子似的疼,血肉模糊,她尝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铁锈味道。
这下其他人听清楚了江月白的声音,然而他们情愿没有听清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不把手电筒看好啊!”
“疯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众人绝望崩溃的哭喊接踵而来。
黑夜嘈杂怨声哀嚎的混乱里,陆竞琛的声音响起,“原地不动或是就近找树躲雨,暴雨天飞禽走兽不会出没,德雷克斯黑豹也没有追过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捱到天亮就好了。”要是追过来了的话,一群人早就在昏迷中被大卸八块,尸骨无存。
动物们感知气候和灾难的能力要比人类强的多的多。
早在下雨之前大抵就已经各回各家了。
因此他们才能平安的躺在这里,没受任何侵袭。
他的声音沙哑,阴郁,冰冷,深沉,透着一股子成熟稳重和睿智果决。
像是一柄出窍的剑,穿透了黑暗,雨水,凄风与苦难。
众人的理智被拽回来几分,不自觉的听从他的话。
没了手电筒,他们下意识的将站出来的陆竞琛当做了主心骨。
而陆竞琛也的的确确一直以来在关键的时候都是队伍里主心骨的存在。
一群人很快照做,瞎子摸黑,磕磕绊绊的找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他们都各自寻了一棵树,躲在树底下。
虽然因为雨势的暴烈无情,树木枝叶并不能为他们挡去多少刺骨冰凉,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且靠着粗壮的树木,就好像靠着一个结实的依靠一样,让他们也更有一点安全感。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也想不到那么多,不在乎会不会打雷闪电,雷电会不会劈到自己躲得这棵树上。
因为除了高大的树木,现在他们还能找到什么庇护的东西呢?
陆竞琛坐靠下来,他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就近的找到了一棵形状凹陷的树木,凸出来的树身作树檐为他遮掩了几分雨水。
他将开山刀放到身侧,用嘴叼住了一角衣摆,没受伤的那只手扯住衣服,然后用力的一扯一撕,“呲啦——”的声音顿时响起,他的牙齿撕扯下来一条不规则的长方形布条。
许是觉得不够,又有了,第二条,第三条。
动作干脆利索。
紧接将布料一条一条的缠绕上他臂部的伤口。
看着被利爪撕裂开的猩红皮肉,陆竞琛疼痛不适的拧起眉峰,用牙齿拉扯系紧布条的时候,他薄薄的脸皮子都在发抖。
想到德雷克斯黑豹将云想欢挡在身后的举动,黑色寒眸深沉晦杂的翻滚起来。
那头野兽,是在护着云想欢吗?
也正是发觉到了这一点,陆竞琛才会当机立断的离开。
云想欢不会有事,对吧?
陆竞琛像是安慰说服自己一般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可如果他的判断失误了呢?
陆竞琛一霎的攥紧了拳头,受伤的臂部渗透出的鲜红血液将布料染的罪恶猩红。
他的手颤抖着,眼底泛起了恐慌之意来。
心脏搏动的频率极缓极慢极沉重。
大量血液开始抽离心脏,向四肢百骸逆流,一股子寒凉涩骨的冷意侵袭了进来,后知后觉的空旷窒息。
就好像剥离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个极尽黑暗的暴雨夜,要比以往一群人度过的任何一个恶劣的夜晚都要难捱上数倍。
雨像寒光森森的亿万利箭,风像凌厉嗜血的刀子,冷意叫一群人犹如赤果着置身北极寒地。
他们饱受这世间最野蛮残酷的酷刑。
被万箭穿心,被千刀万剐,被冻结每一寸皮肉,每一根血管,每一处神经。
每当他们经受不住这非人的难以承受的痛苦,头一歪昏迷过去的时候,很快就会被无情的鞭挞而苏醒过来。
这般来回无数次,他们被摧残折磨的活来死去,死去活来。
欲疯欲癫,几近精神失常。
第二天,风雨褪去,天光明亮,大地被浓重的湿气覆盖,一片狼藉零落。
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荒郊野岭,如同横陈的尸体被随意扔弃在乱葬岗。
画面之恐怖惊悚,令人惨不忍闻。
唯有胸口薄弱的心跳起伏,证明着一群人的的确确还吊唁着一口气,还活着。
当摄影师和猎人们靠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太刺激了。
吓得他们狠狠一哆嗦。
网友们也是纷纷眼皮子一抖,手一哆嗦,躺着看手机直播的人,手机差点往脸上砸,跟看恐怖片似的,一瞬间尿意都上来了。
很快他们就默契的刷起“无意点开,厄运退散”这句话的弹幕来。
也有不信邪的网友头铁的刷,“有意点开,故意冒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队形也是从“不服就干”开始歪楼的,不少网友在这句话下面刷666。
【卧槽,搞嘛玩意儿呢,吓死你爹了。】
【还活着吗?】
【不会都嘎了吧,团灭?】
【嘎了这还能播吗,妥妥黑屏马赛克。】
【祸害遗千年,哪有那么容易下线。】
【这群人从某种意义上也是(牛)(啤酒)了,跟蟑螂似的,打不死炖不烂,又顽强又恶心。】
【蟑螂:没人替我发声吗?】
【楼上,滚,没有!!你和蚊子还有苍蝇全都死啦死啦滴干活!!!】
【世间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除了蟑螂蚊子苍蝇,我一直都没搞懂它们存在的意义(黑脸黑脸黑脸)。】
一群人虚弱苍白的躺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