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已经缓过了神来,它死死的仇恨的盯着人类女孩,绷紧着背脊,脚下的蹄子磨了磨,从鼻口里呼出了浓烈的白色气体来,“哼哧哼哧……”它被德雷克斯黑豹吓的屁滚尿流导致精神分裂崩溃,从而对周围的事物极为敏感和应激。
它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类女孩身上的威严杀伐。
但在成年野猪看来就是它被德雷克斯黑豹盯上了,必死无疑。
与其这般,不如拼死一搏。
一个瘦瘦弱弱的人类女孩总比残酷的暴君要好对付的多的多。
下一秒它毫不犹豫的朝着人类女孩撞来,后者躲闪着与它拉开一定的距离。
这还是第一次,云想欢身上还沾染着德雷克斯的毛发和气息的情况下被丛林的动物袭击。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云想欢目色冰冷寡漠,眼里是令人恐惧的平静,她面无表情,像个极端的疯子。
弧度漂亮的嘴唇动了动,她说道:“我们都挡了对方的路,那么我和你,得死一个。”
野猪奋起暴怒,嘴里发出可怖的“黑擦哼哧”声,细细的尾巴,不是特别长,只有尾端的毛发浓密,像是皮鞭子。
云想欢这一次没有躲,结结实实的和这头成年野猪撞了一下,她倒退摔了出去,只觉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她蜷缩在地,浑身都在抖,脸色惨白一片,但依旧很冷静。
分不清是痛的还是遇到危险肾上激素浓度过高所导致。
也许都有。
这个时候野猪又撞了上来,云想欢死死的掰住了它的獠牙,感受着铺面而来的腥臭和呼出的热气。
野猪双目猩红,云想欢眼底也红了一片。
她力气不如野猪,但完全就是不要命的豁出去的架势。
单手掰獠牙的时候云想欢被撞在了一棵树上,空出来的那只拿着折叠刀的手,果断的捅入野猪皮糙肉厚的身体,一刀,两刀。
野猪开始嘶鸣,疼的发狂,但又有些忌惮的开始往后退。
云想欢靠着树,一手捂着腹部,浑身颤抖的厉害,她吐出了一口血来,抬手用手背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血迹在她的脸侧也留下了痕迹。
疼痛让野猪忌惮过后是彻底的疯狂,它目中无人,猎猎冲来。
云想欢背部湿了一片,额头也泛起了细密的汗水,唇色腥红如盛开的荼蘼之花,充满了诱惑和死亡的气息。
她攥紧了刀子拔腿就跑,行踪很混乱,一直绕着树木做障碍物。
这头野猪已经没了理智可言,除了浑身的蛮力之外,其实很蠢,好几次都没撞到云想欢而是撞到了树上,有一次甚至撞到了坚硬冰冷的石头上,一边的獠牙也因此有了裂痕。
云想欢猛地将刀子插入了一棵树木。
那棵树木长着青色的发霉一般的纹路,开着鲜艳的红色花朵。
将刀子抽出,云想欢转身迎上狂躁的野猪,再一次被野猪撞伤,同时也找准时机在野猪跳跃起的那一刻,将刀子捅入了它的腹部,狠狠的,凌厉的,全部没入。
野猪嘶鸣哀嚎,云想欢嘴角渗血,很快一人一野猪纷纷倒地。
云想欢躺倒在了一边,野猪浑身开始痉挛抽搐,口吐白沫,很快它的身体开始僵硬,叫声也变得弱了起来。
这时候云想欢发着抖艰难的爬了起来,她站起身,身形摇摇晃晃,嘴角汨汨而下的血迹蜿蜒而下,流淌过了她脆弱纤瘦的脖颈,渗透到她的衣服里面。
她的眼神冷魅而涣散,又因为眼下的红痣,莫名的有些娇娆。
好半响瞳孔才重新聚焦,变得清晰起来。
她拖着受伤的身躯,一步一步靠近奄奄一息的野猪,半跪下来从野猪的腹部抽出刀子,那一瞬从野猪腹部中汹涌出来的血迹,是发黑的,而云想欢森白铮亮的刀子也有些黑。
看着野猪,云想欢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沙哑厮磨鲜血的嗓音响起,她说:“我赢了。”她的声音在此刻冷狠的令人有些遍体生寒。
云想欢稳住身形,抬手挥刀,凌厉狠辣的刺下,一刀一刀又一刀的插在了野猪的身体里,凶狠又疯狂的把野猪捅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来,像是在宣泄。
野猪鲜血喷洒,迸溅了云想欢半身,弄得她衣服,手臂,面部,头发都沾染了不少的血。
野猪彻底绝了气息,尽管如此,云想欢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刀子插入血肉里的声音,在有些冷寂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云想欢嗜血异常,又疯又狠,眼睛明亮又偏执。
她粗喘着气,气息浓烈而战抖的厉害。
一直到云想欢精疲力竭才停手,她从野猪身上翻身下来,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
良久,云想欢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弯着背脊,手臂发抖的撑在了一棵树上,才不至于倒下。
她抬步,艰难的往前走,时不时咳嗽一声。
染血的声音羸弱而坚定的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我得……去找……德雷克斯。”
云想欢找到黑皮大怪兽的时候,它正在发狂,疯狂的破坏与摧毁周遭所有入目可见的事物,它将自己弄的很狼狈,像是从战场下来的王者。
它浑厚暴怒的叫声令人胆颤,发指恐惧。
然而云想欢却听出了其中的绝望和痛苦。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在此前,云想欢也是见过大怪兽这副模样的,它将她叼走后,便在她面前展现了一回。
云想欢紧紧的盯着那个强悍健硕,羽翼张弛的黑影,越看越觉得大黑豹子此刻的状态有些眼熟。
因为要照顾爷爷,所以云想欢在加入求生综艺之前的一年来,都频繁的出入医院。
她见过了太多的病人,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目睹了众生最虔诚的祷告。
大黑豹此刻的状态有些像云想欢在医院里见到过的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男孩。
男孩同时患有自闭症和狂躁症,发作起来也是这般……
他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烂了,情绪异常激动,精神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毫无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