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副武装不难理解，不想让别人认出来样子，再一个就是不想让死者认出来，要知道他在街口等着，死者路过时是会看到的……”大力没顾上蔡队在说报告的事，自己在底下想起来什么就和赵军说起来。
“这就说明两人认识，坐实了仇杀的可能。我这有一个问题需要琢磨，大力你听听看。
蔡队提到拖拽血迹上的鞋印，一个是偷钱的黄毛惊慌失措留下的，这个没什么可想的。还有半个脚印，可能是凶手的，这个我也认同。”
这么多铺垫说的大力有点没耐心了，“脚印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细想吖，凶手尾随王小阳进巷子，在背后掏出匕首刺透后背，血液涌出……”
大力听着听着似乎捕捉到了赵军要说的点，“等等，我好像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让我来说，你看对不对。
凶手背后袭击，按理说目标中刀趴下，他直接走掉，根本不会染上死者的血，就不应该有他的血脚印。”
赵军眉开眼笑，自己脑子里的疑问能与人分享并且达到共鸣是件值得快乐的事。
“有两种可能，首先凶手并没有从街口折回离开，他兴许是王小阳倒下后又绕到后面观察她死没死。又或者他行刺完原地不动，眼看着王小阳痛苦地爬向前面，直到一动不动，然后径直离开时不小心留下了脚印。”
总之两种情况从不同角度印证了凶手恨透了死者，要眼看着她死，才肯罢休。
大力眉头略锁，“眼下我们知道的这些人里似乎没有符合条件的凶手，那个由力似乎不至于采取这么极端的行动……”
赵军挑了下眉头，“咱们听领导怎么说，这不是还有报告没念完呢嘛，不急。”
蔡队继续进行着痕检报告的介绍，“另外在尸体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手作案时戴的普通棉质手套，上面的血迹经过基因组验证与死者完全吻合。”
手套用完就地扔掉，凶刀遗留现场，丝毫不把警方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知道是觉得自己隐藏的够深，警方找不到所以信心爆棚呢，还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丝毫顾不上其他的事。
“只可惜，后背行凶，干净利落，没被划伤，手套上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凶器没带走，手套也扔掉了，所以凶手走在大街上也未必会被别人注意，他完全没必要驾车驶离现场，我们也就没有调查同时段车辆的必要。”
调查也是白搭，附近商铺一大半休业断监控，形不成连锁闭环跟踪，有部分影像也还是会被凶手找到盲区逃跑。
蔡队喝口热茶接着说:“痕检基本就这些了，下面咱们读读尸检报告。
死亡时间和之前估计的一样，是14号半夜11点，致死原因就是我们看到的，背上的这把匕首造成的。这把野外生存刀有24cm长，贯穿整个胸壁。
一般来说想要达到这个效果不太容易，因为胸廓有前后肋骨保护，即使避开后面的肋骨，也不一定就错过前面肋骨的阻拦。”
“队长，你是说凶手有可能是从事医学相关专业？”
“有这个可能。但他一定要力气足够大，所以这个地方可以基本排除女性作案。再一个，花小雨指出这把刀十分锋利，这也正是野外生存刀的特点，满足野外恶劣条件下的切割需求。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这种刀的材质不同于普通刀具，成分有过量的锰元素，可以很大程度上增加刀本身的硬度和抗击打能力。
凶手的大力加上凶刀本身锋利无比，所以穿过身体的一瞬间血液并没有即刻流出，以至于王小阳还可以在地上爬了一段时间。随着身体的蠕动，心脏的血液感受到了匕首带来的缝隙，喷涌而出，最终心脏血液流出速度大于回心血流速度，心包填塞，血压下降，休克而死。”
虽然大家认真听着花小雨报告中对于死因的解释，但专业知识性实在是太强，很难完全理解。原来失血过多还有这么大学问。
大力在一边看着王进，不时偷偷抿嘴笑，被王进冷不丁发现了，“你瞅啥？就像你听懂了似的。”两人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对四周做出抱歉的手势。
蔡队抬头看了一眼，因为太了解这波小子了，所以接着念报告，没理会他俩。
“由于死者是被突然袭击，毫无防备，所以身上没有防御或是打斗痕迹，一侧手掌呈抓握状，提示发生尸僵以前身体就保持这个姿势。这也和黄毛的口供相吻合。
报告中还有一个信息，就是死者生前有和人发生性行为，痕检组在法医送去的阴道取材中发现了精液。但值得一提的是当基因组提取dNA时，发现了两组男性dNA。”
消息一出，震惊四座。
“两组dNA，不同精液很难肉眼区分开，但是dNA不一样，有不同的dNA那么就是说有两个人先后与死者发生了性关系！”该说不说，赵军的反应在队里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快，总是能第一时间抓到蔡队话里的重点。
“怪不得不和别人说谈恋爱的事，原来是自己脚踏两只船呀，想不到40岁还能玩的这么开！”大力不知轻重地找骂，就不能怪蔡队出手了。
“这怎么是咱们身为警务人员能说出的话呢！我真替你感到羞愧。40岁怎么了，你是在看不上40岁少女还没嫁出去吗？什么时候结婚是人身自由，我们只需要破案。
再者说了，王小阳是死者，我们得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与两个人发生关系也不一定就是脚踏两只船。即使是脚踏两只船，也轮不到我们来背地里品评。”
见队长态度有些刚硬，小彤赶紧替师哥把话接过去，“师父，你说与两人发生关系也不见得就是脚踏两只船该怎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