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五叔散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岑老七家院子里的盛况了。
院子里有小孩在唱可爱的儿歌。
“好。”村里有好事的大人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这不比看春晚有意思多了。
“好好好,唱得好,小奔奔长本事了,三奶奶给你一个红包包。”岑奶奶笑呵呵的打赏一个小红包给虎头虎脑的小不点,这孩子刚上幼儿园,正是好玩的时候。
现在手握一叠红包的岑奶奶,就是村里最靓的阿婆。
这些小不点还没读小学,没有考试成绩,所以岑星想个主意,表演一个背古诗或者唱歌的才艺,岑奶奶就多给一个10元的红包。
岑五叔笑眯眯的说“三婶,新年好啊,你这里好热闹哦。”
“啊,阿富来了啊,星星,去拿个凳子给你五叔,一起坐下来看孩子们表演啊。这些小不点可真有趣,呵呵。”岑奶奶笑咪咪的招呼岑五叔。
岑星进屋找出一张塑料凳,放在奶奶的椅子旁边,“五叔坐。”
“哎,星星可出息了。”岑五叔慢悠悠的走过来坐下。
一群读幼儿园的小不点表演完,领到了他们的加料红包,一哄而散了。看这波小孩走了,围观的大人有的留下来看电视聊天,有的也跟着走了。
“星星啊,今天发红包发了不少钱吧?”奶奶小声点和岑星说话。
“不多啊,奶奶。我们村小孩怎么这么少啦?一早上下来才发了二十几个小孩。这些小孩的成绩很一般啊,搞得我想发大红包都发不动。”
“哎,这几个是在村小读书的,学习不太好也正常,父母都在外面打工也管不到。”岑五叔接话说,“像昌菊几个是在市里读小学,成绩就好一点。”
“我记得昌菊他爸是读本科出去的吧。”岑星回忆了一下,“在市里哪里工作?”
“在政府吃笔杆子饭啊,你不记得了吗?那年他考过公务员的时候,还请全村吃饭呢。”五叔帮她回忆。
“我不太记得了,可能那年我在外面读书,没有回来吃席吧。”岑星随口答道。
岑五叔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一起读书的小孩很多的啊,同年级的都有十几个了,怎么现在这么少小孩。”
“现在村里小孩是少了,家家户户都是一个两个小孩而已。”岑奶奶想了想不放心“虽然人不多,但是一个人几十块也很多钱了。”
“奶奶不用担心,其实真没多少钱,我在外面的生意还可以。小时候村里的亲戚们也没少给我发红包,帮了我很多,我现在给村里的孩子们发一下红包,鼓励一下,是应该的,对吧五叔。”岑星拉村长说。
“三婶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个孙女很有本事的,又会读书又会赚钱,你不用担心的。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有这样的孙女啊。”岑五叔给岑奶奶吃安心药。
转头又对岑星说,她家修厨房要到初五之后,黎家的后生才能来给她看看屋子的情况,岑星表示知道了。
岑星在七叔家坐够了钟,一户户去堂兄弟姐妹家串门。
岑星每一家走过去,基本上都有人在家,她送出年礼,也收到很多回礼。
有做化妆品生意的堂姐给她一套护肤品,有在村里种地的堂哥给她一些番薯,有搞养殖的堂弟给她一只活鸡,总之各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回礼给她。
岑星送年礼回到九叔岑禄辉家的时候,发现他家又摆起了牌桌。
有两三个堂兄弟都在他家打牌呢,刚才还说在他们家里没找到人,原来都在这里了。
她上去打了招呼放下年礼就走了。
这些人自然是聊天聊到了这个堂妹,都说她有钱,今年给小孩发红包很大方。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岑星的一个叫做永发的堂哥就动了心思。
他今年打牌手气不好,已经输了三万多块钱了,已经把这一年攒下来的血汗钱都输光了,但是他还不肯收手,还想着借钱来翻本。
他又喝了点酒,趁着酒劲,大概是晚上7点多钟的时候,找到岑星家院子去了。
岑星不怕冷,坐在堂屋外的廊下的躺椅上,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玩手机,过年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看他来了,岑星赶紧邀请他进屋坐,拿盘零食出来招待他,他随意拿了颗糖,岑星看他有事的样子,就直接问了,“发哥,你有什么事么?”
永发满脑子想翻盘的人,脸皮也厚了,胆子也大了,但是还知道点廉耻,支支吾吾的说:
“永星啊,哥哥现在手头有点紧,你借点钱给哥哥周转一下怎么样,过两天我就连本带利还给你。”
“发哥,有什么急事,今天就要借钱?今天可是初一。”岑星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当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岑永发有点尴尬的说,“是有急事,你松松手,借点钱给我周转,过两天就还给你。”
其实今天在九叔那里,岑星看见永发在那里打牌了,现在看他来借钱,就猜他是不是输钱了。
“你不会打牌把钱输光了吧?”岑星直接就问。
“你一个女人问那么多干嘛?”
“我问都不能问,借给你干嘛?”岑星坐回躺椅上,端回手机。
“等等,是,我是输了点,不过手气很快就会转回来的,你赶紧先借给我两万。”
“你输了多少?不会把小孩的学费都输完了吧。”岑星的话捅了永发的心窝子。
他本来输完了一年攒下来的钱就很慌,这回更慌了,噼里啪啦的说一堆又赌咒又发誓的话。
岑星看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看来这个人脑子里已经全部都是借钱翻身的念头了。
“你收手吧,我是不会借钱给你的,提醒你一句,参与赌博也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会被拘留。你别到后面被公安抓了,搞得孩子家人抬不起头。”
永发很生气,觉得这个堂妹看不起他,哗的站起来,指着岑星说岑星看不起他,说岑星独户一个,守着那么多钱,一分不花只能带到棺材里。
岑星能惯着他?也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他指出来的那支手指,往上凹,疼得他嗷的一声。
“我有钱管你屁事,我看大家是亲戚叫你一声哥,别给脸不要脸,再用手指着我,手都给你拗断去。”抓住永发的一根手指,岑星直接把她堂哥摁跪下了。
然后松手,一脚把他从廊上踹了下去。村里的老房子地基高,门前都有个小腿高的门廊。
看他生气的大叫一声,还要蹿上来,岑星先一步抢上去,抓住他脖子前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啪啪给他两个耳光子,让他清醒一下。
岑星的手劲现在多大,永发两巴掌被扇晕了。岑星扇完巴掌,一松手他就躺下了,岑星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说“你清醒点没有,清醒了就回去吧,你以后也不要去赌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去九叔家赌,我还扇你。”
永发甩甩头坐起来,估计觉得自己是打不过这个堂妹了,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