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和严轻同时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教授有些危险的发际线。
没办法,但凡是个男的,不论是Alpha、omega还是beta,都挺在意这个问题的。
“陈教授好。”
听到陆危同他问好,陈教授露出了一个笑脸。
昨天明明没见到陆教授的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肯定是自己的学术成就引起了陆教授的关注。
“陆教授,关于信Alpha息素抑制成分在2型信息素抑制剂中所添加的比例,我个人认为只需要占到百分之0.2就行。
但市面上大多数2型Alpha信息素抑制剂都添加了0.3的抑制成分,这样容易导致Alpha在使用抑制剂过后半个小时内出现四肢无力的情况。
普通人倒还好,如果是特殊岗位,比如特警、医生之类的,就会增加出现事故的风险比例。
关于这个成分的占比,我做了一系列的实验报告,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去讨论专用的会场进一步聊聊。”
陈教授上来就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顿,陆危虽然都听得懂,但是听完后也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这些搞学术的人难道都这样?上来就直入正题?
而且陈教授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这还不算进一步了吗?
伸手难打笑脸人,陆危看了看周围还算不少的人,耐着性子跟陈教授去往了讨论专用会场。
专用会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路上陈教授终于想到要先拉近关系才好讨论学术问题。
“陆教授,这位是您的同事?看起来也是很专业的样子。”
陆危假笑一下,“不,他只是我的生活助理。”
言下之意就是专业知识屁都不懂。
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陈教授噎了一下,有些讪讪。
安静了十几秒,陈教授又开始了,“陆教授,我看了您最近的几篇论文,写的真的十分不错,有些角度发人深思,给了我许多实验灵感,我准备这次交流会结束回去就做实验……
只是不知道您其他的论文都发表在什么论坛或是平台上,我没搜到,有些遗憾。”
这下换陆危开始琢磨要怎么回答了。
陈教授自然搜不到他以前的东西,因为他根本没发过。
就最近一篇还是三天前发布的,实在是因为如果有人对他感兴趣去搜他的资料结果什么也搜不到会显得比较可疑。
只不过内容确确实实是陆危写的,是以前他在研究所待着无聊的时候手写的,没给旁人看过。
离开时陆危觉得这些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所以就都带出来了。
谁能想到陈教授能上午刚到翻了翻手册结果第一个就对他感兴趣然后还去查他的资料……
陆危自己也看了那个名册,跟他资料差不多的大有人在。
天选之子不过如此,可惜陈教授不是天。
选择和“所长”一起去参观实验设备与医疗仪器的多半都是在本地或外地医疗机构内工作的人。
有的先进设备不便宜,而且一般的医疗机构想要购买不仅需要资金,更需要渠道。
若是能趁着这个时候跟“所长”搞好关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借用一些高端设备。
倒是那些在企业中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反而没多大参观的兴致,他们更想在这里利用这次交流会来挖一些人才。
去交流专用会场的人不少,陆危在应付陈教授的同时,余光扫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傅文渊。
手指悄悄勾了勾贴着他的严轻,陆危示意他往侧前方看。
傅文渊身边跟着两个人,都不像是搞学术研究来的,看走路的姿势和身形,更像是保镖一类。
傅文渊一个S级的Alpha,为什么要带两个保镖来这种地方?
身边身为beta的陈教授瘦瘦弱弱都敢独自一个人来,傅文渊在怕什么?
这是个值得注意的点,严轻反手勾了勾陆危的手指,表示他知道了。
两人动作其实不大,但陈教授就站在陆危身边。
近在咫尺再看不见这动作就是眼瞎了。
对陈教授来说,现在的问题是……
这年头生活助理原来是可以用来勾手指的吗!!??
学术人震惊.jpg
这一画面让陈教授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跟在两人身边可能是多余了那么一点点……
但邀请已经发出,陆教授也跟着他过来了,这种时候说不交流就太刻意了。
陈教授回忆起昨天严轻盯着他不算特别友善的眼神以及刚刚他邀请陆教授时看他那一眼,如果这两人是那种关系,一切就都拥有了合理的解释。
陆教授也真是,大好的时间为什么要用来谈恋爱啊……
搞学术不香吗?
年轻人就是喜欢谈既效耗时间又没有意义的恋爱,以陆教授的潜力,要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科研上,一定会拥有许多旁人不能比拟的科研成就。
陆危不知道陈教授这突然安静下来其实是在心里已经把他安排了个遍,不过知道他也不会搭理。
学术研究什么的,哪有跟老婆谈恋爱香啊,他就喜欢跟性感老婆谈恋爱。
三人到了讨论会场,严轻和陆危却发现傅文渊跟他的两个“保镖”没进来,而是越过了会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傅文渊在偏前方一点的位置,所以全程应该都没有看见他们俩。
陆危记得前方是研究所的实验材料培养区,属于非工作人员严禁入内的区域。
傅文渊……
真的很难让人不去想他是不是开始跟澜山研究所合作了。
陆危盯着傅文渊离开的方向,双眼微阖,露出一点凶光。
不老老实实待在之云药业这种正经企业,跑来跟澜山研究所鬼混……这小子是人间待的不适应了想去地狱旅个游?
但也许,傅文渊是明知澜山研究所在捣鼓些什么非法东西,却还是选择跟他们合作。
那这就真的是上升到人品和三观问题了……不过能偷资料背刺自己老东家的人,人品和三观能正到哪去呢。
陆危在会场门口站了太长时间,已经引起了几个人的主意,严轻伸手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先进去再说。
这一幕落在陈教授眼里,又是属于小情侣的恋爱把戏。
真是……耽误医学进步!
在专用会议厅落座后,陈教授开始打量会议厅。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澜山研究所的交流会,前几次都因为出差把机会让给了同事。
一直都听同事说参加澜山的交流会感觉就像是度假,这次终于能自己体验一番了。
会议厅内是摆放错落有致的大小桌子,大的能容纳七到十人不定,小的也能坐四五人。
周围摆放着许多长桌,长桌上是各种饮料酒水和精致点心。
不知道的人第一次来说不定会以为这里是什么高档酒店的自助餐厅。
陈教授油盐不进。
“陆教授,关于我之前说的那个问题……”
陆危闭了闭眼,认命地跟陈教授讨论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严轻在会议厅稍微转了一下。
会议厅居然有不少相熟的面孔,即使陆危在他脸上动了点手脚,他还戴着口罩,但还是有几个人认出了他。
看着对方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攀谈的样子,严轻迅速取了几样食物和饮料转身回到了陆危所在的桌子边。
严轻冲陆危小幅度摇了摇头。
这是两人事先定好的暗号,如果有太多熟人就摇摇头。
他们是来搜集证据的,不能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引起注意。
陆危接收到信号,突然就变了脸色。
陈教授正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兴头上,就发现对面他看好的领域新星突然戴上痛苦面具。
“陈教授……我、我突然感觉胃很疼,我想去休息休息……”
为了演的向点,陆危还偷偷下了狠劲拧了自己一把,眼尾都疼红了。
陈教授一愣,下意识回道,“我、我去叫服务人员给您倒杯热水,您休息会我们再讨论?”
还讨论啊……?
陆危脸上的痛苦之色更胜,他又下狠手拧了自己一把,脸上疼的更真切了一些。
“我……我从小胃疼起来没个一天半天好不了,我还是想先回房间去休息休息……”
陈教授有些舍不得讨论了一半的话题,还想说点什么,严轻就先开口了。
他微微俯身对上陈教授的视线,目光带着戾气,“陈教授,陆教授说他胃疼想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自便。”
说完也不等陈教授的回答,伸手去半抱半扶地把陆危从椅子上弄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姿势问题,陈教授觉得他被一个看上去小他十几岁的年轻人只用一个眼神就死死钉在了座位上,动也不敢动一下,更不用说阻拦之类的……
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陈教授只能愣愣坐在原地。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念叨起来,“胃疼还能走那么快么……”
离开讨论会场,陆危瞬间就从“病人”变回生龙活虎的样子。
结果走着走着,他就发现身边的人在不停释放冷气。
完,他老婆好像不太高兴。
“宝贝,我错了。
我没想跟那个陈教授多说话……真的。”
虽然感觉严轻不至于吃一个四十岁秃头beta的醋,但陆危也想不出别的严轻会不开心的理由。
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先认错总是没毛病的。
严轻停下脚步侧头看他,因为戴着口罩,陆危看不见他已经拉平的嘴角,“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做?”
陆危啊了一声,眼里满是茫然,“我刚刚……”
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吗……
严轻拉下口罩,呼出一口气,“先回房间。”
陆危不明所以,但感觉他老婆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带着忐忑的情绪跟着人回房间。
进屋刚关上门,陆危就被严轻单手掐着两只手的手腕举过了头顶。
严轻空着的那只手开始解陆危的衬衫衣扣,陆危不知所措起来,“宝、宝贝?老婆?怎、怎么了这是……我们不是还要……嘶——”
还要出去搜集线索这几个字没能说出来,陆危就吃痛地吸了口冷气。
刚刚为了演的像点,他对自己可是下了狠手。
严轻沉着脸,手覆在陆危一片通红的下腹上,目光中情绪翻涌。
刚刚严轻按了一下他自己掐了两把的地方,陆危无法控制地疼出了生理性泪水。
此时他眼底一片潋滟,隔着水光,他看不清严轻眼底情绪的含义。
“疼……老婆,疼……”
严轻生气的点陆危这会已经无师自通了,求生欲告诉他,这个时候就得玩命地撒娇,不然一准要挨揍。
果然,这两声疼一哼哼出来,严轻按着陆危下腹和扣着他双手的手都松了松。
之前有天晚上办事的时候,严轻就发现陆危似乎比普通人要敏感许多。
在那种时候,哪个Alpha能受得了停下来逼问,所以严轻问什么他答什么。
自己比普通人敏感一倍,疼痛值感受也多一倍的事,都不需要严轻威逼就一字不落地抖搂出来了。
严轻就是在生气,而且是气到想揍Alpha又舍不得下手的程度。
严轻气陆危明明知道他对疼痛的感知高于常人,却还是对他自己下手那么重。
此刻陆危下腹部一片绯红,看上去就像挨了两拳。
而且严轻还知道,这片红十有八九待会就会变成青色。
他有时候在*上控制不住抓了陆危时,明明没怎么用力,都会在对方白皙没有瑕疵的后背上留下可怖的抓痕。
就刚刚陆危下手拧那两把,他看着都感觉疼。
见严轻松动,陆危立马打蛇随棍上,哼哼的更起劲了,“宝贝,真的疼,不按了好不好?
我错了,我下次肯定不下这么狠的手了……
你疼疼你的Alpha吧……”
陆危这会哼哼的声音对严轻来说就是一连串迷魂炮弹,直哼的他是收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两人领证以来,严轻几乎没对陆危冷过脸,这次算得上是正经生气的第一次了。
这么容易放过,这个臭Alpha肯定还是不会把他自己当回事。
“你还敢有下次?”
咬着才牙从齿缝中憋出来的冷言冷语,严轻也很辛苦。
他现在就想把他的Alpha抱起来放在*上,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哪伤着。
谁家Alpha这么娇啊,捏两把都能青红一片……
陆危在老婆面前滑跪都已经熟练的不能更熟练,“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老婆,我好疼啊……
要老婆亲亲才能不疼。”
臭Alpha微张着嘴冲自己撒娇的样子让严轻险些把持不住,陆危花瓣一样好看红润的唇就差贴个“快来亲我,超甜不要钱”的标签了。
陆危不知道他老婆忍得有多辛苦,见严轻不为所动,陆危还不要脸地释放了一点引诱信息素。
这一点信息素就像是能点燃炸弹的导火索,严轻连多一秒都不想再忍,凑近恶狠狠地叼住了Alpha的嘴唇,却在落齿之时卸了力道,只轻轻地研磨了几下。
轻微的噬咬本该是痒,但陆危的感受却是又疼又痒。
谁受得住这种引诱一样的亲吻啊。
本该干正事的两人就这么在房间里开始胡天胡地。
与此同时,小周还兢兢业业地在研究所内转悠。
参观完仪器后那边就散场让大家自行在研究所内参观交流。
小周想着今天转悠的人肯定不少,随便跟着两个可能都能拍到点东西。
于是他跟完这个跟那个,跟完那个又跟下一个。
冬天的c市寒风刺骨,小周冻的脸发青头发木,吸溜着鼻涕躲在一个角落看自己拍的一些照片。
看着看着就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老板和小老板娘怎么一直也没联系他,刚才他去交流会场也没找到两个人……
完,他俩不会是出事了吧!?
在小周开始疯狂担心两人的时候,陆危正引诱着他老婆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超高的契合度让陆危的一个眼神都能成为诱\/惑严轻的毒药,而且是百试不爽一次上瘾的那种。
小周发出的消息没人回,打出的电话无人接。
他又怕两人其实没事,那他自己直接找这里的保安反而会引起注意。
站在瑟瑟寒风中,小周茫然又无助。
他不敢给老板打电话说自己把小老板和小老板娘弄丢了,真要这么说,老板说不定会让他提头回去谢罪。
陆危咬\/着嘴唇难\/耐地长哼出声,汗湿发腻的皮肤贴在一起,屋里只有喘\/息声在响。
床铺上的被褥乱作一团,很像是有人在上面打了一架。
回过神的严轻盯着天花板,深深反思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荒唐。
荒唐至极!
“你就是狐狸精变的。”
严轻小声痛斥着陆危,这是他能在此刻说出的最重的责备了。
狼被狐狸诱惑了,这合理么?
这很合理。
陆危闷声笑了几下,伸手摸过被静音的手机。
“完了。”陆危声音有点凉,“小周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十几条短信。
他会不会以为咱俩被研究所的人抓去做活体\/解剖了……”
严轻闻言从床\/上坐起身,捞过手机一看,他的更夸张。
小周足足给他打了二十三个电话。
心虚地回拨过去,对方秒接听,“小老板!你们没事吧!?”
听着小周情真意切泫然欲泣的声音,这一刻严轻真的觉得他跟陆危很该死。
“我们没事……现在在房间里。
嗯,没事的,你放心。
没出什么事……就是陆危突然胃疼,我陪他回来休息。
真的没事,手机是不小心静音的……
嗯,你不用特意过来看,做你的工作就行,他休息了一阵已经快好了。”
实在不知道该为这种荒唐的事情编什么理由,严轻只能把陆危骗陈教授的借口拿出来,结果越说越心虚。
堂堂严氏掌权人,第一次找借口找的如此漏洞百出。
挂掉电话后,严轻伸腿“狠狠”踹了自己Alpha一脚——连一丁点印子都不会留下的那种狠狠。
陆危把头埋在枕头里,还是捂不住闷笑的声音。
陆危突然想起,曾经有个认识的人说他就像个浑身是致命毒药的狐狸精,但凡被他引诱,肯定会被骗的渣都不剩。
现在想想似乎说的有点道理,只不过有道理的只是前半句。
他才不会把他老婆骗的渣都不剩,他爱他老婆都还来不及呢……
小周挂了电话,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骂自己真傻。
他就差看上去正常地逛遍整个研究所找人了,结果偏偏忘了回房间敲敲门。
是他太傻。
小周自我批评着,可是反省着反省着,就开始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手机不小心静音……还能两个都不小心么?
胃疼到消失这么久的程度……那不得直接救护车都喊来了?
他们这次来可是有目的的,可是分开行动后,小老板一次都没问过他现在的情况。
在房间那么久也不可能一次都不看手机吧……
打住!
小周伸手拍了拍自己凉冰冰的脸。
不能再想了,有的时候不能过多去思考老板们做的事情和说的话到底合不合常理有没有逻辑,这是打工人重要的品质之一!
房间里的两人一起挤进狭窄的浴室里,说不上是清洗多一点还是互相调戏多一点,总之出来后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此时恰好是饭点,三人之前就约好了这个时间在食堂碰头。
陆危重新花时间给他和严轻的脸上了些伪装,又找了个新的口罩给严轻戴上。
“哎,我老婆可真帅,这么化都挡不住的帅。”
陆危拍马屁拍的十分直白,偏偏严轻还就吃他这一套。
眼神不轻不重地扫过去,落在陆危脸上时,就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臭Alpha拿捏他可真是拿捏的很准啊……
两人的房间靠近消防通道,三楼不高,陆危也不想坐电梯,就拉开消防通道想走楼梯下去。
厚重的消防门刚一打开,一个血呼啦次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