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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府后,周清清又连忙请来大夫给谢怜重新处理了下伤口,又开了些调伤的内服药,至于周清清的手和其它一些擦伤的地方本想擦个药草草了事,却被谢怜硬逼着包扎好。

因为谢怜受伤需要休养,周清清便留在府中陪他养伤,其实谢怜受的只是些皮肉伤,根本不用怎么调养,顶多是多换几天的伤药,可是周清清就是觉得谢怜受了很重的伤,非得在床上躺着,不仅外敷还需要内服,硬是让大夫开了几服中药给谢怜。

谢怜见周清清一脸开心地拎着那一大包中药,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他此时此刻才对苏玉产生了些微妙的恨意。

至于谢怜父君的骨灰,周清清让人放到周家的祠堂中,周清清特意地跪拜了谢怜的父君。

谢怜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吹着碗里那乌漆抹黑的药汁。

他唇角抿了抿,第一次产生了希望妻主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的想法。

谢怜脸上大写着“不愿意”这三个字,周清清仿佛没有看到谢怜的脸色一样,笑着将勺子往谢怜的唇间递过去。

就是在这个危难的一刻,君离出现了,君离闯进来抱着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坛子,君离见周清清在房中正给谢怜喂药,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才看向谢怜,他的声音有些迟缓,道,“谢怜,你吃蜜饯吗?”

他刚买来的蜜饯,由于君离只认识了谢怜这一个男子,所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想跟谢怜分享,只是谢怜一向不搭理他,但是君离还是乐此不疲,他就是喜欢看谢怜被他烦得微皱眉头的模样,然后再对他说一声“滚!”

生活瞬间充满了乐趣。

君离也没有以为谢怜会像往常一样,所以说完后,见周清清也在,便打算先离开。

只是君离转身的脚刚一抬,谢怜竟然出声了,道,“慢着。”

君离诧异地停住自己的脚,一脸迷惑地看向谢怜,对于谢怜主动叫他,他还处于震惊中,脑子唯一的想法是,谢怜叫住他想干什么?

所以君离属于一个呆愣的状态。

谢怜也是第一次叫住君离,他将手放到唇边,装做咳嗽般一咳,温声,道,“你不是给我送蜜饯吗?拿来……”

君离反应过来谢怜的话,瞬间一喜,天呐!这可是谢怜第一次说要吃他递过来的东西,君离非常开心地走过去,将手中的蜜饯坛子往谢怜面前一递。

周清清拿到谢怜唇边的勺子上的汤药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周清清看了君离一眼,道,“吃什么蜜饯!他都没有把药喝完,拿走!”

君离被周清清一喝吓得想将蜜饯坛子收回来。

低头却看到谢怜的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对蜜饯渴望的眼睛,叫君离瞬间不能拒绝,这可是谢怜第一次想吃他递过来的东西,他他他……怎么能不满足,绝对不可以!

君离瞬间有勇气顶撞周清清,将蜜饯稳稳地端在谢怜面前,对周清清,道,“可可……是谢怜想吃……”

周清清瞪了君离一眼,谢怜这个性子,让他吃个蜜饯说不定会吃上一个时辰,磨了又磨,这药还喝不喝!

不过周清清也不是不能满足谢怜,于是,道,“吃完药可以吃。”

君离听了周清清的话,又看了看谢怜,只见谢怜一双黑漆漆地双眼,泛着湿漉漉的水光盯着他,君离迟疑了一瞬,对周清清,道,“可是……谢怜说,他现在就想吃……”

周清清,“……”谢怜说?他几时说了?她怎么没有听到?

见谢怜的目光又带了几分失落,君离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跟周清清争执了起来,道,“谢怜要吃这个。”

结果一不小心将周清清端在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面上,“哐当”一声,药汁洒了一地,周清清的脸黑了,君离吓得将蜜饯收回来,举在胸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清清站起来,指着床上的谢怜,手指颤动,谢怜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了看她,周清清一咬牙,将手指转向君离,道,“你是故意的!”

君离被周清清的怒容吓得声音瞬间变小了,他,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真不是故意将药碗打翻的……

周清清,道,“你不喝药,你两这辈子都别想吃蜜饯!”

说着气呼呼地走出去,准备重新煮药。

君离不安地看着周清清离开的身影,他不明白谢怜不喝药,不给他吃蜜饯就好了,为什么连带着他也不能吃……

可是蜜饯真得好好吃啊,不吃的话,他可能做不到……

在周清清离开后,谢怜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日冷清的模样,斜看了一旁因为周清清吓得不安的君离,对他,道,“蜜饯。”

君离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的蜜饯递给谢怜,谢怜抬起他修长的手指伸入坛子中,拿起蜜饯放入口中,举止非常的赏心悦目,看得君离都入迷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谢怜这种做什么都感觉很优雅的男子,君离表示,这样不累吗?

谢怜将蜜饯含入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谢怜眉头一动,第一次对君离递过来的东西表示了认可,不过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道,“不错。”

君离瞬间被鼓励到了,他拉过刚才周清清做过的矮凳,对谢怜巴拉巴拉起来,跟他说了他是怎么样发现这个蜜饯,又怎么买回来,买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吧啦吧啦。

谢怜第一次觉得君离的声音是这么的悦耳,如果可以,他希望君离能一直说下去。

君离一停顿,谢怜就朝他一笑,那鼓励般的笑容,让君离再次吧啦吧啦下去,以至于当周清清端着第二碗汤药过来时,又华丽地打翻了……

在周清清愤怒的目光下,君离表示自己真得很委屈,他真得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谢怜的眼睛,他就情不自禁地激动,然后就打翻了周清清手中的药……

最后连君离都忍不住,道,“要不……不要给谢怜喝药了。”

谢怜听到君离的话,心里甚感满意。

周清清叉着腰站在君离面前,道,“你说不喝就不喝,那你是能替他喝吗!”

君离,道,“我可以……”

周清没好气地瞪了君离一眼,可以什么可以,没病的,喝什么药!谢怜这讨厌喝药的程度得治!

不过最后在打翻的第十碗药后,周清清放弃了让谢怜喝药的这个念头。

这一天,周清清照样留在府中,她跟谢怜和君离正在房中玩纸牌,房间里,一张桌子挪到了谢怜的床旁,谢怜懒懒地半躺在床上,白色的中衣领口微微一敞,露出他的半边精致的锁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正捏着手中的纸牌,低头沉思着,偶尔抬眼看看对面的君离和周清清。

周清清的鞋子蹬在一旁,她盘腿坐在一张宽敞的摇椅上,也同样地捏着纸牌,一双眼睛严厉地盯着谢怜刚刚甩到桌面的黑桃a,她的脸上贴着几张白色的纸条,周清清撅嘴一吹,将纸条吹地一飞,又落回她的脸上。

而一旁的君离脸上的纸条几乎将他整张脸都淹没了,只有谢怜脸上是一张都没有的。

周清清才刚刚将纸牌的玩法跟君离跟谢怜讲,谢怜听了,在第一局就将她狠狠地秒杀,至于君离,那就是虐得不能再虐,谢怜一出手,几乎将君离虐得不能动弹。

周清清同情了君离一秒,很快就同情起自己来了,她也快被谢怜虐死,怎么回事,她玩纸牌也是一把好手,她现代人的智慧到哪里去了!

至于谢怜,当然是玩得不亦乐乎,他从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怎么好玩的游戏。

周清清拧了拧眉,一咬牙,将手中一张红心2甩出来,狠狠地拍到桌面上,拍得桌子一震,她将掩住纸牌的手一挪,露出纸牌的数字,这可是她手中最大的数了,她赌谢怜没有比她更大的数了,因为他刚才都打完了。

君离连忙往桌上一看,谢怜也轻抬着眉眼看过去,周清清提高声音,道,“怜儿,你就说这个家谁做主!”

是的话,求放过……

周清清想,怜儿没牌打,怜儿没牌打……只要谢怜不出牌,她这局就赢定了!

谢怜矜贵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周清清紧迫的目光下,只见谢怜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然后用两个长长的手指慢慢地从他手上的一堆纸牌中抽出一张,谢怜两手夹着纸牌,将纸牌贴到唇边,眼中流转着光辉,唇间发出轻轻地笑声,道,“妻主做主也是不可以……”赢。

谢怜将手中的纸牌甩到桌面上。

周清清和君离往桌上一看,是黑桃3。

周清清顿时颓废地往椅子上一躺,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牌?”

她明明刻意引导谢怜将手中的大牌打光了,怎么他还留了一手?

君离,道,“又是谢怜赢了。”

谢怜看着周清清,道,“与敌人对峙,怎么能不留一手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