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这位妖村的老村长发现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
本来还流着口水，等着吃掉眼前两人的数千位三转妖仙，全都发现自己矮了一大截。
两只蝼蚁般的存在，竟然变得无比高大。
“这是什么妖法！”
数千道细腻又稚嫩的声音齐齐响起。
他们神情惊恐，手足无措。
因为他们不仅发现自己的体态变得又矮又圆，就连一身的修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慈大悲的前辈，请原谅小老儿刚刚的无礼。”
方尘脚下已经变得又圆又肥的小土狗村长发出颤栗的求饶声。
“咦……”
小剑有些嫌弃的咦了一声：“你刚刚不是还叫嚣要吃掉我们。”
“那是小老儿说的胡话，仙女不要当真。”
妖村村长连忙道。
“以前那位前辈镇压的妖族，都在这了？”
方尘随意的扫了四周一眼，通过人间世的覆盖。
他没有再发现其他的妖族，眼前这些应该就是镇妖剑域里所禁锢的全部妖族。
“都在这了，都在这了。”
妖村村长连忙道。
“我有点好奇，当初那位剑仙为什么要镇压你们？”
方尘松开脚，淡笑道。
妖村村长连忙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毕恭毕敬道：
“可能是我们长相太过凶恶。”
数千妖族齐齐点头，表示赞同妖村村长的猜测。
“不至于。”
方尘轻轻摇头：“剑域的凝练，是一名剑修心中的毕生所愿，若非对此道执着，又岂能借此化作剑域。”
“定然是有某种缘由，才让他醉心于此。”
妖村村长忙道：
“我等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就算了，反正这位剑修前辈已经坐化，如今我熔炼他的剑域，借此晋升三转。
至于诸位，应该也就灰飞烟灭了。”
方尘面露淡笑，望向虚空。
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了两种泾渭分明的颜色，其中一种正在不断蚕食此间，它代表着人间世。
“我等……灰飞烟灭？”
妖村村长吓的浑身一颤。
数千妖族齐刷刷看向他，面色苍白。
本来在这剑域里虽然没有自由，但好歹也能骗骗自己，可以苟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获得自由之身。
若是魂飞魄散，那就真的啥也没了！
“且慢且慢！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妖村村长突然露出沉思之色，随后恍然：
“是了，我记起来为什么那位要镇压我等了！”
人间世的蚕食速度缓慢了几分。
方尘淡淡的看向妖村村长：“说吧。”
“实在是过去了太多年，我们差点记不清了，并非是不愿跟阁下说。
刚刚小老儿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了缘由。
因为我们这群妖仙，全都隶属于九域仙盟‘妖仙军’麾下。
那位就是因此才镇压了我等！”
妖村村长点点头，“是这样，小老儿彻底记起来了。”
“九域仙盟妖仙军？”
方尘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妖村村长：
“原来你们是九域叛军啊。”
“这，这个……”
妖村村长结结巴巴了半天，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我们是叛军妖仙。”
“当初在九域仙盟，你们妖族的人很多么。”
方尘随口问道。
“多……不多……”
妖村村长连忙改口：“其实九域仙盟里我族修士并不多，主要就是妖仙军都由妖族修士组成。
所以当年人间九域有不少剑仙就是以镇妖为己任，借此凝练了镇妖剑域。”
“不仅仅这位前辈拥有镇妖剑域？”
“是……当时好多剑仙施展的都是镇妖剑域。”
妖村村长苦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他们针对，九域仙盟各方势力都有所牵扯，没理由只针对我们啊……”
“唯一的理由是……”
方尘心中划破一道亮光，一个答案跃然心中。
“老爷子是九转剑仙，当时那个时代的剑仙，必然是遵从他的号令。”
“之所以针对妖族，只怕是老爷子的意思。”
“妖族在人间九域的势力不如人族万一，本该没有必要理会九域仙盟之中的妖族。”
“除非这九域仙盟就是妖族起草，构建，是妖族引来了那几尊魔族，想借他们的手来收服曾经属于他们的九域？”
“亦或者是妖族发现了魔族的踪影，从中看到收复九域的希望，所以主动与魔族联手……”
念及此处，方尘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从始至终，他从未朝这方面想过。
归根究底，也是现如今妖族在人间九域的存在感比从前更低。
就连真龙也见不到几头。
“真龙……也算是妖族吧？”
方尘突然想到当初李长生特意把东方浩劫带去造化星。
最后他和龙舞成了一对。
而龙舞……是真龙一族。
李长生当时是天剑司剑修，李无妄是他的义父。
但李无妄的背后，实际上……有老爷子和云鹤师尊的痕迹。
“这件事……会不会也有些深层次的含义？
龙舞这样的真龙，为何会出现在造化星的龙血世家之中……”
方尘暗暗沉思。
从他现有所掌握的各种信息里，无法肯定这件事有没有问题。
“人间九域现存的九转仙里，有多少是妖族出身？
这件事……似乎没几个人知道，外界也没有与此有关的传闻。
就说方寸域的各大顶尖势力，也都有嫌疑。
觉明神宫有嫌疑，太乙仙门有嫌疑……
还有血肉神殿，这座超一线势力就是以妖族为主……”
“大慈大悲的前辈，小老儿所知道的一切都跟您说了，您怎么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妖村村长看见那人间世依旧在蚕食此间，忍不住哭丧着脸，打断了方尘的沉思。
“没事，你们死不了，我只是熔炼了此方剑域而已。”
方尘淡淡道。
从一开始，他便已经知晓以人间世的剑域，不会彻底摧毁此间，而是会同化，让此间成为人间世的一部分。
这可能也只有人间世这种‘同化’力极强的剑域才能办到。
换成其他二转剑仙吞服这枚剑骨，别说同化，这数千位三转妖仙就能把他打成肉酱。
“不管如何，今次这趟没有白来。”
方尘眸光稍显凝重。
他还要再收集一些信息，并且问问老王那边，如果能确定妖族与此事牵扯极大，往后也就有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