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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急得不行。

晴丫头已经怀了身孕,如何能拖延下去。

“母亲为何拦着儿子去王府找信王世子摊牌?晴丫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难道不该为她讨回公道吗?”

“你们瞒着所有人这么长时间,这会子一两天就等不及了吗?”

白静不客气的驳斥。

顾长安略显心虚,“儿子之前没想那么多。”

“现在你想的也不够多。你急吼吼的冲到王府,你准备怎么和王府谈这件事情。别忘了,信王世子上头,还有王爷和王妃二人。哪天顾钦突然要从外面接个女人回家,能够不经过你和孙氏的同意,擅自就能将女人带回侯府吗?”

顾钦是二房的孩子,是顾长安同孙氏唯一的嫡子。

“顾钦那小子,胆敢私自带女人回府,我必定打断他的腿。”

“是啊!你要打断顾钦的腿,那么信王会不会打断信王世子的腿呢?”

“这……不能吧。信王世子有那么多小妾。”

白静连连嗤笑,怒骂道:“你啊你,办事粗糙,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信王世子的那些小妾都是什么身份?要么是宫里头赏赐的,要么就是吴王妃安排的,有哪个是从外面随便抬进王府的?

你就这么上门,让信王世子负责,你是有多大的脸面?还是说,你是成心想打信王府的脸?你是结亲不成,想结仇吗?”

“那怎么办?”

顾长安一脸懵逼。

他是正经的关心则乱啊!

白静叹了一声,提点道:“你平时怎么帮人拉关系,现在就依葫芦画瓢照着做。”

顾长安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母亲是让儿子将信王世子约出来喝酒,在酒桌上提这件事?”

“还没笨死。”白静咬牙切齿,连着喝了四五口茶水,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

遇上这么个蠢儿子,还喜欢仗义出手,真是操不完的心。

“儿子现在就派人给信王世子下帖子,叫他出来喝酒。”

“着什么急。想好说辞了吗?万一他不认账,你打算如何应对?”

“他怎么可以不认账。玉佩还在我手中捏着,他不能不认账。”

“是啊,他必须得认账。可万一,因为此事结了仇,又该如何?”

“母亲究竟在担心什么?”顾长安不明所以,有点憨憨的。

白静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自从开了年,朝中请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大。”

“这和信王世子有什么关系。母亲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你糊涂!”

白静极为不满。

身为侯府子孙,竟然连一点政治嗅觉都没有,简直荒唐。

她揉揉眉心,“我看你啊,还是去衙门历练历练吧,别一天顶着个浆糊脑袋做事。越做越错。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你就算是去衙门坐着,坐一天什么都不干,每个月至少也要去半个月,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事怎么说话,揣摩揣摩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对你有帮助。”

顾长安还挺委屈的,“儿子生来就不适合坐衙门。母亲却非要逼着儿子坐衙门,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依旧可以继续花天酒地,坐牢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信王作为陛下唯一的还活在世上的兄弟,你竟然说出请立太子一事同王府没有关系这类蠢话,你有什么资格不去衙门坐班。老身告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此事没得商量。”

白静的态度很强硬,不容丝毫反驳,质疑。

必须按照她的安排去做。

原身就是对两个儿子太过纵容,以至于将两儿子养成了傻白甜的性格。或许原身认为,以侯府的富贵,只要不参与朝政,足以保证子孙后代的富贵。

殊不知,有时候自己不想参与进去,形势也会逼着人往坑里面跳。

可以不参与朝政,但不能没有基本的政治智慧。

一个人可以懒,可以摆烂,可以躺平,但是不能蠢。

躺平是可以拯救的,蠢是救不了的。

顾长安抓了一把头发,显然他还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联,“就算请立太子一事同王府有关联,可是这和信王世子纳妾又有什么关系,同咱们侯府有什么关系?”

“你糊涂!”

白静对顾长安很不满。

这个蠢儿子,莫非要蠢到六十岁,七十岁吗?

岂不是要累死她。

可纵然再累,她也必须耐心将其中的道理掰扯清楚。

她耐着性子说道:“必要的时候,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老身说了也不算,得看宫里头的意思。

胡可晴从侯府出嫁,进入王府,在宫里头的人看来,就是侯府在对王府示好,送女攀附关系,结成同盟。在朝臣的眼中,则会将侯府打上信王党羽的标签。

这里面水有多深,全看局势如何发展。如果是十年前,陛下身强力壮,皇子们年幼,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今,皇子们逐一成年,开始参政理政,很多在平时看起来很小的一件事情,这个时候都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甚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母亲不想送晴丫头进王府?可是晴丫头已经怀了信王世子的孩子。”

顾长安总算还有点脑子,听明白了老太太话语中的潜台词。

白静挥挥手,示意他闭嘴。

沉默片刻后,她才说道:“送胡可晴进王府也不是不行,胡大嫂必须一并搬出王府。从今以后,侯府同胡家母女不再来往。

并非老身刻薄,老身必须为侯府上下几百口人,为上千族人的性命着想。你别拿你所谓的胡大哥来压制老身,究竟是你的胡大哥重要,还是全家人的平安富贵重要,你自己心里头掂量掂量。”

顾长安脸色很难看,他显得很纠结为难。

“母亲何至于如此。她们母女两人无依无靠,宫里头再不讲理,也不至于牵连到孤儿寡母头上吧。”

白静神色冰冷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胡可晴成为信王世子的女人,为信王世子怀孕生子,她就不再是单纯的胡大姑娘。她背后不再是胡家,而是信王府。

你作为侯府的二老爷,你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一个信王府后院女人?你不懂什么叫做避嫌吗?

你做事就是喜欢感情用事,优柔寡断,又容易被人左右想法。

那么这一次,你就听我的,被我左右一回,莫要再执着于过去。

人都已经死了,你也尽到了结拜兄弟的职责。剩下的事情,无需你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