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傅除了有宋夫人一个嫡妻之外,还有两房小妾,但小妾们都未替他生下一儿半女。
而宋夫人嫁到宋家没两年,就生下了一子一女,分别是宋芸和宋瀚宇。
宋芸是长女,宋瀚宇如今还在国子监念书,不出意外,宋家的一切未来都是要交到宋瀚宇手里的。
宋太傅看着懂事的女儿,说道:“芸儿,你和五皇子最近相处的如何?”
听到这话,宋芸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抹红晕,低着头不说话。
宋夫人笑道:“都快要和五皇子成婚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宋芸说道:“五皇子他这几日来找过女儿两三次,相处得还行。”
宋太傅说道:“之前给你和五皇子定下婚事,确实有些匆忙,但芸儿你放心,父亲给你安排的婚事,定然是对你有好处的。”
宋芸听了,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芸儿当然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等芸儿嫁过去了,一定会好好辅佐五皇子的。”
“嗯,你从小就比你弟弟瀚宇懂事,父亲都是知道的,不管以后怎么样,父亲也会让瀚宇保护好你这个姐姐。”宋太傅正色道。
宋芸抬头看向宋太傅,顿时觉得有些心酸,但还是敛去了心底的情绪,对着宋太傅说道:“父亲,女儿也不会让您和母亲担心的。”
宋芸在房里待了一会,和宋太傅宋夫人聊了会天后,才起身离开。
回院里的路上,青荷边走边说道:“小姐,你怎么不跟老爷夫人说,五皇子最近对您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热络了?”
宋芸说道:“我都要跟嫁去辰王府了,跟父亲他们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过是惹他们烦恼罢了。”
青荷说道:“可未免也太让小姐受委屈了,那个侍妾出事本就和小姐没有关系,五皇子竟然还要将事情怪在您的头上,奴婢看着他就觉得来气。”
宋芸沉着脸说道:“你以为他真是在乎那个什么苏玉儿?”
青荷不解道:“难道不是么?”
宋芸说道:“他在乎的是苏玉儿肚子里的孩子,他觉得我还未嫁到辰王府,就已经容忍不下一个侍妾肚子里的孩子,急不可耐的要将那个孩子给处理掉。”
“青荷,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学会从其他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不然你很难保得住自己,知道了么?”
青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是,奴婢记住了。”
到了月底的最后一日,谢神医打算让苏苒给楚景焱进行针灸治疗。
这几日,苏苒一直在用心的反复练习下针法,谢神医跟她说,她现在对这套针法已经完全熟练了。
所以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楚景焱。
当楚景焱知道这次的针灸是苏苒来给他下针时,还微微感到惊讶了一番。
因为谢神医和苏苒都未跟他说过,苏苒这段时日在沉水院还学了这个。
璟檀院里,苏苒让楚景焱躺在了榻上,随即拿出了一套粗细不一样的针,摆放在桌上。
谢神医则在一旁看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苏苒拿起一根细长的针准备将它扎在楚景焱的胸口处,她略微犹豫了一会,随即将针扎了进去。
将针扎入适当的位置后,苏苒又接着拿起了几根针,分别扎在了不同的部位上。
楚景焱头顶上的那根针是最难扎入的,需要扎针者很快找到头顶的穴位,然后快准狠地将针扎入进去。
楚景焱看苏苒久久未落下针,对着她安慰道:“阿苒,有谢神医在这,你不用担心。”
苏苒看着他,神色担忧,但还是拿起了针往楚景焱头顶的穴位扎去。
针被扎入时,楚景焱疼的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师父,这些针没有问题吧?”苏苒看向谢神医问道。
谢神医背着手笑道:“你做的很好,所有的针都准确无误的扎在了穴位上,下一次,为师就可以不用在旁边看着了。”
苏苒听到这话,瞬间松了一口气。
方才扎入每一根针时,她都紧张的不行,可她更加怕因为自己的紧张反而会伤害到楚景焱。
所以她一直在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自己慌乱。
还好,她没有出错。
“阿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苒看着楚景焱,担心道。
楚景焱微笑道:“没有,阿苒,我想闭会眼睛,你和谢神医先去休息吧。”
苏苒摇头道:“我在这陪着你。”
“师父,你先回院里歇着吧。”
谢神医看着面前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为师就先走了,徒儿,等王爷醒了,记得让他服下为师给他配制的药丸,能帮他很好地去除体内的残留的寒毒。”
苏苒说道:“好,徒儿会喂他服下的。”
谢神医笑了笑,随即收起了放针的布包,拿起药箱离开了璟檀院。
过了半个时辰后,楚景焱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苏苒正坐在床沿前看着他时,他开口说道:“为何不去休息,在这守着我,不累么?”
苏苒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不过就是在你身上给你扎几针而已,有什么累的,倒是你,明明很难受,却一句话也不说。”
楚景焱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哪里看出来我难受了?”
苏苒正色道:“你方才睡着的时候,我见你的眉头都是皱在一起的,你还要狡辩么?”
楚景焱觉得现在苏苒的这副严肃的模样,很是惹人喜爱。
他不由得笑道:“这点痛都不及我当初寒毒发作时的千分之一,自从谢神医替我医治开始,我身体内的疼痛逐渐减轻了不少。”
“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能解我体内寒毒的法子,可找了几年都苦寻无果,当我快支撑不住,想放弃自己,任寒毒在我体内发作的时候,是你将谢神医带到了楚王府,救了我。”
苏苒心疼的听着楚景焱讲述,很难想象,其他男子在年少时,有父母的疼爱,可以跟着自己的玩伴到处玩耍,可楚景焱却是一个人在王府默默忍受着寒毒发作的疼痛,独自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众人都羡慕他是南朝唯一的一个年少将军,以一己之力破了敌人的阵法,从敌人手中夺下了城池,带着原有的三万兵马凯旋归来。
享受着万世瞩目的目光。
可众人是否又知道,他们口中的这位年少将军,其实在他们羡慕他的同时,他也羡慕他们,能在少年时,有自己的亲人陪伴在身边,能和自己的三两好友,到处玩闹嬉戏,无忧无虑。
倘若可以重来一次,谁又会想选择这种金戈铁马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