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谊拜别了卞中寅后来到了皇宫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玉疏在做什么需要瞒着他的事,但皇宫他无法进入,只能远远地望着,观察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诶?阿谊,你怎么站在这里?”袁建飞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秦吾谊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最近皇宫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袁建飞惊讶地看向秦吾谊。
被他这样质问,秦吾谊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你毕竟是夏荷的前婚约者,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了?”
“她有什么需要我担心的?”秦吾谊蹙眉,现在是李钧宸更关心她吧。
“她被封为了‘景阳郡主’,不久之后就要被送去和亲了。”
“和亲?”秦吾谊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李钧宸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吧。
难道玉疏进宫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文官的事,你查了没?”秦吾谊想起了这件事便问道。
袁建飞没想到他这么着急:“在查了,哪有这么快,而且最近大理寺还有不少事呢。”
“你告诉我方向,我自己去查。”
“你现在是闲散人员,怎么可能让你动卷宗。”袁建飞叹了口气,“这事你别着急,我定能够查到,眼下是先把铁将军的事给解决了。”
“铁将军有什么事?”
“李钧宸知道了他是尹将军后便让我暗中调查大安军。”袁建飞看向秦吾谊,“这次我们又要一起了。”
“我也要去?”秦吾谊惊讶地反问道。
“李钧宸还没找你吧?这次要是逮到了铁将军,你说不定能够官复原职了。”
听到能够官复原职,秦吾谊有些动心了,但玉疏的事依旧让他放心不下。
夜晚。
玉疏没想到月事这么快就来了,她得回医馆拿点月事布,这次也没有怀上,她突然有些心慌起来,她还能生育后代?难道是受之前用的那些汤药的影响了吗?
刚来到医馆门口,她便发现了树下的秦吾谊。
“小侯爷。”玉疏有些心虚,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他就这样等着她吗?
“你进宫了?”秦吾谊的脸上没有表情,玉疏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嗯,进宫去见小姐了。”玉疏不敢将自己替嫁的事情告诉给他。
他的表情柔和下来,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脸色不太好?”
“啊,没事的。就是有点累吧。”玉疏羞于开口便随便找了个理由。
但感受着他的温柔,玉疏的心里也越来越有负罪感,她忍不住地说道:“小侯爷,明天一早我可能要去玉门关。”
“为了夏荷吗?”
“嗯,我想去送送她,出塞就再也见不到了。”玉疏低下头,“太子殿下都帮我安排好了,小侯爷您不用担心。”
“好,我知道了。”秦吾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最近玉疏遮遮掩掩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她是担心他不同意吧,但既然她这么坦诚地说了,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夏荷出塞了的话,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吧,她对玉疏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玉疏没想到小侯爷居然就这样欣然接受了,她惊喜地仰起头。
“我这两天要去宥州,袁建飞说那里可能就是铁将军的据点。”秦吾谊的手搭在玉疏的肩上,“若是能够抓住铁将军的话……”
玉疏双手有些激动地抓住了秦吾谊的手:“小侯爷就能回归仕途了吧?皇上一定会给您升官的吧?”
秦吾谊被玉疏的热情给惊了一下,刚刚还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玉疏兴高采烈地握紧着他的手,一直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由于她的原因而被郑柏高抓住了小侯爷的把柄,她一直都很自责。果然小侯爷还是很厉害的,太子殿下那么看重他,不会就这样将他埋没的。
“等我回来,你就住进侯府吧。”
秦吾谊突然的一句话让玉疏慌张地抬起头。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老侯爷会同意吗?”
“住进来他不会说什么的,成亲的事我会继续去说服他。”秦吾谊的手回握住玉疏有些微凉的小手,“你不用担心。”
玉疏侧过脸靠在他的胸膛,秦吾谊顺势抱住了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晨,秦吾谊目送着玉疏进了宫,按照接待礼仪,小月氏的使者由鸿胪寺的官员接待,昨晚还有盛宴款待,今日便会带着和亲公主返回。
袁建飞像是料到一般在皇宫外等到了秦吾谊:“公主走了,咱也准备出发吧。”
“这么快吗?”秦吾谊皱眉,即使他再不舍,但抓铁将军这等大事也刻不容缓。
宰相府。
郑柏高在侍女的搀扶下蹒跚地走下轿子,他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管家立即恭敬地来到郑柏高的面前:“老爷,左大人来了,在前厅等您,身边还有个外族人。”
“哦?”郑柏高不急不慢地朝府里走去。
左煜文听见了声音,连忙站门口处迎接,作揖道:“草民拜见郑相。”
“有什么事吗?”郑柏高没有正眼看他,身边的侍女端来了炭盆,然后脱去了他身上的大氅。
“之前和您提过的。”左煜文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侍女和管家都在,他不方便继续再说下去。
郑柏高此刻才望向了左煜文和他带来的吐火罗人,将信将疑地朝身边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左煜文的媚笑又爬上了脸颊:“你感兴趣的那个人,他现在就在您的面前。”
郑柏高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吐火罗人的脸上:“这不是小月氏的人吗?不是刚在鸿胪寺见过?”
“郑相,您再仔细看看。”左煜文得意地说道。
吐火罗人手伸向下巴,一下子掀起了自己的皮囊,迅速戴上了铁面具。
速度之快,郑柏高还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但看见他的铁面具便知晓他是谁了。
“郑相,请原谅我不能以真面具见人。”铁将军依旧抬着头,面具眼孔里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郑柏高。
“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啊。”郑柏高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