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吾谊还想陪着玉疏继续逛逛京城,但刚回家和宋嬷嬷说了一声,袁建飞就找来了。
“太子殿下咋就这么厉害呢?他让我今天来秦府看看,你就真的回来了。”袁建飞上前拍了拍秦吾谊的胳膊,“玉疏见过秦老侯爷了吗?”
“还没。”
“嗯?我以为你会立马带她见老侯爷呢。”
“我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她考试。”秦吾谊并不着急让她马上见自己的父亲。
“那正好,太子殿下让你去查玉疏的身世,最主要是左煜文找她的目的。”袁建飞说出了找他的真正目的,“小玉疏就让她专心应付考试吧,你在她周围转,她肯定会分心的。”
秦吾谊板着脸:“我知道了。”虽然他很不情愿,但太子的命令是不容推脱的,而且正如袁建飞说的,他在的话的确会影响到玉疏。
玉疏整理好东西,便来到了医馆前堂。
“大师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玉疏来到卞中寅的面前,礼貌地询问道。
“玉疏,你不用帮忙,这里还挺空闲的,这两天就要考试了吧。”卞中寅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玉疏突然好奇起来,“师父她还好吗?”
“很好哦。”玉疏笑着,大师兄有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吧,应该很想念她吧。
卞中寅朝玉疏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来,快和师兄说说。”
玉疏也想听听师父以前的事情,便听话地来到大师兄的身边。
“你现在有没有师公啊?”大师兄认真地问道。
玉疏摇了摇头:“没有,只有五个师兄。”
“这么厉害,居然收了五个了?”卞中寅惊讶地直起了身子,“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只有我一个徒弟。”
“师父她和宁王的事,师兄你知道吗?”玉疏猜到既然大师兄一直留在京城的话一定知道宁王的事。
大师兄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一样说:“说到这个,玉疏你要小心一点了。我因为是真的和师父失去了联系,除非她来找我。你不一样,你知道她的下落,你可得小心一点。”
玉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宽地说道:“宁王是王爷吧,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吧。”
“嗯?玉疏你不知道吗?”大师兄低下头,“宁王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他在医术领域的地位颇高,太医署的一切事务都要过问他。”
玉疏愣了下,也就是说她进了太医署的话就会遇到他吗?
“学医是讲究师承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太医署遴选的。”卞中寅表情担忧起来,“所以宁王肯定会知道你的师父是谁,从而找到你。”
“我不会说的。”玉疏低下头,“师父并不想被打扰吧。”
“我估计师父她已经做好了被宁王找到的准备了,所以玉疏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卞中寅脸上带着笑意,安慰道。
“嗯,我不会说的,要是拿太医署的名额威胁我的话,我就不去了。”玉疏心里已经想好了,若是因此而失去进入太医署的机会,她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玉疏你回屋好好准备遴选吧,可别忙活一场,题都没答对。”卞中寅双手撑在柜台上揶揄道。
玉疏心里也没有底,她没有参加过考试,也不知道考试是什么样的。可要是笔试都不过的话那就太丢师父的脸了,也浪费了师兄们和小侯爷的好意相助。
她和大师兄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前堂,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赶来的秦吾谊。
“小侯爷,有什么事吗?”玉疏记得他刚刚才离开医馆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后面几天,我可能不在京城。”秦吾谊原本想碰她的胳膊,但这里是医馆门口,他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是太子殿下的事吗?”
“嗯。”秦吾谊没有提调查她身世的事,怕她多想,还是等太医署遴选的事结束了再问她也不迟。
“你去吧,还有大师兄呢。”玉疏看出了他的迟疑,怕他担心自己便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会尽快赶回来。”秦吾谊点了点头,“好好考。”
“嗯。”
和小侯爷只是简短地道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玉疏想起了曾经那个对她嗤之以鼻的他。
命运真的是变化无常啊。
几天后,秦吾谊回到了扬州,先到了广陵。玉疏的身世的确存疑,但现在他根本找不到突破口,仿佛就像是因为裘海忠的去世而被截断了一般。
他来到山半腰的那件小屋,打算再问问那个徐伯,但奇怪的是,这个屋子已经没了人。
他摸了一下桌上的积灰,大概有一周多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和玉疏离开这里,徐伯和小宝就离开了。
既然徐伯的线索断了,那就只能找玉疏母亲的家人了。
秦吾谊带着厌恶的情绪来到了钱家,不论他再怎么讨厌钱家人,但接触过玉疏小时候的只有钱家人。
刚踏上钱家宅街道的秦吾谊却感觉到一股荒凉,这条街怎么没有人?原先人虽不多但也还是有寥寥几人路过。
他刚走到钱家的院门口便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警惕地朝里面望去却望不到人。
钱家人去哪里了?
这时,一个老翁推着小车,行色匆匆地路过。
秦吾谊连忙拦住了他,问道:“老先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翁神色一变,有些害怕地低声说道:“你来找钱家人的吗?”
“是的。”
老翁凑近一步,摇着头说道:“他们全家人都不见了,你说邪不邪门,就连一条街上那嫁出去的钱氏全家也不见了,吓得这条街上的人能搬的都搬走了。”
秦吾谊脸色一沉,是左煜文做的吗?他们已经问出了玉疏的身世?如果他们回了京城,那玉疏就危险了。
果然,他就不应该离开玉疏的身边。
向老翁道谢后,秦吾谊就着急地离开了。
玉疏顺利地通过了笔试,准备参加面试,她站在太医署的院子里,这里一排一排站着的都是全国各地优秀的医者,矮小的玉疏反倒非常地不起眼。
过了良久,一位穿着绿色官服的人来到所有人的前面。
“下面喊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此人开始读着一个一个人名。
玉疏紧张地双手握在一起,在心里默念着考官念出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名字赶紧出现。
但,事与愿违。
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师父说过的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待考官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玉疏也没有听到她的,果然还是落选了吗?连面试都没有参加。
她明明通过了笔试,难道院子里的等待也是一种考核吗?说明能够决定去留的那个人就看着这个院子。
玉疏连忙抬起头来朝四周望去。
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玉疏看见了一个笔挺的身影,他的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长袍。
那就是宁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