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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雨仍旧在下。淅淅沥沥,淋湿了这个夜晚。

小可倒了一杯自酿的青梅酒,看着雨,轻轻抿着。

露台上的两只大遮阳伞,在这雨夜,自动化身成了雨棚,雨水集结成串儿,沿着伞沿儿滴落,沥沥作响。

小可突然想去伞下坐一会儿,听听雨声。

她推开落地玻璃门,迈出去,眼前却突然景色变幻,没了露台,没了太阳伞和绿植湖石……成了一片开阔的庭院。身后的玻璃门也变成了一扇小角门的模样。

身周的温度也随之一变,比之夏日雨夜的微凉,多了一丝寒意。

她环顾四周,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五感,让她发现了这个院子的暗影里隐着至少四五个护卫。比赵琮那里,只少一点点。

她面对的正屋,屋门大开着,有灯光从门内倾泻出来,在门口形成一片光影。

她迈步走进那片光影,然后,看到了正对着屋门的案后坐着一个男人,一个身穿黑袍、身形魁伟的男人。

没等小可进门,男人已经敏感地察觉到抬起了头,然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露出满脸的惊喜来:“小可!”

小可下意识地把端着酒杯的手背到了身后,心念动时,换成了一只细口瓷瓶。

吴闯豁然起身,迎着小可大步走过来。

小可站在门口,廊下的灯光拢在她的身后,像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

吴闯几步来到小可面前,满脸的笑也在看清小可平静淡漠的表情后有些凝滞。

顿了顿,他又扬起笑,道:“进来!外边下雨呢!”

小可迈步进门,抬眼扫了一下这间阔朗的屋子,房间里陈设疏阔大气,并不奢靡。

吴闯跟进来,一边招呼小可落座,一边吩咐:“上壶热奶,再送两盘点心……”

小可没作声,默默把手中的瓷瓶放在矮几上。

“咦,这是?”吴闯回头看到,立刻出声询问。

“给你带了瓶酒。”

她拿出来的是一瓶藏了几年的国酒。吴闯当然认识。

他直接伸手拿起,上手捧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露出满脸的惊喜:“这可真是好东西。”

小可默然。

很快,热奶和点心送了上来,两名小厮垂首躬身放下后,倒退几步,转身退下。自始至终,都垂着目光,看都没看小可一眼。

吴闯很开心,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拿了只茶盏,倒了一点酒,仰头喝下,竟舍不得一口吞下去,而是含在嘴里品味一番,才慢慢咽下去。

咽下后,还咂了两下,回味赞叹:“就是这个味!”

小可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多说无益。

“你们如今也算开疆扩土,这场仗还要打吗?”

两路军北伐,其实早就收复了失地,如今已经扩展出来上千里的疆域。

吴闯脸上的笑容收了些,看着烛火下的少女,道:“这里都是我们的领土。”

这里的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小可:“……”

“喝杯热奶暖一暖,这边气温低。”吴闯抬手给小可倒了杯热奶递到她的面前,又问,“让人送个火盆上来?”

小可看着片刻时间就凝了一层淡黄色奶皮子的热牛奶,闻言摆手:“我不冷。”

“你长大了。”吴闯端详着女儿,感叹一声,问,“你现在读初中还是高中?”

小可:“没……”

“你不上学了?怎么能不上学呢?”吴闯脸上现出一片急切担忧之色。

“我没退学,还在读书。”小可:“不过我已经读完了大学,现在读硕士研究生……”

吴闯愕然。

“你今年……”他有些不敢确定女儿的年龄了。

难道,女儿只是看起来脸嫩,其实已经二十好几了?

或者,女儿能随意穿越两个时空,是不是有些仙气儿,那是不是,就不会老?不是说,神仙都修驻颜之术,都能长生嘛!

小可默默看着吴闯,看得他尴尬局促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就是想着,你的年纪……”

小可终于开口:“我跳级了。”

她简单几个字回答完,立刻转了话题:“你们现在打到这里,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说实话,不管是这个男人,还是赵琮穿到现代那一趟,他们已经改变了历史。

不但保下了岳家军,还报了靖康之仇。如今打到这黑水之滨,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此处乃是极北之地,又远离中原,面对众多的游牧民资,想要巩固统治真的挺难的。

若真的仅仅为了救那两个窝囊皇帝,再耗费兵力、财力继续北伐,实在没什么必要!

小可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她就直接问了。

吴闯大概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了些,又做了这几年的镇北侯,经历了官场,有点儿不习惯这么直来直往,一时愕然之后,又随即从心里涌起一股欢喜之意来:女儿是关心他的!

他笑起来,蓄了短须显得格外刚硬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我既然是镇北侯,当然要固守北疆。”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小可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中微动:他是知道‘功高盖主’的,之所以滞留在此,就是不想班师回朝,给朝廷一个‘兔死狗烹’的机会。

她的目光垂了垂,捧起热牛奶喝了两口,道:“你知道的,真正危险的其实不是女真,而是鞑靼……”

吴闯爽朗的笑起来:“嗯,虽说你爸我没上多少学,可主要朝代更迭还是知道的。”

小可闻言垂了眼,捧起牛奶喝完,随手拿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起身告辞。

吴闯很不舍的女儿离开,却也知道留不住,无法留,无力留。

把女儿送到院子里,眼看着女儿走进角落一个小角门,转眼,角门合上,又成了一道毫无痕迹的墙,他走过去,伸手抚过冷硬的毫无温度的墙壁,无奈地叹口气。

回到房间,小厮们已经把桌上的空盏撤下去了,那张照片却仍旧留在几上,暗沉的大漆上白色的照片,就格外醒目了。

吴闯愣了一瞬,大步走上去,伸手拿起照片一看,瞬间整个人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