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姝刚赶到一个用土篱笆围着的土屋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叫喊。
屋外就站着刘婶和一个男人,男人头发用一块布条束起,穿着粗布麻衣,后背有些弯曲,应是刘婶的儿子了。
花姝推门进去,刘婶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激动的迎上来抓着花姝的胳膊:“陆大夫,你可来了,快进去看看我那儿媳妇,这月份还没到突然就要生了。”
这焦急的就像要把花姝立刻推到产房里。
花姝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拿开了刘婶的手:“别急,我先进去看看。”
刘婶讪讪地收回手:“好,拜托陆大夫了。”
九个月不到一点虽是有些早产,但胎儿也已经算发育成熟,存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产房里密不透风,只有透过窗纸照进来的光和三支油灯的微光。
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嘴里正咬着布条正在用力。
“姐姐!”挽画看见花姝进来,惊喜的唤道。
“怎么样了?”花姝用带来的酒精净手后戴上医用手套,也给挽画递上。
“下次要记得先消毒戴手套。”花姝叮嘱道。
“好,今日太匆忙给忘了。已经开到七指了,速度很快,羊水也破了,应该是急产。”
“嗯,不错,急产容易导致胎儿窒息和产道撕裂,这一些要特别注意。”
花姝一边检查刘氏的情况一边给挽画解释道。
一旁的稳婆就这么被两人给挤到了一边。
“先别用力。”花姝对着刘氏提醒道。
刘氏眼里布满血丝,额上全是虚汗,牙关紧咬着口中的粗布,喘着粗气。
“这不用力孩子怎么能下来?”被挤到一边的稳婆语气略有不满。
“宫口还没开全,现在用力不仅会伤到母体,孩子也会受伤。”花姝语气冰冷,“这里有我们俩就行,你先出去吧。”
花姝没空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争辩。
稳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反驳,只能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你这是第几胎?”
刘氏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唇说道:“第三个。”
花姝了然,一般头胎不会出现急产的情况。
“深呼吸。你的宫口快开全了,等下听我指挥。”花姝冷静地说道。
刘氏重新咬紧布条,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刘氏发出痛哼。
“好,宫口都开了,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
花姝让挽画帮刘氏撑一撑身子。
刘氏咬紧牙,一张脸拧成一团,使劲将胎儿往下。
“好,休息一下。”一阵宫缩过去,刘氏瘫倒在挽画怀里。
很快,第二波宫缩来临。
“吸气,用力。”
半个时辰过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但由于是早产,孩子相对瘦弱,哭声也有些小。
“男孩女孩?”
刘氏明明已经累到脱力,还是撑着眼问。
“女孩。”
花姝正为孩子清理身上的液体与血迹。
刘氏听了后,惊得挣扎的要坐起来。
挽画连忙将她摁住。
“干什么?好好躺着。”花姝语气有些严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女孩?”刘氏不相信。
花姝只能将孩子捧到她眼前。
两个手掌大的孩子,皮肤泛紫皱皱巴巴的。
见真是女孩,刘氏躺倒在床上,眼神里透着绝望,一滴眼从眼眶滑落,明明生产那么痛都没哭。
“女孩怎么了?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挽画看着这样柔声安慰道。
花姝在一旁看着怀里的婴儿没有出声,自从来到这,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她已经懒得开口了,只是为怀里的小婴儿感到悲哀。
“不一样…不一样…..”
门外,刘大婶听到婴儿的哭声,激动地走进屋里,看着花姝手里的孩子就抱了过来。
身后刘氏的丈夫也走了进来。
刘大婶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我的乖孙呦,怎么这么急着出来呀。”
说完就看向花姝:“陆大夫,我孙子身体怎么样?”
“是早产,但身体还好,仔细照顾着就行。哦,对了,是孙女。”
刘大婶的笑僵硬在了脸上,一旁的男人也顿时沉了脸。
“不可能,陆大夫你别说笑了,我们可是去县里大夫看过的,人家说是男孩。”
一边说着,一边不死心的将孩子的襁褓打开,见真的是女孩。
刘大婶面色彻底变了:“怎么可能?!明明说是男孩,怎么又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