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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连吴越的人籍都开除了。

段晓棠:“你才不能人道呢!”

她是假男人,并不介意,但被吴越堂而皇之拿来作借口,想想就膈应。

吴越:“只是提个方向。”

一种折磨人,又不大好看大夫的病。

庄旭:我们刚才不是谈的公事么,怎么聊到这上头去了?

宁封:虽然不知道牛世子妃现在的状态,但吴越是娶过亲的,段晓棠……

范成明默默放开段晓棠,庄旭不引人注意地往旁边挪动,有些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段晓棠欲要上前再和吴越理论,再度被范成明抱住。

段晓棠命令的口吻道:“放开!”

范成明:“段二,我想了想,他爹我们惹不起。”

“不能正大光明地打,赶明儿回长安,准备两条麻袋。”

那时候,段晓棠的气也该消了。

“走,去看看伙房有什么吃的。”

庄旭亦是拽着吴越的胳膊往另一头走,“校场上马球赛该开始了。”

两队人一东一西,背道而驰。

无论范成明和庄旭如何探问,两人都咬紧嘴巴,拒不交代,怎么谈崩的。

周浦和旁观整场闹剧,“范将军和段校尉怎会想……”去套吴越的麻袋,“他们不是默契无间?”

宁封:“小周,你该不会觉得他们关系很好吧?”

周浦和:“不是么?”

宁封激动得合掌道:“当然不是,他们几个私下关系差得很。”

周浦和:“范将军和段校尉不是世子的心腹?”

宁封:“说来话长,世子和范二打小合不来,范二和段校尉早前有一段恩仇,段校尉和世子之间也不愉快。”

“属于背地里听到另两人名字,都想翻白眼的程度。”

“也就庄三,各方面关系都不错,还能弥合一二。”

周浦和:“那王爷还敢放他们出来走一路?”

宁封:“公事上又不曾拖过后腿。”

“你不知道吧,世子从来不参加范二的生辰宴。段校尉生病,他们去探病,烦的不行,直言往后只要不是病的快死,都别来!”

周浦和自小受的教育,若是信重一个人,就要各方面给他体面。

没想到吴越三人私下是这种关系,体面是什么,能让我舒服么?

宁封胳膊绕上周浦和胳膊,小声问道:“小周,我看孙世子和秦都尉关系也不对劲,他们私下到底如何?”

越看秦景的性情处事不像军中人,倒有点游侠的风范。

周浦和一言以蔽之,“性子合不来!”

这么一想,秦景和孙安世,倒有几分像吴越三人的架势,不过他俩公事上没那么默契。

段晓棠在伙房,连吃两个包子,才把火气压下来。范成明早去旁处,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吴越悄无声息地挪动过来,“抱歉,刚刚话赶话,不知道你介意。”

段晓棠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介意,但我烦!”

“不过,”拉长声音,“不能人道的是谁?”

通常男人都会回避,吴越脑筋一转,想到此处,显然之前接触过或者知道这类人。

亲王世子的交际圈……不能深思。

有时候八卦的内容不重要,八卦的主人公更重要。

吴越仿佛炸了毛的猫,双唇紧抿,打定主意保守秘密。

半晌声音低哑,语带威胁,“你是……”想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段晓棠无奈道:“至于上纲上线!”

吴越:“你不想被杀人灭口的话!”

段晓棠听出隐含的意思,主人公位高权重,右手在嘴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明白!”

吴越:“你慢慢烦着吧!”转身离开,他也烦。

待吴越离开,范成明啃着包子挪过来,“和好啦?”

段晓棠:“先记下。”

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柴岳之前的左武卫大将军,怎么被撸下来的?”问范家人肯定没错。

范成明:“违禁与突厥交市,本是死罪,但各方求情,加之刚起头,免死去职。”

段晓棠:“左武卫驻扎在长安,手伸到边关?”

范成明:“李大将军那次败军,十几万大军折进去几万人,边关不能没人守,就把左武卫调过去顶一阵。”

双手合掌又摊开,“结果,出事了。”

范成达后来入主左武卫那么顺利,全因柴岳的铁杆,前前后后与因突厥交市之事被问罪。

范成达再清洗一番,左武卫上下,就跟着姓范的,向吴岭看了。

段晓棠缓缓吐出一口气,就现在所知两个从高官撸成白身的例子,代价都太大。

打败仗和走私,一不小心都死翘翘。

两人在洛阳闲谈,殊不知长安已悄然酝酿出一场风暴。

监察御史龚瑞忽然上折子,参杨胤联合数家高门,截留军需,是为“砍头财”。指使军器监少府监以次充好,克扣粮草,致使四年前北征突厥失败。

杨胤谋反,朝中各个高官纷纷与他划清界限。有人甚至上书,早闻杨胤有不忿之言,自己是如何义正严词斥责的,但终究是一面之词。

但龚瑞上书,他不仅有证据,他还有证人。

现任陈国公冯睿业坐到三司官员面前,身形佝偻,一句话咳嗽三次。

当年杨胤将矛头对准李君玘,不仅因为他是冯家军事实上的首脑,也因为名义上的北征统帅冯睿业身受重伤,寿数不永,人早就废了。

这几年缠绵病榻,深居简出,长安再难闻陈国公府的名号。

若消息闭塞,说不定以为他早死了。

冯睿业一开口就将三司官员吓了一跳,生怕他死在大理寺,让他们担上干系。

冯睿业:“这几年都是偷来的,大夫说我剩下的寿命不到一年,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杨胤覆灭的下场,够了!”

“只是没想到,大郎也不在了。让我下去有何面目见父亲!”

冯睿业居长,他嘴里的“大郎”是表弟李君玘。

冯睿业转入正题,“当年我们也交‘砍头财’,五分,逢百抽五。不知道谁起的头,但你不交,东西领不出来,领到也是一堆破铜烂铁。”

“四年前也交了,八月草原上已经下雪,可我们收到的只有单衣,军械只有面上是好的,实际箭支是钝的,刀是脆的,砍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