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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陆红琴在雨里走了一段路,才在一处断崖下找到避雨的地方。

这里是延伸出来的一处断崖,像是被从中间凿开的一般,正好能看到外面的雨水。

而断崖的内里位置偏高,里面很是干燥,算是难得的一片躲雨之地。

里面有些干草,柳还真把陆红琴放在干草上,又去外面收收捡捡弄来一些树枝,搭成火堆的模样,便开始升起火。

没成想这些树枝淋过雨后都很是潮湿,生了半天就是点不燃。

柳还真想了想,便召唤了几根枯骨手,把骨头拆开后先弄成火堆,一点,嘿,果然燃起来了。

只可惜上面的磷火有些大,烧起来的火焰是绿油油的,就跟闹鬼吹灯一样,很是渗人。

在这之后又把柴火放上去烤了好一会儿,烘干后又折腾一阵,火焰才逐渐变成正儿八经的火堆。

火堆升起来后,这处断崖里的温度也随之升高,之前雨水带来的湿寒被驱逐一空,也暖和起来。

陆红琴望着柳还真忙来忙去,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

过了片刻,才冷淡开口:

“你不必这样,我不会感……”

话音未落,她便打了个大喷嚏,脸也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你说什么?”柳还真回头望了她一眼。

“没事了。”陆红琴望向断崖外的雨,神色冷淡。

柳还真笑了笑,走到她身旁,见着她还穿着那身湿漉漉的衣服,便道:

“你知道怎么把水汽烘干吧,别感冒了。”

陆红琴一言不发,身上的魔气一转,顿时水雾弥漫,身上顿时干爽起来。

柳还真同样驱干水汽,坐在她身旁,望着火堆发呆。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雨水哗啦哗啦作响,天空阴沉得不行,就这模样,还不知要下多久的雨。

这里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声音,说实话,此情此景,柳还真不由得想到很多前世看到的雨后小故事。

只可惜,若是之前的陆红琴怕是还有点希望,现在这位,不一剑砍了他都算是不错的了。

“你不必这样,”

陆红琴平淡开口:

“真正的陆红琴已经死了,我不是她。”

柳还真笑了笑,“不,你就是她。”

“我是魔。”

陆红琴转过头来,赤红的眸子逐渐被血红替代,

“我现在还没杀你,只是我魔性还没起来,等魔性起来后,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像之前那样吗?”柳还真问道。

“像之前那样。”

“可是你之前留手了。”

“我没有。”

“你有的。”

“我是魔怎么可能会留手。”

“留不留手和是不是魔有什么联系?”

“魔不会留手的。”

“但你还是留手了。”

“……”

陆红琴微微张嘴,突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其实她现在很想拔剑,把这个登徒子杀了,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动手,甚至连拔剑的想法都没有。

想了好几个理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红琴索性也就放弃了,她双手抱住膝盖,眼眸闪烁着猩红的光芒,闷闷回道:

“我只是个诞生两天的魔,说不过你。”

这语气,像是在生闷气一般。

柳还真却是觉得有趣,像是之前的陆红琴,却是从不会有这种小女孩的表现。

此时的她,看上去倒是单纯得多。

柳还真往她身边挪了挪,后者下意识往旁边挪挪,于是柳还真又挪了挪。

这次陆红琴懒得动了。

“看着我的眼睛。”

柳还真忽然低沉开口。

陆红琴下意识扭头,和对方的眸子对上。

四目相对。

火焰噼里啪啦作响,火光里,似乎倒映着两人对视的身影,很是专注的对视着。

过了不知多久,可能超过了一分钟,两分钟……

直到心脏噗通噗通越跳越快,甚至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时,陆红琴才忽然扭头,不停晃着脑袋,呐呐道:

“你是对我用了什么源术?为什么我会觉得头晕晕的?”

柳还真同样晃了晃脑袋,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他已经明白陆红琴现在的状态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听到这个问题,便调侃笑道:

“可能是你淋了雨,受了风寒,现在有些感冒了。”

“你胡说!我是魔!我怎么可能会感冒!”陆红琴当即反驳。

你不只是魔,你现在还是半神呢……讲道理,以前从未想过一个半神会感冒……

以前师兄入魔的时候是这种情况吗?

真是的,师兄入魔没多久就被老头子抓住了,都没时间给我好好观察研究一下……

柳还真心里嘀咕着,嘴上说道:

“魔也是人啊,是人就会生病感冒的。”

“胡说!魔才不是人哩!”

“那你现在是什么?”

“是魔!”

“魔是什么?”

“人。”

“你看,你自己也承认了吧。”

陆红琴又是一呆,整个小脸涨得通红,她忍不住伸手捶在柳还真身上,这一拳却是很轻,若是平时的普通一拳,怕是柳还真现在就该嵌在墙壁上了。

捶了一拳头,陆红琴便又抱着膝盖,小声嘀咕着:

“我只是个诞生两天的魔,说不过你。”

这语气,与其说是在生柳还真的气,倒不如说是生自己的闷气。

其实吧,偶尔逗一逗这个魔还是挺有意思的……柳还真心里笑了笑,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真的拔剑砍自己,便也不再逗弄了,而是问道:

“你现在还想杀人吗?”

“不想,现在脑袋还算清醒。”陆红琴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铛铛声,很是清脆。

“也就是说,不清醒的时候才会想着杀人?”柳还真又问道。

“嗯。”陆红琴点点头,

“我不清醒的时候,我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上次砍我的时候知道吗?”柳还真又问道。

陆红琴看了他一眼,嘴巴微撅,小声嘀咕道:

“早知道你这么气人,当时就应该一剑砍死你。”

不得不说,现在的柳还真和第一次见到时那种温和完全不一样,现在更是多了一种贱贱的感觉。

你以为小声比比我就听不到了吗……柳还真嘴角抽搐,也不知陆红琴哪儿学会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