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曾经用两个“上大学”的梗来调侃张之尧不学无术,没想到他也能给我整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诗来调侃我一次。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张之尧居然还不在店里。
我给他打去电话,直接问他扬州的店什么时候去看,得到了一个这两天陪一个朋友的回答,把去扬州的事情定在了后天,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由于天气原因,店里的人不多,我只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吧台的角落坐着一个身穿蓝色针织长衫的美丽女人。
那女人一头栗色波浪长发,约莫三十,保养得极好,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是极佳,散发着浓浓的知性美感。
脖子上梵克雅宝的Flowerlace项链尤其显眼,即便在茫茫人海之中都是瞩目的存在。
我和夏尔打过招呼后也在吧台旁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眼酒水单,对夏尔道:“来一杯千山暮雪。”
“砸场子……”
夏尔没好气地拱了拱下巴:“喝千山暮雪,找咖啡师去!”
咖啡师也会调酒……涉猎这么广泛的吗?
等咖啡师把杯子端上来,我这才知道,为了应景才点的这杯名为“千山暮雪”的饮品,竟然是一杯撒了糖霜的奶盖咖啡。
我也不是浪费的人,端起来喝了一口,立马被烫得又吐了回去。
只怪我被“千山暮雪”的名字留下了刻板印象,下意识地就认为这是一杯冰咖啡,却没想到冰冷的外观下竟是如此火热的内心。
“冰块,冰块……”
我也不顾夏尔同不同意,伸手就从他面前的杯子里捞了个冰块放到了口中,这才缓解不少。
夏尔大笑着道:“这是不是咱们华夏老话说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
“我们华夏跟你一个洋鬼子有什么关系?别磨叽,赶快给我弄杯酒,只要不是热的都行。”我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夏尔也不恼,直接在我取冰的杯子里倒上威士忌就放在了吧台上。
喝酒的时候,我的余光又不经意地瞥到了那个美丽女人,发现她喝的也是威士忌,看面前的一堆空杯子应该是喝了不少。
下午四点喝那么多酒,应该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吧。
我没有再关注她,夏尔却敲了敲桌子,用眼神示意我看过去,低声对我说道:“从一点半喝到现在了。”
“这么美的女人,你说,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她伤成这样?”
“浪子吧。”我随口答道。
夏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低下身来调笑道:“想不想少奋斗十几年?梵克雅宝,百达翡丽……绝对是个富婆。”
为了方便我的理解,他刻意用了中式的音译叫法。
随之继续说道:“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你现在上去搭讪,只要方法用对,绝对有九成的把握能成功。”
“你都是在哪个狗血的肥皂剧里看的剧情?”
为了表示对夏尔的不屑,我刻意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大口后缓缓吐进空杯子里还给了夏尔。
“送你一杯寂寞。”
也不知道是夏尔的嘴巴开过光还是怎么,真就有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朝着女人走去。
男人腰杆笔直,一手捏着西装纽扣,还真有一种成功人士的味道。
这种一看就成熟多金的大叔,绝对是很多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克星,拜金女的长期饭票。
男人礼貌开口:“美女,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把茫然无措的男人刺激得羞愤欲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可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是普普通通的搭讪会让他如此难堪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羞愤,挤出一个难看笑容化身人生导师:“不合脚的鞋怎么穿都不会合适;不合适的人,怎么将就都是伤害,为什么不能放手呢?”
“放下也许不舍,却是……”
“我说……滚!”
女人缓缓起身,从包里掏了一把现金拍在服务员身上后踉跄着往前走,始终没有正眼看男人一眼。
男人被女人高傲的姿态刺激得脸色铁青,放弃了一贯坚持的素养,在女人从旁经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却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手!给我放手……”
女人在男人的手中挣扎,但怎么都挣扎不开,拉拉扯扯就到了我的身前。
我本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可已经近在眼前,只得微笑起身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兄弟,不是心情差到极点也不至于这样。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理解一下!”
见我起身,几个认识我的服务员都围了过来。
于是我就势轻轻拍了拍男人肩膀,给了他一个息事宁人的表情:“大家都是到这里玩的,没必要闹的不开心。我也是这里的老板,这样……兄弟和你朋友今天的消费免单,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好不好?”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放开了女人,整理了下西装道:“我也不是差这仨瓜俩枣的人,免单就算了,就当给老板个面子了。”
“谢谢,谢谢……”
既然男人说不需要免单,硬是给他免单也不好,正好他有会员卡,我就让服务员给他的会员卡升了级。
作为二老板,我有这个权限。
当我回头时,女人已经踉跄地走到门口了,怕她抵触,我叫了个女服务员扶着她出门,准备给她打个车。
这时,一辆黑色panamera正好停在面前,下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这男人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农村长大,又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富二代?
“怎么喝这么多?”
女人没有回答,笑着摆手,显然是与男人相熟。
男人快步上前扶住女人,视线转向我时眼皮明显一皱,冷冽的目光中带着敌意,可能以为我就是让女人喝多的那个人吧。
……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并没有在意,可当第三天我来找张之尧时又见到了这个女人。
女人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但面前只有一个酒杯,显然是刚来。
我与她的目光在祥和的气氛中交织,出于礼貌,我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让咖啡师再次给我调了一杯千山暮雪。
“上次,谢了。”美丽女人主动找我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