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廉大老远便看见层层围叠的人群。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少爷,小的去问问。”
没过一会,便得到了答案。
“少爷,听说是比武来着。”
“比武?”谢羡廉感到十分纳闷:“在这种地方?”
客栈门前,晏遥坐在板凳上,手边备好了花生茶水,脚边还放着不知从哪捞来的铜锣。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场中的二人大打出手。
阿琛躲在门边,探着半个脑袋,偷偷摸摸的看向门外。他不太适应这么多人的场合。
梅辞手上端着托盘,沿着人群围走。多有人会在托盘中放上数枚铜钱,看个热闹。
司囿冷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艾玖站在司囿的对面,她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活动着手脚,看上去一脸轻松。
“双方比武,点到为止。”
晏夏站在中间,充当裁判的角色。
只听一声开始,双方立刻动起手来。
拳脚相接,刮起一阵劲风,扫过一旁的看官。
谢羡廉沿着外围绕到客栈前,不明就里的问起晏遥,发生何事。
“你管那么多干啥?看个热闹不就行了。”
“那不是先前山上碰到的……她怎么在这,又怎么打起……梅姑娘呢?这么危险她没事吧?”
晏遥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谢羡廉,自顾自的看起比赛来。
与其说是比赛,更不如说是积怨已久。
从第一面起,司囿就分外讨厌这个不知礼仪的女人。不过碍于晏夏的规定,他只能以体术的方式与对方决一胜负。
谢羡廉直接拿起晏遥手边的花生,自顾自的吃起来:“这比出个结果,有什么意义?”
既是比赛,便存在奖品。
而奖品的论定,是前一天的晚上……
司囿受不了艾玖的骚扰,终于爆发了。他质问艾玖究竟想做什么。
艾玖的回答也很简单。她想摸司囿毛茸茸的猫脑袋。
晏夏出面主持,二人做下约定。
若是司囿赢了,艾玖从今往后再不得近司囿半步,不得出现在司囿一丈之内;若是艾玖赢了,司囿便得化作兽形,并不能拒绝艾玖。
……
晏遥难得能看到司囿吃瘪,他私下与看客们做了赌约,把自己攒的一些小钱,全压在了艾玖身上。
听到晏遥压艾玖,谢羡廉立刻表示自己要压司囿。
晏夏似乎主持的有些累,她走到晏遥身边,连连摆手:“起来,给我坐坐。”
“这是我搬得凳子,你就不能自己搬吗?”
“让你起你就起,哪这么多话?儿子孝敬当娘的还要计较这些?”
“嘿,你这老太婆最近怎么这么懒?”
从两人的对话中,谢羡廉知晓了晏夏的身份。
“你怎么这样和自己的母亲说话?真是不孝。”
晏遥仰天翻了个白眼,同时与两个人拌嘴,着实有些累人。他索性站起身来,将凳子让给了晏夏。
谢羡廉则是凑过去,热情自我介绍起来,话说到最后,终于说到重点:“您家梅辞……”
晏夏似乎真的很累,她手肘抵着大腿,用手撑着额头,敷衍了应了两声。
“某些人可真是没眼力劲啊,都看不出人家不想理你,还一直说个不停,扰得人头疼。”
“你有眼力劲,别人说话你在旁边阴阳怪气。”
晏遥冷笑一声,骂了一句:“蠢货。”
谢羡廉瞬间不乐意了,站起身来就要与晏遥分个高低。
场中的战斗还未结束,场外又闹了起来。
……
闹腾的一天,以艾玖怀抱橘猫结束。
晏遥赚了一大笔钱,此刻的他正坐在床榻上,一张张的数着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司囿目光呆滞的被艾玖抱在怀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梅辞很是不理解艾玖的行为,于是她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艾玖摸着猫脑袋,笑声绵长语气幽幽的说道:“你不觉得,制服这种自视清高,脾气甚傲的小猫,很有成就感吗?”
“……是这样啊。”
梅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其实她还是不明白。
后院厨房里,阿琛躲在灶台后,瑟瑟发抖。
黑暗中有一个身影,在厨房里蹑手蹑脚的东翻西找。
隔天,阿琛向众人说起此事。众人却都表示并未见人来过。
阿琛十分害怕,他不敢一个人再回厨房。
晏遥无法,只得同意这小耗子与他一起待着。
“我真的看到了!一个黑影子,摸来摸去的。”
阿琛坐在床上,用手比划着形状,表情十分认真的讲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啊知道了知道了,有个黑影子。”
晏遥极为敷衍应了两句,舒服的泡着脚。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阿琛摆着手,不停的比划。
“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对面的样子了吗?”
阿琛磕巴了两声,讲不出话来。他向床里面爬了爬,伸手摸向枕头下面。
“不准在枕头下藏吃的。”
阿琛的手突然顿住,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晏遥。
“不!准!”
见晏遥如此坚决,阿琛只好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糖果拿出,寻思换一个好地方藏起来。
另一边,晏夏房内。
艾玖抱着猫靠在门边,目光仁慈抚摸着橘猫毛茸茸的脑袋。
晏夏盘腿坐在床边,似乎极力压抑着痛苦,看上去十分难受。
“你不帮她?”
艾玖微微一笑,抚过司囿的头顶,轻声说道:“轮不到我。”
“明知是这个情况,还要回到这里。”
司囿静静的望着晏夏,不再多言。
艾玖走到椅子边,捏了捏司囿的脸。似乎比起晏夏的危机,她更享受逗猫的快乐。
“无能之人,跟其身边所求为何?”
“哈。”艾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小猫,真有意思。”
司囿哼哼了两声:“无礼至极。”
空间出现一道扭曲,随即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个身影从裂缝中走出,看到艾玖与司囿后,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