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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猜到应该是兔妖的天赋能力,让它的嗅觉更为发达。

“指路。”

她指了指前面,朝兔子伸出了手。

小兔纸哥毫不犹豫琵琶别抱。

小何首乌转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看向转身抱着兔子走掉的元酒背影,气鼓鼓地踩着小碎步追上去。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暗河边。

元酒看着前后一片漆黑的水道:“真确定是这里?”

她的神识根本没有探到任何异常。

小兔纸指了指暗河上游,在前面。

元酒抬脚踏上水面,回头叮嘱另外两只:“你们俩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雉鸡小妖点点头,看着元酒涉水而行,用爪子踩住小何首乌的藤蔓:“你就不要跟过去了。”

小何首乌愤愤不平道:“为什么不能?我不怕水的。”

雉鸡小妖:“让你不要跟着去,就不要去,你怎么那么烦啊?”

小何首乌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双手揣在一起,将脚伸进水里开摆:“你才烦。”

雉鸡小妖:“土小孩儿!”

小何首乌:“爪爪精!”

两小只的眼睛对上,战火就差一瞬即发。

……

元酒在水面上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样子,发现身旁的石壁上凿出了一个石桩,上面拴着麻绳,但尾端没有绑任何东西。

兔妖蹲在她怀里,用爪爪指了指石壁间的裂缝:“气味儿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元酒食指压在石壁上,试探着往里推了推,发现这个地方和前面的洞口隐蔽的禁制很像。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内部有东西在,神识探出去的时候,很容易就将此地忽略。

确定那几个人的气息是从内部传来的,元酒在墙壁上四处摸索,在左手靠水面下的位置,找到了一块松动的青石。

她将青色石头往里推,面前的裂缝逐渐变大,往后移动了大概两寸的距离,缓缓向上抬起。

水面漾出波澜,洞内的水汽扑面而来。

元酒抬眸看向石门,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铁链绷紧拉扯移动的声音。

应该是人类设计的机括在运转。

进去之后,元酒将左手贴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后,渐渐看到了在头顶上方石层中正在缓慢转动的青铜齿轮,还有很多被拉紧的铜丝。

很精妙的机关设计。

但不太像是时下建造出来的东西。

内部结构与一些青铜图案,都似乎经过了时光的沉淀,铜丝上的铜锈也能证明这点。

……

兔妖:“这里好像是水牢。”

元酒微微颔首,这里与暗河连通,所以脚下还是水域居多。

这片空间深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元酒循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水里的几个人,面色苍白浮肿,有三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元酒快步走过去,抬手先检查了那三人的生命体征,都还吊着一口气,暂时死不了。

但是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细菌感染,伤口溃烂肿胀,有些伤口还长了蛆。

抬手将他们身上的锁链斩断,元酒将昏迷的三人提起来,让兔妖蹲在肩上,与另外三个还清醒的人说:“我先把他们送出去,再回来救你们。”

“你,你是什么人?”

元酒扛着一人,手上还提着两人,心情有点不爽。

但看着他们这么惨,忍住了贫嘴,正经道:“救你们的人。”

没跟他们继续瞎扯,带着三个人就消失在大开的洞口。

……

元酒将昏迷的三人丢在岸边后,长乘刚好提着一个被捶晕的男人从水面上走过来。

他身上倒是没沾水,但看着他手里那个湿漉漉的男人,元酒就知道他还是下水了。

“这三个人是谁?”

长乘将人丢在地上,拍了拍手心的灰尘,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直接移开了目光。

“我也不认识,但应该就是之前失踪的几个特管局调查员,看样子被关在水牢挺长时间了,伤口已经恶化。”

“我暂时也估摸不准,如果伤口感染严重,可能还会被截肢。”

元酒惋惜地看着他们,提着兔子的耳朵丢给长乘:“还有三个人,我去把他们捞回来。”

体力活儿,反正是指望不上长乘的。

长乘看她一溜烟儿就走了,将粘在自己怀里的兔子提起来,放在雉鸡小妖的背上,抬眸静静望着元酒离去的方向。

没等几分钟,元酒就拎着三人回来了。

长乘看着三个瘫倒在岸边的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戴着一副镜片有裂纹的眼镜,身上还穿着白色大褂。

“他不是特管局的人吧?看起来更像是什么研究员。”长乘比较敏锐。

元酒:“不好说,如果是邓沛青他们这边的研究员,被关在水牢肯定是有什么内情在,撬开他的嘴,比撬邓沛青他们要简单多。”

而且如果真是什么比较资深的研究员,可能会知道更多更隐秘的消息。

比如他们的研究课题与成果,以及研究进度等等。

……

长乘蹲下身,抬手从昏迷的三人身上拂过,将他们伤口的蛆虫尽数灭去。

腐烂的伤口看着非常吓人,长乘浅浅叹了口气,抬头问道:“你带绷带没有?”

元酒摊手反问:“我带那玩意儿干嘛?”

她平时都用不上的东西,自然就没有存着啊。

毕竟从小到大受重伤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都是全靠她强大的自愈能力。

长乘扶额叹气,低头思索了片刻,从自己的空间角落倒是翻出了几尺长的绷带。

元酒震惊出表情包,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你怎么会有绷带?”

“你受过伤啊?”

长乘没理她:“小时候给你准备当尿布的。”

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养小孩儿,听一小妖说,人类幼崽十岁以前,晚上还是很容易尿床的,所以他就信以为真,去准备了几尺素布。

结果……他没见元酒尿过床。

元酒黑着脸,控诉道:“你才尿床!我两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尿过床。”

“你两岁的时候,能记个鬼的事。”长乘反驳道。

元酒:“我就是记得,我要是超过两岁还尿过床,我就把你手里这尿布吃了。”

长乘抬头定定望着她,两人相对无言,静默了很长时间。

“你赢了。”长乘道。

说完,他低下头,双手扥了扥素布。

质量还不错,放了这么长时间竟还能用。

元酒很生气,因为长乘认输后,她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头一回吵架,赢了却一点都不开心!

她眼神杀到他身上,恨自己刚刚赌气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又是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