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那年,田呦呦过得挺难的,眼看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的要么进了还不错的实习单位,要么就是回家继承家业。
她家的条件跟圈里那群人没法儿比,父母没有什么门道关系,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四处投简历,到处跑面试。
这些年下来,除了每月固定的薪水外,其他的收入全都花在家里了。
好不容易日子能过得安稳些,母亲又被查出肝癌,巨额的治疗费用瞬间把她压垮。
至今,姜书辞借她的那笔手术费她都还没还上。
逢年过节,看到别人家围在一起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田母难免会羡慕,旁敲侧击的问她好几次,什么时候也能成个家,好让他们做父母的安心。
田呦呦听得头疼,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今年亦是如此,田母见女儿总是沉默,便提议去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她本想拒绝,结果还是点头应下了。
正月初三下午,按照跟对方约好的时间地点,田呦呦画了个淡妆,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到达约定地点时,田呦呦远远的就瞧见站在咖啡店门口,穿着浅灰色休闲装,身材高挑的男生。
“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接受自己的平凡,既然答应妈妈来相亲,那就态度端正,拿出最完美的姿态,尽量让对方满意。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男生微微颔首,冲她温和的笑了笑。
田呦呦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谁,她怔愣的望着对方,脑袋里嗡嗡作响。
“谭明?怎么是你啊?”
高中毕业以后,谭明进了体校,后来社交账号也很少上线了,渐渐地也就失去了联系。
偶尔看电视的时候会在体育频道看到他比赛的画面,可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再碰到他。
谭明绅士的喊来服务员替她点了一杯热奶茶,而后坐直身子,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看向她:“我也没想到,我姑父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会是你。”
田呦呦有些局促的喝了两口热奶茶,尴尬的咳嗽一声:“真巧哈。”
谭明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你呢?怎么突然决定来相亲?”
田呦呦摇头,苦涩一笑:“年龄到了,家里催婚了。”
若知道对方是谭明,她也不用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觉,更不用提前打扮得漂亮精致的前来赴约了。
两人聊了各自的近况,从谭明口中得知,进入国家队这些年,他每天的日程安排除了训练就是参加比赛,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他们聊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交换了联系方式,还没开口约下次见面的时间,身后一个拳头就朝他挥过来了。
田呦呦吓了一跳,赶忙挡在谭明前面,扭头怒瞪着站在她面前西装革履的祁遇:“你疯了,干嘛冲上来就打人啊?”
“他靠你那么近,是不是想占你便宜?”
祁遇脸色阴沉,眸底隐隐透露着怒气,他伸出长臂揽住田呦呦的腰,将她拽离咖啡厅。
谭明冷静的抬手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渍,目光深邃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他没料到,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与田呦呦重逢,更没想到,祁遇还如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先给他一拳。
“先生,需要帮您报警吗?”
咖啡厅服务员走过来询问。
谭明没当回事,摆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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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祁遇攥紧她纤细柔软的胳膊,带她回到停车场,拉开副驾驶座位置刚准备把人塞进去,田呦呦费力挣脱开他的束缚,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祁遇,你发疯发够了没有?”
“你知道动手打国家级运动员是什么后果?”
“你就应该去找你的佟灿灿,别成天在我眼前瞎晃!”
“说实话,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想吐,能不能麻烦你滚远点!”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指责的句句犀利,毫不留情的扎痛祁遇的心脏。
他死死盯着她,眼眸黯淡:“我意识得太晚了,所以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放下自尊,放下那高高在上的少爷架子,卑微祈求她能给他一次机会,回头看他一眼。
“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在原地等你?”
田呦呦冷笑连连,嘲弄道:“佟灿灿跟我说了你们的浪漫爱情故事,还话里有话的告诉我,你.....跟她......睡了.....”
她笑得讽刺,眼眶通红,眼泪像断线珍珠似的往下落,一颗又一颗砸在地上。
祁遇震惊的看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僵硬的站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
“我想要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来爱我,心里、眼里全都是我,显然......你不是.....”
田呦呦抿着唇,强忍着继续往下掉的眼泪,泪眼婆娑,望着不远不近的人,心痛欲裂。
“你说的要求,我都可以做到,你相信我......”
祁遇的嗓音沙哑,低声乞求,可是田呦呦已经没耐心再听了。
她无力的闭了闭眼,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的瞬间,翻出包里的小癞蛤蟆,眼神坚定而决绝。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我嘴上嫌它丑,但它确实是我收到的最好最独特的礼物!”
田呦呦说着就举起小癞蛤蟆,塞进祁遇的掌心里:“还给你,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也祝你能早点跟佟灿灿修成正果。”
话落,田呦呦转身快速跑向路边,拦下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那天以后,没多久祁遇就从姜书辞那边听说了田呦呦跟谭明交往的消息。
“恭喜你祁遇,终于把那个陪伴你整个青春的女孩子,弄丢了……”
姜书辞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祁遇的内心犹如刀割般剧烈的刺痛。
他整夜未眠,心痛得撕心裂肺,他后悔太晚意识到对田呦呦的喜欢,总是说难听话伤她的心,总是接了佟灿灿的电话后,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
她熬夜织的围巾,也被他随手就送给了别人。
祁遇想起自己曾说过,只要田呦呦愿意,他可以作为朋友的关系,养她一辈子。
她却说,她要的是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不是一个包养她的‘朋友’。
说到底,她跟那些图他钱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骨子里流淌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想要的东西,都必须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不屑于走什么捷径。
终是祁遇的不珍惜,彻底失去了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田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