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人带过来了。”
隔着一道门,震耳欲聋的音乐,烟雾缭绕的包厢,男男女女晃头晃脑的扭动着妖娆的身躯,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
光线昏暗,秦火半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舒服的在享受一左一右的妖娆女人为他捏肩捶腿。
东虎被打的半死不活,是被两个黑衣壮汉拖进来扔在地上的。
祁遇虽然没遭毒手,但也没好到哪去。
被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一天一夜,没喝一口水,没进一粒米,这会儿嘴唇干得严重起皮,整个人看过去都有些虚脱了。
秦火打了一个响指,音乐暂停,包厢里面的人迅速撤了干净。
小弟狗腿的举着打火机为他点烟。
烟雾弥散,秦火眯起眼,他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狠戾气息。
“想了一个晚上,也该想起把我的人藏哪儿了吧?”
此刻,祁遇跟东虎两人的脸上仿佛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谁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火架起二郎腿,倒是比以往多添了几分耐性,待雪茄燃尽不紧不慢的将烟头摁灭进烟灰缸里。
“虎子,咱哥俩也不是外人,你跟哥说说,到底把人弄哪儿去了?”
秦火阴冷的嗓音悠悠响在耳边,明明是在笑,可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拇指一般粗的锥子生生的扎进东虎的胳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哗哗往外淌,他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滴答落下,愣是扛着一声不吭。
“翅膀硬了,以为可以飞了,不把我这个当大哥的放在眼里了?”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听起来像是当大哥的在教训叛逆离家出走的弟弟。
可从秦火的嘴里说出来,却莫名的令人脊背发凉。
“火哥......我不想得罪你,实在是......”
东虎话还没说完,那根锥子在他的胳膊里突然狠狠地来回搅动了两下,顿时,血肉模糊,他额头的青筋暴起,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哐当’一声,钢锥被秦火丢在茶几上,随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巾,洁癖似的一点点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
祁遇傻呆呆的站在一边,死盯着东虎的胳膊被戳出一个比一个大的血窟窿,胳膊都扎穿了,外翻的肉成了烂泥般狰狞。
他脸色惨白,垂落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姿势僵硬。
“祁少爷,你放心,你的命比他矜贵,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对你,初次见面,多不礼貌啊!”
秦火的视线落在祁遇身上,突然阴森森一笑。
祁遇嘴角抽搐了几下,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我.....我警告你,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他明明就想吐一口唾沫到秦火的脸上,告诉他:老子不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结果一张嘴说出来的话都是些什么鬼?
丢死人了。
“别紧张,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若是识趣,老老实实告诉我陈雪瑶在哪里,你可以安然无恙的走人。”
“我就不知道她在哪里。”
祁遇冤的想死,参与东虎的行动计划,他只负责在北大桥接应,妈的,他连陈雪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绑了。
他知道个鸟啊?
秦火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蓦地停止了,眼神悠然转寒,瞳孔晦涩不明:“哈哈哈,那我们就来猜猜,陈雪瑶获得自由以后,会去什么地方?会去找谁呢?”
他和东虎的手机分别被摆放在茶几上面。
“信号满格,电量满格,让我们来看看,哪部手机会先响?”
秦火阖上眼帘,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昏暗的空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的清楚。
祁遇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心里翻腾起无数的念头,脑海中田呦呦的脸尤为清晰。
【祁遇,你就是个白痴!】
【我怕你靠我太近,会拉低我的智商。】
【拜托,老钱说的那个怎么教都教不会的笨蛋明明是你好吗?】
田呦呦吐槽他的话在耳边循环播放,他抿嘴,胸口憋闷不已。
半晌,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彻整个包厢。
祁遇吓得心头一颤,双腿也有些不停使唤,不明显地颤抖。
“祁少爷,是你的电话,快接啊!”
秦火嘴角的笑容很淡,他盯着祁遇,黑眸阴险的眯了起来。
眼看着秦火把手机放在他的掌心,祁遇喉头发紧,嗓子里仿佛着了火,干涩难言。
再三犹豫之后,他咬牙接通了电话,尽量用特别轻松的语气开口:“喂,阿彦,什么事啊?”
“祁遇,你在哪儿?”
贺霆彦那边按的免提,旁边还坐着三四个警察,写在纸张上面的问题,是他接下来要跟祁遇说的话 。
“我在家打游戏啊!”
不偏不倚,第一个问题祁遇就漏了陷。
时扬特意到他家去找过,敲了半天门,是他家保姆开的,还说祁遇前一天天不亮就出门了,一直没回家。
祁父以为他是贪玩,又猫在哪个网吧打游戏,根本就没往绑架的方向去想。
“对了,过两天高考出成绩,到时候一起出来聚聚?”
贺霆彦沉声,语气平淡听不出别的。
祁遇紧握着电话,大口呼吸:“我就不去了,你们也知道,我不爱凑热闹。”
“成,那我只能约时扬他们了。”
祁遇要是不爱凑热闹,那天底下就没有爱凑热闹的人了。
电话突然被切断,贺霆彦更加笃定了他确实是被绑了,至于在什么地方,只能靠网警通过他的手机信息定位了。
“所以,这么短的通话时间内,真的能迅速锁定祁遇的位置吗?”
时扬眉头紧锁,内心的不安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渐渐地将他吞没。
“没发现祁遇一直在说反话?”
“确实,那小子手机明明就关机一天一夜,非说自己在家打游戏。”
贺霆彦的话点醒了他,按照陈雪瑶提供的信息,秦火做事谨慎小心,警惕性还极高,他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找到人。
“你说他费劲心思,就只是为了一个陈雪瑶?”
时扬不理解,凭他那样的人物,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揪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时扬烦躁的薅了一把头发,没好气的说了句:“祁遇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关他鸡毛的事,兄弟的话不停,非要他妈的跟东虎瞎七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