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听到没有人伤亡,神情稍缓,不过他也知道,没有人牺牲,不代表事情不严重。
单单是从刘诗琪所受的伤,就可以看出,当时有多凶险。
事实上,刘诗琪对于此行的凶险,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不过,在她去年调查丁浮被打成植物人一案之后,就对留在都市基层警署,失去了兴趣。
南市的治安状况,在整个华夏都算是好的。
作为一个处在基层第一线的警探来说,平时也只会碰到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原本刘诗琪对此很是满意。
不是因为上班可以摸鱼,而是她觉得,南市的安定谐和,是各个警署的警探们,辛勤付出开创的局面。
可是,调查丁浮被打成植物人一案,让她发现,所谓的安定和谐,只是一种假象。
不仅如此,作为一名警探,她甚至无力为那些受到伤害的人,主持公道。
甚至无力将桃心青年那种小混混,绳之以法。
不为别的,就因为桃心青年背后有人。
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仅掣肘了她的调查,甚至逼迫得她,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
她觉得,继续下去,和她当初报考警校的初衷,必将渐行渐远。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一腔热血,必将渐渐冷却。
她无法待下去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会遭受噩梦的折磨。
于是,她递交了转职申请,想要到远离都市的地方,真正为老百姓做点事。
申请报告递到西郊警署署长的手里,署长杨思仁找她谈话。
然后语重心长的告诉她,现实世界很复杂,即便是调到偏远的山区,洁身自好或许容易,伸张正义太难。
他告诉刘诗琪,不要真的以为荷花是出污泥而不染,事实上,只是浑浊的池水,遮掩了它水下部分的污垢。
除非,是调到缉毒队。
那是一支,专门同毒贩打交道的队伍,那些毒贩都是罪恶滔天,队伍中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
作为一名缉毒队员,是可以心无旁骛的。
不过,那支队伍非常危险,几乎每年都有人牺牲。
当时刘诗琪没有犹豫,捂着心口,对着警徽庄严宣誓,愿意为之洒尽热血。
不过,在丁浮住在她家里的那两天,感受到身心愉悦之后,她犹豫过,甚至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女人,没有必要做铿锵玫瑰。
上班摸鱼,下班相夫教子,或许才是她需要的生活。
但是,在丁浮离开之后没几天,对她的资格审查就通过了。
调令下来,她义无反顾地进入了南市缉毒总队。
由于专业技术过硬,工作热情高涨,短短几个月,就破获了五起毒品走私案,三次立功受奖。
从一名普通的缉毒队员,成为了一支小组的组长。
这一次为了清剿活跃在滇省边境的大毒枭马驰,华夏抽调各地精英,组建特别缉毒支队。
从南市缉毒总队,一共抽调了十二个人,组成一支小分队,刘诗琪被任命为这支小分队的队长。
按照约定的时间,她率队进驻宿营地。不曾想,还没到地,就受到了毒贩的下马威。
丁浮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刘诗琪已经到了滇省,更不知道她还受了伤。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唐泽。
之前给唐泽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唐泽有些不对劲。
原本唐泽不主动说出来,他是不会问的。
不过,经过鬼谷的并肩作战,丁浮觉得,和唐泽唐浑两兄弟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两人确实可以成为朋友。
要说肝胆相照,还早了点,但是作为普通朋友,这兄弟俩绝对是没话说。
至少,毛虫转账的两万多块钱,丁浮原本是要分给他们一些的,他们却是连一分钱都不肯要。
朋友之间,自然是论友谊。
但友谊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从相互交往的一些细节来判断。
其中,对于钱的态度,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这两兄弟很坦率地告诉丁浮,他们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家里经济条件不错,给他们的生活费也多。
但是这两兄弟从来不因为这个,看低丁浮。
相反,不仅在口头上称呼丁浮为“老大”,生活中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是毫不犹豫地掏钱。
要是仅仅这样也还算了,关键是这两兄弟非常顾及丁浮的感受,不时吵着闹着要丁浮“请客”。
但是,每一次他们请客,都是到较大的饭店,点上一大桌菜。
到了丁浮请客的时候,就借故说想吃烧烤,想吃面条,或者想吃豆腐脑……
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丁浮省钱。
钱是一方面,今晚的举动又是另一方面。
在桃心青年拿啤酒瓶要砸蓝迪的时候,唐浑毫不犹豫地出手。
当丁浮站出来,将肖霞和蓝迪推向他们的时候,又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一旁保护。
不争名,不争利,不退缩,而且无理由地相信。
这样的人,丁浮觉得,值得深交。
所以,看出唐泽唐浑眼中的忧虑之后,他主动发起了询问。
唐泽在他问出口之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老大,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们打一架!”唐泽直截了当地说。
丁浮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一个字:“行!”
唐泽和唐浑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问:“你也不问问打什么架,同谁打架?”
“哦,是啊,”丁浮笑着说,“是该先问清楚,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格老子的,你已经答应了!”唐浑大笑道,“没有反悔的机会!”
丁浮一脸苦涩,唐泽、唐浑得意地大笑。
等他们的笑声停歇,丁浮微微皱眉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警探会不会干预……万一被他们请过去喝茶,说不定会错过你们约架的时间。”
唐泽、唐浑愣了一下,旋即表示,即便警探干预,也误不了事,因为距离那场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殊不知,丁浮担心的,并不是烧烤摊前发生的事,而是零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