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匆匆搬空皇宫、御药房,一路颠沛流离,疲于保命......
她只惦记着从太医院搬出的脉案,翻找娘亲症状......
竟忘了提前查看,皇帝健康状况......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心狠手辣、道貌岸然的皇帝,竟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流放至今,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太医院原判,既然在脉案上面注明,帝王的死期......
便是板上钉钉,绝不可能有变数。
若存活时间超过两月,别说原判,恐怕整个太医院,都要遭受雷霆震怒......
因为让当今陛下,在惊惧交加中多度过的时间。
而时间过了两月有余,还没有消息传达而来......
算上驿站送信,时间也够了......
此刻毫无动静,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
一种可能,是皇帝已经驾崩。
但消息引而不发,因为皇位继承,还没有统一意见。
如果要解决谢准,新帝登基,完全有机会。
还有一种可能,是皇权内部斗争,正在胶着,分不出余力对付谢准。
但他们明白,无论谁落了下风,都没有谢准的威胁大。
且按照大燕律例,先帝驾崩、新帝登记,都要大赦天下......
届时,谢准就是自由身了,更有自由,超出他们的掌控。
因此,他们一边斗争,争取主动权,也不放过谢准......
企图在宣布帝王驾崩的消息前,解决谢准......
永绝后患!
无论是哪种情况,京城形势,必定都十分凶险!
渣爹定远侯为人狡诈,自然能保护自身......
但外祖父沈相人品端正,效忠皇帝,不站任何皇子......
京城无论是太子,还是哪位皇子占得上风,祖父都落不着好......
在某些人眼里,或许还是眼中钉、肉中刺,身居高位,白白占了位置......
想到此处,宁兮儿懊悔万分......
自己怀疑,应该早点看看皇帝脉案的......
早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早点去京城看看,以免发生她不能承受的失去......
谢准见她神情慌乱,将她拉到身旁坐下。
谢准声线平稳,安慰道,“别着急,还有解决办法!
虽然派去的人没有回,但至少也没有从其他路径,传来不好的休息......
你若担心,晚上让表哥陪你去看看!”
他们都知道,去的地方是指哪里。
宁兮儿转头,因为他的平稳,心绪稍稍安定。
在他身边,好像天大的事,最终都能解决。
因为这份确信,内心也不再慌乱了。
谢准向她解释,“我留在这里,他们才不会留意你们的动向......”
虽则说好一晚,但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若耽搁时间久了,且这时段正是新左、右监军即将到任的时间......
万一对方是孟义、孙佐之流,凭谢准在,还能斡旋一番。
到此刻,宁兮儿即将离开......
魏寻芳不得不承认,宁兮儿的存在,给谢准安全带来多大保障。
突然听说她要离开,还要带郑业走......
魏寻芳首先担心谢准安全......
毕竟,加上村民,真正有身手的,不足几十人。
而能与对手相抗衡的,两只手能数出来。
人群里,还有不少负担,年迈的护国公夫妇,大夫人、二夫人,手无寸铁额仆妇......
宁兮儿要走了,魏寻芳才知道,当初自己劝宁兮儿离开,是多么无力和可笑!
明明自己的宝贝徒儿,才是被完全保护的那一个!
而宁兮儿能不计前嫌,没有翻旧账,足以证明其人品、心性。
魏寻芳原本想与宁兮儿商量,询问她,是否可以等托付给薛临的人,到来以后,再行前往京城......
可他刚想开口,就被谢准用眼神劝阻。
魏寻芳只得沉默,任谢准吩咐秦远,将郑业唤回来。
正是流犯吃早午饭的时间,郑业还以为被叫回来,是让他加餐......
听闻谢准叮嘱,难得没有额兴奋起来。
听闻皇城骤变,皇帝可能驾崩,宫中哗变......
即将离开这折磨人的荒境,重返阔别已久的京城......
郑业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到底是带兵打仗的人,总会将家国天下,放在个人之前。
想到可能即将出现的混乱......
万一消息走漏,甚至可能勾起齐、晋的狼子野心,趁势侵扰边境......
想到这里,郑业就握紧了拳头。
纵然担心,可他什么也做不了。